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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繁自己在澳國呆了好幾年,這里山清水秀,環(huán)境極好,可是最近這一年,身體忽然壞起來,漸漸地什么也做不了,一年倒有半年都住在醫(yī)院。 醫(yī)生查不出來是什么問題,許亦繁自己也覺得一天比一天虛弱,今年弱到根本沒辦法站起來,一站就頭暈,天旋地轉。最近尤其奇怪,每天夜里都不能好好睡覺,一睡就做夢,夢見自己整個人都泡在冰水里,冷得哆哆嗦嗦,想什么辦法都沒有用。 顧寧問,“那你的胳膊又是怎么回事?” “這些天特別倒霉。昨天一不留神,忽然從二樓的臺階上摔下來了,就像背后有人推了一把,可是當時身后根本就沒人?!?/br> “在家里?” “是。”許亦繁回答,“所以又來住院了,我一直覺得,住到醫(yī)院里好像比住在家里感覺還要舒服一點。顧小姐,你一眼就能看出我做泡在冰水里的夢,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幫幫我?” 顧寧猶豫。 “我每天都沒法睡覺,身體越來越虛,醫(yī)生說我的各個器官的功能都在退化,顧小姐,你就當日行一善,救我一命。”許亦繁言辭懇切。 顧寧想了想,“倒是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不過……” 許亦繁急忙說,“錢不是問題?!?/br> 顧寧默了默,“我是說,不過你出事都是在家里,我恐怕要先去看看你住的屋子?!?/br> 許亦繁眼睛一亮,“顧小姐,我爸前幾天也來澳國了,我從樓梯上摔下來,我弟弟又出了那種事,我爸最近在澳國的生意也出了問題,所以正在請人看風水,顧小姐不如順便幫我家也一起看看?” 顧寧想想,終于點了頭。 許亦繁叫司機來醫(yī)院接人,顧寧和楚軒開著車跟在后面,兩輛車一路向北,到了北邊的豪宅區(qū)。 兩輛車一先一后駛進一處大宅。房子只有三層,應該是舊宅推倒重建的,四周都是參天大樹,一面臨著海。車道上還停著幾輛車,像是有訪客。 許亦繁cao縱著輪椅下車,“最近家里熱鬧。本來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著,前些天我弟捅出個大簍子,來澳國避風頭,我爸和秦姨就都跟著一起過來了?!?/br> 顧寧注意到他沒有叫他爸的新老婆“媽”,而是秦姨。 許亦繁引著他們進門,才到門口,就聽到有人中氣十足地劈頭大喝一聲,“五天魔鬼,亡身滅形,所在之處,萬神奉迎,急急如律令!” 一摞不知用什么血畫的黃紙符從眼前極近處嗖地飛過來,楚軒人長得高,幸免于難,球打得好的人眼疾手快,一把就把飛到顧寧面前的符抄在手里。 許亦繁就比較倒霉,他的手在輪椅的cao縱桿上攥著,來不及反應,一張黃紙端端正正拍在許亦繁的臉上,畫符的血黏糊糊濕噠噠的還沒干。 許亦繁:“……” 門口站著個道士。 一個活的老道士,穿著黃色茅山道袍、拿著五帝金錢劍、捏著黃紙符的那種,和港片里英叔捉妖時的打扮一樣,好像在玩角色扮演,身邊還配了個頭上梳著小揪的小道士。 許家的大廳里,家具都被搬開靠墻,正中間空了一大片,擺著個鋪紅布的案臺,上面供著香燭,擺著桃木令牌,照妖鏡,法水碗等等一桌子有的沒的,看著還挺熱鬧。 “呃……失誤?!蹦抢系朗可锨皟刹剑拔覄倓偪吹揭还尚皻膺^來,還以為是有妖邪上門。” 許亦繁脾氣不錯,把符還給他,用手抹抹臉上的血,輕聲說,“沒關系?!?/br> 老道士身后是個微微發(fā)福的中年人,隱隱一副久居人上的氣勢,想來應該就是許亦繁他爸許士恒。 兒子被人拍了一臉,他也并沒生氣,看許亦繁帶了兩個人回來,開口問,“亦繁,這兩位是?” “爸,這兩位是我請回來的寧合堂的大師,這位顧小姐一眼就看出我晚上做的噩夢,所以我想請他們回來幫我看看房間,順便也看看咱家的風水。” “寧合堂?什么地方?”老道士插話。 許士恒長居國內,偶爾才來澳國,對這邊不熟,聽老道士這么說,已經知道這個“寧合堂”應該是名不見經傳的小作坊。 顧寧答,“是間新開張的玄學公司?!?/br> 老道士聽了,喉嚨里呵呵一聲,不再說話。雖然沒說話,臉上輕蔑的表情已經把話說完了。小道士聽見師父呵呵了,連忙也跟著呵呵一聲,一點都沒拉下。 顧寧心想,呵呵你們的頭哦呵呵。 許士恒掃了一眼顧寧和楚軒。以他縱橫商場幾十年的老江湖的眼光,一眼就看出這兩個人學生氣未褪,應該是剛出社會還沒多久,心想,不知他們怎么就能忽悠得兒子把他們帶回了家?亦繁常年呆在澳國,把人呆傻了吧。 但是許士恒行事向來圓滑老辣,并沒有多說什么,只對顧寧和楚軒禮貌地微微點點頭。 “好。亦繁,這位是青云觀有名的開華道長,今天特地抽空過來的,現(xiàn)在要在這里驅邪作法,你先帶兩位去你房間吧?!?/br> “開花”道長?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顧寧看懂了許士恒眼神里的意思,在心里默默地幫他把這句話翻譯了一下:我們大人這兒忙著呢,你們小孩一邊玩兒去吧,別搗亂。 許亦繁對他爸溫和地笑笑,就cao控輪椅帶顧寧和楚軒往室內電梯的方向走。 顧寧看見楚軒手里還捏著“開花”道長的黃紙符,問楚軒要過來,走過去還給道長。 道長自己不動,對小道士偏偏頭,小道士快走幾步,上前把符接了。 顧寧三人進了電梯上二樓,剛從樓上的電梯門出來,就聽見開花道長正在怒喝,“小伍!你給我停下!小伍!” 許亦繁從二樓的護欄邊往下看,只見剛才還好好的小道士,現(xiàn)在已經蹬掉了布鞋,把道袍甩到旁邊,光著膀子,鼓著腮幫子,努力地在客廳中間做游泳狀,胳膊一劃拉一劃拉,這個泳好像游得十分不容易。 豪門3 許士恒一臉驚嚇,遠遠地躲開這個突然開始瘋狂練游泳的小道士。 開花道長暴跳如雷,對他的小徒弟狂吼,可是無論怎么吼,那小道士都好像聽不見。小道士閉著嘴,正在努力憋氣,憋得整張臉漲得通紅,都死也不肯張開嘴吸一口氣。 開花道長走過去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