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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半年,誰知公子的心思非但沒有淡化,反而愈見堅定了。我暗自嘆了一聲,收好折扇,又問:“公子沒有什么要說的么?”“你告訴她……算了……你拿這柄扇子給她看就是了。只是千萬當(dāng)心,莫讓人撞見了?!惫佑朴瓶聪虼巴庋┚埃敖衲赀@場大雪,不知要到何時才會停了……”惠主子生辰那天,宮里排了壽宴。除了惠嬪娘家人,其它一些主子妃嬪也帶了壽禮前來祝賀。老太太和惠主子久別相見,自是一番家常問候,溫情脈脈,落了一回眼淚。那日皇上因著三藩之亂,與朝臣在書房議事,一直沒有來。眼見得西邊天際,日頭一點點往山后落下,老太太和太太才與惠主子依依話別。往回走途中,我借口有東西拉在惠主zigong里,一路往回小跑。因幼時常隨阿瑪額娘出入宮禁,我沿著一點依稀的記憶,找到了乾清宮。一路上守衛(wèi)見我著侍婢服飾低頭而行,以為是宮女,也沒人注意到我。剛到干清殿外,就聽得有人在身后喚了一聲:“柔姐?”我回頭,就看見映雪姑娘著一襲鵝黃色宮女裝,手里托了一盤四色御用甜點,神色驚異:“柔姐,真的是你。你怎么會來這?”“是公子讓我……”突然省起宮規(guī)森嚴(yán),我忙住了口,四下張望一周。映雪姑娘會意,拉著我走進(jìn)一間偏殿,掩上房門。殿內(nèi)昏暗,她的樣子我看不清晰,只覺幾月未見,她又愈發(fā)清瘦了,更顯得風(fēng)姿秀致,楚楚可憐。我掏出折扇遞給她:“今兒我是隨老太太進(jìn)宮,這是公子讓我交給姑娘的。”“大哥哥……大哥哥有話要和我說?”她聲音微微發(fā)顫。“公子說,姑娘看了這把扇子自會明白?!?/br>映雪姑娘展開折扇,就著殿外漏入的幾縷光線看。偌大的宮殿內(nèi)一時間鴉雀無聲。過了半晌,我才隱約看見一點晶瑩的淚自映雪姑娘的眼中流出。“姑娘別傷心。這都是公子的真心話?!蔽逸p輕撫著她的肩,“老太太她們還在外頭候著,我不便久留。姑娘可有什么話要轉(zhuǎn)告公子的?”映雪姑娘深吸一口起,定了定神,走到桌前取了一支紫毫,除下頸上一只貼身掛的繡囊,在上頭寫了兩個很小的字——上邪。上邪!我心神一震,看向映雪姑娘。她拉起我的手道:“柔姐,這個你千萬拿給大哥哥看?!?/br>我重重點了點頭,把繡囊揣進(jìn)懷里。“柔福這便走了。宮里不比外頭,姑娘定要小心處事,凡事都讓三分。為了公子這一份心,也為了自己,保重?!?/br>我出了殿門,低頭匆匆往回趕。在回廊拐角處,卻聽得有太監(jiān)揚聲道:“給萬歲爺請安!”我心里暗叫不好,連忙回頭,忽聽得皇上在身后喚住了我:“柔福?”我心一橫,轉(zhuǎn)身請了個雙安,努力裝作面無異色:“奴才方才回惠主子那兒取東西,不料卻迷路,走到這兒來了。請皇上恕罪。”“哦?你在這宮里也會迷路?”皇上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看得我冷汗直流。對著他一雙黑玉般望不見底的眼,我有些慌亂地垂下頭:“想是多年未曾進(jìn)宮,宮里殿多路雜,早已忘了?!?/br>不料他卻沒有進(jìn)一步追究,只向身畔一個小太監(jiān)道:“小路子,你領(lǐng)她出去?!?/br>我頓時如獲大赦,請了個安便急忙走了。生怕再多待一會兒,會給皇上看出什么端倪。回府的路上,我腦海里一直在想映雪姑娘回給公子的那兩個字。上邪……“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那是至死不渝的山盟海誓?。?/br>他那廂是天上人間情一諾,她這廂是天崩地合,冬雷夏雪,乃敢與君絕。我心里既喜又悲。喜的是公子的一片真心終有回應(yīng)。悲的,卻也是最擔(dān)心的。最怕映雪姑娘一入深宮里,無由得見春……誰知剛一回府,我赫然發(fā)現(xiàn)——那只繡囊,映雪姑娘交給我的那只繡囊,不見了!公子雖未責(zé)怪半句,我卻痛悔不已。他只聽了我轉(zhuǎn)述的經(jīng)過,既欣喜又擔(dān)憂。次日,宮里突然遣人來說,舒穆祿·映雪,因品貌雙絕,深得皇上寵愛,被冊為貴人!天邊濃云翻卷,竟是風(fēng)雨欲來之勢。第三章·淚痕紅浥鮫綃透按照慣例,由宮女晉為妃嬪,是要按答應(yīng),常在一級一級來的。如今映雪姑娘一躍而為貴人,竟是大大的逾矩。老爺老太太均感過蒙拔擢,受寵若驚,為自家出了兩個主子而自豪。我隱隱感到不對勁,卻又說不上是為什么。記得那日宮里遣人來報喜的時候,眾人紛紛交換著喜出望外的艷羨目光,我卻是腦子里一片空白,只記得慌慌轉(zhuǎn)頭去看公子。不意外地,看見一張蒼白的臉,和驚痛至極,淡似煙灰的眼眸。從前聽人講經(jīng),我不甚明白“剎那成永劫”的深意,如今我忽然懂了,什么叫做剎那間心海歷盡千劫。如果非要說是天意……那一刻,我恨這上天……“彼蒼者天,曷其有極”,而凡人卑微如塵,生老病死遑論,就連原本以為可以緊緊抓牢在手心里的,一點小小的幸福,竟也由不得自己主宰。公子雖未說過一句話,人卻日漸沉寂下去。我也曾旁敲側(cè)擊探問過幾次,公子卻總是無聲笑笑,找些旁的話題輕描淡寫一帶而過。本就是溫柔沉靜的性子,而今在人前雖還是淺笑如常,然終掩不了眼底一抹如水的寂寞。“昨日種種已如昨日死,無論如何也追之不及。如今我只知尚有抱負(fù)未曾實現(xiàn),有父母需當(dāng)奉養(yǎng),有阿溫一生長伴?!敝挥幸淮?,大公子如是說。“這真是公子心里所想的么?”他靜靜看著我的眼,忽又笑著搖搖頭:“的確不是。但又能如何?宮深似海,我早已不敢奢望。柔jiejie,以前我不信,可是現(xiàn)下想想,或許她說得對,這是命啊……”我無言以對。我心里雖也不無安慰,但當(dāng)公子真的放下一直抱持著的一點執(zhí)著時,我卻忽然很心酸。如同眼睜睜看著他親手澆滅了生命的一簇火焰。公子輕輕碰了碰梢頭的一朵紅梅。像是不堪這冷白如玉的手指觸碰一般,紅梅輕顫了一下,落入他的手心。“皇上是個圣明的仁君,映雪meimei她……我很放心……”次年,三藩叛亂依舊在轟轟烈烈地上演,邊地戰(zhàn)亂紛繁,京城卻仍然太平鼎盛。十二月,皇子保成被立為太子,大公子為避太子嫌名,故更名“性德”。其時,這個名字早已是傳遍京城,眾人皆知。大公子十八歲時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