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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之外,還有什么?程逢說:“對不起。”景澤抬頭看他,這三個字說不說又有什么意義?景澤覺得透不過氣來,他把襯衣的兩顆扣子解開,罵道:“我cao,這里太悶,找個地方喝酒去吧!”程逢點頭道:“是很多年沒一起喝酒了,走吧,帶你去一個地方?!?/br>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程逢比景澤稍微矮一點。這情景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某個晚上,他倆也是這樣,閑學校太悶,出去找酒喝。老情人的意思,大概就是老在光陰里的情人。程逢從便利店買了許多酒,兩人找了個地方席地而坐。景澤不知道程逢買的是什么洋酒,他擰開蓋子仰頭狠灌。熱,辣,苦,酸,咸,澀齊齊涌上心頭。他扭臉問程逢:“你當年為什么不聲不響地就走了?”程逢比他喝的要慢許多,他說:“我本來就是要走的,只是早晚。”景澤冷笑:“我去你媽的,你知道老子渾身是血的躺在那里,看你走的滋味嗎?!我cao!你能懂那種絕望的心情嗎?!”景澤狠狠抓住程逢的領子,手指收緊,不容他有半點退縮:“你他媽的不懂你他媽的一點也不懂!老子當年那么喜歡你,都他媽的喂狗吃了!”程逢掰開景澤的手,“對不起,我不該…”景澤不容他說完便大吼起來:“我滾你媽的不該!你不該上了自己的學生,你不該跟自己的學生談戀愛,你不該他媽的一言不發(fā)就走!…可這些道歉有什么用?!我一刀捅死你,再跟你說對不起,你接受嗎?!”淚水止也止不住的流出來,景澤用袖子胡亂地擦干凈。是啊,一切早就完了,從不辭而別的那一刻起,就什么都完了。他不是為程逢而哭,他只是在哭他這么多年的執(zhí)著。程逢奪他手里的酒瓶,景澤一拳打到他臉上,趁程逢呆愣的瞬間把他壓到地上。景澤甩了他一耳光,清脆的響聲在安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程逢被打的嘴角流血,景澤說:“這一耳光就是打你當年不辭而別,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知道你當時在跟另一個男人好,我他媽的都知道…”他以為只要裝不知道,他就永遠不會離開。戒指都戴了,又怎么不想白頭到老一輩子?程逢抹干凈嘴角的血,說:“你跟他很像,真的?!?/br>景澤再沒有力氣給他第二個耳光,他趴在程逢身上嗚嗚地哭,像個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程逢推開他,任他滾到地上。程逢說:“我漂了這么多年,現在想好好地跟他在一起過日子了。所以,以前做的錯事,要一件一件地處理完?!?/br>景澤從地上爬起來,坐到程逢身邊,他問道:“你欠了多少人?”程逢笑的十分苦澀:“像他的很多人?!倍嗫尚?,他覺得那個人欠他許多許多,可是他又欠多少人許多許多?程逢扭臉看他:“不過你是第一個?!?/br>景澤苦笑著灌了口酒,以前的種種變得越來越薄,又越來越重。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卻怎么也吹不散他們之間的沉默。是愛過的,像血一樣濃,像酒一樣辣,像青春一樣烈。又是陌生的,像得不到、看不清、放不下的一切。在異國的街頭,重提故國的往事。光陰有如利箭,穿過喉刺過心,傷口會結痂,但卻永遠不會痊愈。如果你在,請等等我,為你把這首歌唱完,把欠你的瘋狂再交給你帶走。地上歪七扭八地躺著空酒瓶,他們之間的情分也不過是喝完這場酒。景澤平復完心中波濤洶涌的情緒,平靜的對程逢說:“很晚了?!?/br>程逢點頭:“是很晚了?!?/br>景澤說:“那我走了,再見?!本皾蛇@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既然傷口早已成了痂,又何必再拿刀子把它重新剜開?人都是不甘心,無關愛或不愛。景澤頭也不回地走了,風吹的他的臉很涼。往事只有在回憶里更暖,換成現實就是冷冰冰的淚和疼。景澤突然很想他家兔子,滾他媽的老情人,滾他媽的程逢。第八十一章雷霹景澤走著回去,被冷風一吹,身上的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他摸出手機,在電話簿里找到程逢的名字,按了刪除鍵。屏幕上出來對話框,景澤愣了一會,又按了取消。既然斷了念想,又何必形式主義?景澤腦袋里一片空白的晃到家,景森還沒睡,正坐在客廳等他。景森聞到他一身酒氣,皺著眉頭說:“怎么喝這么多?”景澤說:“你怎么還不睡?”景森笑笑:“等你活著回來啊,以前在外面跟人打架,我也不這樣等你?”景澤朝他豎中指:“日…去睡了,晚安?!?/br>景森不冷不熱地問道:“沒有舊情復燃,**?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br>景澤忍無可忍,走過去踢了踢景森的小腿:“復燃你妹,你跟簡明越能燃的起來嗎?你提得起興致?”景森挪開小腿,“想找揍就說,去睡吧,有事明天再說?!?/br>景澤說:“明天我要回國,跟你說一聲?!?/br>景森揉揉眉頭:“不去看看爸媽就走?我既然把你帶過來,就有的是方法讓你回不去?!?/br>景澤一聽這話就急了,剛想伸手去扯景森的領子,就被景森把手打到一邊。景澤大罵:“我cao,咱不帶這么陰損的!”景森充耳不聞:“去睡吧,護照我鎖保險柜了?!本吧鹕砩蠘牵瑹o視發(fā)怒抓狂的景澤。景澤狂躁地把觸手能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由于情緒激動讓血液循環(huán)加速,景澤的酒勁上來了,頭暈的一踏糊涂。泥馬景森老子明天不跟皮鴨子揭你老底,名字倒過來寫!景澤迷迷糊糊地上樓洗澡,蒙頭就睡。他家兔子怎么樣了,想他了嗎?曲靜深此時正蹲在院子里,逗他叔家養(yǎng)的笨狗玩。笨狗叫阿黃,是當地的土狗品種,因為長了一身黃毛,故此得名。下午的陽光懶懶地照在曲靜深身上,不像城里的那般燥熱,而是一股子踏踏實實的暖。曲靜深想,其實農村也不錯。農村野貓多,經常能在墻頭上或麥秸堆里見到。曲靜深記得小時候經常拿成塊的窩窩頭喂這些小家伙,農村的貓膽子大,敢在人手心里吃東西。大黃跟他熟的很快,它趴在地上,任由曲靜深給它順毛撓癢。他叔家還養(yǎng)了些雞和鴨子,堆碳的小雜房里還有幾只兔子。曲靜深逗過來一遍,想去屋子里看會電視,奈何電視就能收倆臺。一個演著大頭兒子小頭爸爸,一個演著西游記。曲靜深看了會西游記,才演到孫悟空在花果山為王的那兒。真是…挺欠揍的。曲靜深把電視關上,背著挎包出去了。他們村里還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走不巧就會有小石子鉆進鞋里。路上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