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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后退一步,但他身后的細高個兒捅了一下他的后背,他又立即抖抖衣袍,更加威風地說:“伊本老頭!你把陛下的彎刀騎兵輸?shù)靡桓啥?,怎么解釋??/br>伊本走到臺階底下,他肩膀寬闊地聳立著,聲音像悶雷,冷笑道:“我憑什么跟你們兩個奴隸解釋?”綠衣人一聽“奴隸”,立即變了臉色,細瘦的一個說:“庫爾德人!你不要囂張!你把北面都丟了,有人跟陛下說你是鮑德溫的走狗!我們是帶著陛下的文書來的!”說著他一把抓過圓肚腩手里的金漆圓筒,神氣地說:“你這個叛徒,陛下叛你有罪!”伊本聽罷大喝一聲:“你們兩個畜生!敢在我面前胡言亂語!”說著,抽出彎刀一步跨前,那個細瘦的綠衣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伊本的彎刀一刀砍中肩膀,他剛慘叫出聲,彎刀就如同劈柴一般,順著他的肩膀往胸口腰腹切了下去,血濺出老高,眨眼間就將一個活人生生劈開,站在一旁的圓肚腩血濺滿身,嚇得軟倒在地,連忙四腳并用往前爬出十余步,待他剛剛站起,伊本扔出手中的彎刀,刀尖從他后心刺入,從他心口穿出。圓肚腩在地上不停抽搐。這時,步道上傳來丁嚀丁嚀的駝鈴聲。天氣極熱,路中鳥無一人。一個高挑的白衣男子牽著一匹白駱駝走在烈日底下。他戴著沙漠中行走的人慣常遮罩的白面紗,走到圓肚腩綠衣人的身前。圓肚腩帶著后心的彎刀像只海馬一樣拱起來,死死攀住白衣人的腿,白衣人俯身握住他背后的刀柄,往外一拔,圓肚腩的背后噴出一股小小的血柱,兩手往上抓了抓,喊出幾個模糊的音節(jié)死去了。白衣人把刀上的血輕輕一甩,血珠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伊本老頭大聲沖白衣人喝道:“你是什么人?!”白衣人不答,他提起衣袍,跨過圓肚腩高聳的尸身,走向另一個綠衣人,他彎腰撿起落在尸體手邊的金色圓筒,看了看。伊本老頭心里奇怪,只見那白衣人腰間掛著一圈波斯串鈴,隨著他走動,步步有聲,他左手拿著伊本的彎刀,右手托著金色的圓筒,走到伊本面前,對老總督說:“你這樣做是不明智的?!?/br>伊本老頭盯著白衣人面紗后面的臉,心里越犯疑狐,他接過那金色的圓筒,打開一瞧,臉色漸漸難看。白衣人說:“這兩個人雖然可恨,他們卻當真是哈里發(fā)的親信寵臣,奉了王命而來。你不分青紅皂白,一時氣憤就把他們?nèi)細⑺?,不是正合了惡人的心意??/br>伊本抬頭瞪他:“你是什么意思?”白衣人走到圓肚腩的尸身旁邊,用刀尖在尸體的腰兜上一挑,嘩啦啦的一連串聲響,十幾個燦燦的金幣滾落出來,灑了一地。老伊本雙眼圓睜,白衣人說:“他們倆貪得無厭又愚蠢無知,受人指使來這里挑唆謾罵,卻不知道惡人的本意就是使他們倆死在你手里?!闭f著他把彎刀雙手送還給老總督:“哈里發(fā)已經(jīng)對你心存懷疑,他差人送信過來詢問,你卻把他的信使殺了,如今正好坐實背叛的罪名。這不是正合了惡人的心意嗎?”庫爾德老將此時才大驚失色,他大叫一聲:“你說的那個惡人是誰?”白衣人在面紗后面發(fā)出一聲淡笑:“我專程救你來,你都不請我進門嗎?”說著不等伊本老頭開口,徑自往總督府的臺階上走去。一進門,院子里的奴仆正忙碌著收拾行裝,屋里的東西紛紛搬出,老伊本驚詫不定地跟在白衣人身后,白衣人看見總督府里的情形,哼聲道:“輸了一仗,這便要撤走嗎?”伊本老頭不屑道:“也不過是暫時退一退。”白衣人說:“如果我能讓你不退,你說如何?”伊本看著白衣人的束在肩后的暗金色長發(fā),心頭隱隱狂跳,他低聲再問一遍剛才的問題:“你說的那個惡人,到底是誰?”白衣人聽罷,也很干脆,揭開頭上的面紗。蒼白的膚色在曝露陽光下,好似白化疫。他說:“是我。”“是你!”老總督望著他的臉,不自覺地后退一步:“薩珊。我就應當想到,你沒那么容易死掉?!?/br>“好久不見。”薩珊點點頭:“說來,這次是我贏了?!?/br>老伊本哼哼冷笑兩聲:“小子,有本事我們堂堂正正上戰(zhàn)場打一仗,挑撥離間算什么本事!”薩珊搖頭:“我們戰(zhàn)場上見過幾次,我就輸了幾次,何必再比。更何況我沒有挑撥離間,我不過是勸你急流勇退。你是庫爾德人,埃及的哈里發(fā)不會對你有多少信任,你如果愿意和我結盟,整個西奈都是你的。還是你的?!?/br>伊本哈哈大笑:“薩珊小狐貍!你處心積慮算計我,我的確脾氣暴躁,忍不住就殺了你兩條走狗,可是我卻不是沒頭沒腦的。若投靠你,不是正好栽在你的陷坑里?”說著伊本舉起彎刀,“今天你倒是敢送上門來,我一不做二不休,先宰了你這只小畜生再跟王上請罪!”庫爾德彎刀反射出一道明晃晃的白光,薩珊身上無一點兵器,只能往后一閃,伊本深知他狡猾如蛇,毫不松懈再進一刀,眼看就要劈中他的頸項,電光火石之間另一道白芒橫空出世,刀劍相格,火星四射。伴著刺啦啦的金屬交響,刀劍在空中拼力,伊本老頭的彎刀漸漸不支利劍的鋒芒,他往旁一格,然后大退三步,站定。只見一黑衣紅發(fā)的年輕騎士笑吟吟地持一把厲害的長劍擋在薩珊身前,他甩了甩右手,帶著吊兒郎當?shù)谋砬檎f:“喲喲,看不出來,老人家不僅脾氣像年輕人,力氣也大得很嘛!”伊本大喝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人?!和薩珊是什么關系?”黑衣騎士極其放松地把劍架在肩上,毫不警惕,反而轉回頭笑問薩珊:“親愛的,他居然問我們是什么關系。我們要不要親個嘴兒給他看看?”庫爾德老頭卻聽不懂他言辭曖昧的話,薩珊對頑皮的騎士溫柔一笑,然后對伊本道:“他是諾曼底公爵,也是耶路撒冷的王子?!?/br>老頭皺眉:“王子?耶路撒冷哪來這么大的王子?”黑衣騎士一聽生氣地撇嘴:“算啦!又是一個不認得我的。不過你得知道,”他把劍在空中花里胡哨地一舞:“我可是圣殿騎士?!闭f完打了個響指,十幾個穿著圣殿騎士團衣甲的武裝騎士從總督府的四方八處里走了出來,院里的奴仆家臣紛紛被趕到中央,抱成一團瑟瑟發(fā)抖。庫爾德老頭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