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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過禪房中原本極其熟稔的檀香氣息。鼻端嗅到隱隱淡香後,第二個感覺到的就是有一道如影隨形的視線,自自己踏進門來時就纏繞了上來。他轉(zhuǎn)頭看去,果不其然,陸子疏斜斜倚在一旁的臥榻上,淡紫色眼眸喻了淺淺溫柔,一瞬不瞬盯牢了自己。見他視線投注過來,紫衣少年也不收回目光,同他四目相對,便是莞爾一笑。檀口微張,看口型是在說“你來了”。那般自然而然,那般從容優(yōu)雅,一點也沒有以勢壓人的自愧,仿佛他天經(jīng)地義的就該遂他心意,陪他回府同修。陸子疏為什麼會突發(fā)奇想邀請自己去他家中,息心本來滿腔疑惑,還有那麼一點點心不甘情不愿。他尋思著就算不能拒絕王爺夫人,他至少也要擺出立場,嚴正告訴他們自己是有些不樂意的。但在望到陸子疏那副理所當然的神情時,看到那少年發(fā)自衷心微笑得暖意融融時,息心到嘴邊的話就又溜了回去。師父方才也說,修行貴在自覺,只要有心,場所并不是那麼重要。那末同陸子疏一起進修,兩人共研佛理,相伴成年,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息心心里亂七八糟的轉(zhuǎn)著念頭,望著陸子疏的目光慢慢柔和下來。陸子疏看他剛進來時頗有些忿忿的臉色,與自己四目相對了一會後竟是平靜和放松下來,不由得拿了書卷,掩唇偷笑。這個小和尚,有那麼一些從善如流的品質(zhì),倒是不似前世那般該死的不通情理。──孺子可教也。了覺大師與王爺夫人在輕聲交談,息心仔細聽去,聽到師父這麼一席話,似很為慎重:“……其他均可不問,但息心一旦年滿15,務(wù)必要回寺一趟,懇請王爺夫人務(wù)必允諾此事?!?/br>雖然不明白為何15歲要回寺一趟,但或許是霖善寺流傳下來的規(guī)矩。息心跟隨他們回府,在家修行,但畢竟還是霖善寺的佛門弟子,到那個年齡要接受剃度或受足戒也未可知。陸吟櫻臻首微點:“大師可以相信吟櫻的保證,請放寬心。”了覺大師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口,欲言又止。終於還是嘆了口氣作罷。息心抬頭看了看牽著自己手的師父,隱隱覺得,師父今日嘆的氣加起來,比之過去七年他所聽到的都要多了。“如此,息心這孩子,今後就有托王爺夫人照料?!?/br>霖善寺外的雨聲,又逐漸清晰加大了起來。了覺大師一言落盡後,陸吟櫻自是喜不自勝。而晉息心和陸子疏不約而同再度看向彼此,在瓢潑淅瀝的雨聲中,將對方的身影深深收入眼底。晉息心的眼眸一派純?nèi)惶故?,凝視陸子疏的眼神也是半好奇半帶著好感,無雜念,無波瀾。陸子疏的眼眸藏了誰也看不清的情緒,凝視晉息心的眼神半溫柔,半嗔怨,心潮如川奔入海,難以遏止的潮起潮湃。這個雨夜,前世種下的因,於今世重開了緣。☆、第五章第五章第二天東方破曉,晉息心收拾了簡單包裹,拜別了師門長輩與同輩們,在了覺大師牽持下走到霖善寺門前,陸府的轎子已經(jīng)收拾停當。為了安置息心,陸府特意從附近衙門征調(diào)來一頂暖轎,四名膀大腰圓的轎夫立在暖轎旁,等著他鉆入轎內(nèi)便能啟程與前面兩頂轎子同行。誰知小沙彌卻搖了搖頭,說勞煩各位好意,息心自行便可。了覺摸了摸息心的頭,也開口跟陸府管家說出家人一切從簡,謝過夫人美意。管家看著這一老一小兩個和尚堅持要步行的樣子,不由有些為難。其實新雇一頂軟轎倒并不是王爺夫人的意思,陸吟櫻心思只在速速啟程回京,回到闊別已久的府??;吩咐務(wù)必要妥帖周到安置晉息心的是小世子。昨日了覺大師到世子房中,應(yīng)允讓徒弟隨從世子回京後,世子立刻囑人雇轎,同時吩咐了另一撥人先行動身,回王府籌備晉息心的廂房與一應(yīng)修佛用品。管家拿過陸子疏花了半個時辰細細開列出來的需籌備物品清單,不由暗自咋舌小世子龍飛鳳舞的漂亮字跡,以及那上面巨細靡遺的精心安排。陸子疏對這位請入府中同修的小沙彌,鮮見的肯花心思。精細且懂得察識主子喜好乃在王府中的立身之本,陸府大管家不是個笨人,自然當下便明白了這個道理。晉息心是世子的貴客,他怎敢讓小世子的貴客如粗野下人那般步行回程?鞠身,惶恐的道:“了覺大師,息心師父,霖善寺距離京城甚遠,這一路長途跋涉,日曬雨淋,只怕?lián)p折了身子。世子一番好意,還望兩位勿要推辭?!?/br>息心亦向他躬身,微微搖頭道:“昔日玄奘大師西游亦是安步當車,雙足行遍峻嶺江川,如今息心亦能視作一種修行,管家和夫人的好意,息心心領(lǐng)。”陸子疏倚在軟轎中,聽得轎後聲響,便喚人來問發(fā)生何事。齊管家費勁唇舌也無法說動晉息心上轎,只得無奈來到世子轎前如實上報,心里打鼓,世子怕是要怪罪自己辦事不力了。誰知陸子疏聽聞晉息心不肯上轎,堅持要步行時,竟然折扇掩唇,撲哧一笑。“真真是死性不改的木頭腦袋?!?/br>眸底漾著忍俊不禁的笑意,他挑起轎簾往外看了一眼,正巧晉息心也往他這頂轎子看來。小沙彌鄭重的沖他頷首又搖頭,那意思分明是謝過好意不過出家人自有出家人的規(guī)矩。陸子疏抿著唇,嘴角弧度上揚更開,好似想起什麼讓人開懷的事情。將轎簾放下,交待齊管家道:“他想如何,就隨他去罷,橫豎這些亂七八糟的戒律,他一時半會也是改不了?!?/br>管家應(yīng)答一聲,正要退下,陸子疏忽然又道:“轎子還是備著,跟在後頭?!?/br>齊管家雖不解此舉何意,仍是按吩咐去做了。於是四名轎夫抬著一頂空蕩蕩的轎子跟在最後,晉息心則被安排在陸府行隊的中間位置,距離陸子疏的轎子三步左右,穿著寬大僧袍亦步亦趨的隨行。*********縱然是自幼刻苦修行,晉息心到底還是個7歲孩童,腳力再好,體力再旺盛,終究還是比不過成年轎夫。翻了兩座山,又經(jīng)了一個雜草叢生的密林,腳步就慢慢有些抬不起來。只是他性子堅毅又有恒心,雖是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面上還是絲毫神色不漏,咬著牙緊緊跟著陸府的行列,半步也不落下。齊管家同樣是步行,早就淌了滿頭滿臉的熱汗,累得不住粗喘。一邊拿衣袖拭汗一邊暗自嘀咕,難不成夫人和世子趕回京城的心情如此急切?從東方破曉急匆匆趕路,到現(xiàn)在已是午後三刻,半途竟不曾歇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