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2
聽她說著,靜默不語。 她無法描述自己的變化,無法講明白。 過去她自己都不理解為何對沈策有迷戀。以至于強行要冷靜,提醒自己理智,連沈策說想要一個孩子,都要想到如果日后感情不和,分開要如何如何…… 從江邊一劫,所有都不同了。 她細看他的眉眼。沈策的眼里是她,溫柔至極。 “過去……”她慢慢說,“我總在心里抱怨你。抱怨你不說愛我,喜歡我?!?/br> “沈策,”她停了許久,輕聲說,“我愛你。沈昭昭愛你?!?/br> 她突然鼻酸,再次捂住自己的眼睛,干什么,哭什么。 他拉開她的手,和她對視。 潮熱的,急促的親吻,壓過樓下電視機的音量,后院另一處住戶的吵鬧。他把她的手心翻過來,以掌心相壓。兩人的掌心都有汗意。 昭昭忽然笑,沈策額頭壓上她的:“笑什么?” “我竟然緊張……”又不是第一次。 她輕吁出一口氣,他的臉稍稍離開,眼底也都是笑,并不奇怪她的反常。他離開,光著腳在二樓走了一圈,欽滅從走廊到書房,幾個臥房,最后連帶著客廳的燈也滅了。后院庭院里,司機和一群男人的笑聲突然消失,但很快都識相地談笑聲更盛了。 …… 夜里,昭昭說餓了,客棧老板娘要給她煮宵夜,她見人家在哄孩子睡覺,不想此時麻煩人家,打聽到臨近巷子里有賣小吃的,店鋪關門晚,還會有能填飽肚子的東西,立刻拉沈策出門。江南水鄉(xiāng)各有特色,有青石板的路,也有石磚的路,有的烏篷船是一景,有的早茶鋪是招牌。他們找到賣小吃的店鋪,發(fā)現(xiàn)整條窄巷子里,掛了一排的小旗子,有的是茶,有的是酒,不過都關門了。 昭昭本來惦記著買花糕,人家下午就售罄了。 唯一的紙袋里,是沒賣完的蘿卜絲餅。“哥,我要吃這個?!彼膭由虿吒跺X,沈策猶豫著,剩到半夜的餅怕不好吃,錢包掏出來,遲疑是不是回去,讓司機開車出去買。 “剛做的,剛做的,”攤主是一對老夫妻,見到昭昭格外喜歡,“姑娘餓壞了吧,里邊還有吃的,等著啊?!崩项^特地拿來兩個小板凳,讓他們坐在門口。 沒多會兒,留在后廚的吃的被拿出來,當客人一樣招待著昭昭。切好的臘腸,大閘蟹,糯米糖藕……昭昭甜笑道謝,對人家老夫妻一笑,老夫妻更是高興。 沈策個子高,不方便坐小板凳,起初是站著。昭昭拽他衣袖,沈策彎腰,她悄悄說:“大半夜的,你這么兇站在這兒,對人不友好,坐下。人家特地給你拿的凳子。” 沈策不得已,勉強坐下,兩腿分開。 他不敢坐太實,凳子過于小。 昭昭把一只腿搭在他腿上,給他喂了塊暗紅色的臘腸。他慢慢吃著,見店鋪不太亮的燈光落到她臉上。昭昭吃得香,笑得瞇起眼,望了望遠處寫著酒的布招牌。 那塊布,在夜風里翻轉著。 沈策順著她的目光,也望過去:“我第一次見你,就想到一句詞?!?/br> 昭昭咬著蘿卜絲餅,等他說。 “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彼椿厮?/br> 這句子她念過,她偏頭,笑著,吃著,沈策在夸她好看,她知道。 沈策見她頭發(fā)亂了,替她理了理:“聽過?” 她點頭:“聽過。” “知道是寫什么情景的嗎?” 這她倒沒深究過。 “是說,酒家里的賣酒姑娘美如月,挽起衣袖,露出的手腕比霜雪還白?!闭颜训臍赓|(zhì)并不像月的靜,當時他也不懂,為何會聯(lián)想到這句。 后來才明白,因為潛意識無法忘記一個少女在酒缸旁舀酒,偷喝酒的畫面。 她點點頭,忽然仰頭,看黃色燈光下的夜空:“哥你看,下雨了。你快付錢,我們快回去,怕下大了,”說這話時,都不忘再咬一口手里的蘿卜絲餅,口齒不清地低聲說,“你多給人家點錢,人家明天的午飯都被我吃完了。” 沈策搖頭一笑,費勁從小凳子里起身,順手把她也拽起來。 付過錢后,老太太竟然還倒了杯牛奶給她喝,昭昭被這陌生人給予的友好感動,在老太太變著花樣夸贊姑娘生得真好看的話語里,當著人家面喝干凈了。 回去的路上,她從背后環(huán)住沈策腰,兩人在細雨綿綿里,不緊不慢往客棧走。沈策怕絆到她,走得很慢,昭昭怕踩到他的鞋,也走得小心。 昭昭臉貼在他后背,笑著說:“哥這里人真好。” 他兩手插在褲子口袋,用手臂夾著她的手臂,狀似不經(jīng)意回答:“這里人一直很好?!?/br> 一方水土一方人,千載未變。 翌日見到沈正,別說沈策,昭昭都無法立刻接受這種落差和變化。 前一日像個香客,灰色樸素運動衣,黑色雙肩包走進寺廟的男人,后一日已經(jīng)是雙掌合十,眉目含笑的出家人。 沈正引他兩人沿著黃色的墻壁,走到樹蔭下,對昭昭笑笑:“你來沈家日子不短,可惜都在國外,沒機會相處。還是緣薄。” 昭昭紅著眼,讓開兩步:“你們不用管我,聊你們想聊的?!彼纼尚值芨星樯?,不想讓沈正過多和自己客套道別。 沈正和沈策并沒像昭昭想的,出現(xiàn)多感人的一幕。兩兄弟相視一笑,該說的早說完了。 “沒等到你們結婚,別怪我,”沈正說,“我本該說個見證人。” 沈正的話,只有沈策理解:這世間,清楚他和昭昭前世今生緣分的,唯有這個堂兄。 沈策搖頭:“你能在江邊度我一劫,已經(jīng)做得足夠了?!?/br> 那夜在江邊,昭昭是拉回他理智的第一人,沈正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關鍵。那晚是危險的一局,危險不在于綁匪的狠辣,而在于沈策必須在保有過去記憶的用時,放下殺意。 沈正雙掌合十,自此作別,他自黃墻紅窗下穿過,入圓門,再沒回頭。 時逢夏日,還是周末,普陀山各個寺廟都是香客如云。 沈策見時辰尚早,帶她到寺廟散心。沈策讓她上香,她搖搖頭:“我jiejie說,許愿要虔誠還愿,所以沒有必求之事,不要麻煩菩薩?!?/br> 他點頭。 “我們?nèi)ヂ邋葐??”她和沈策在池塘邊,風涼處休息。 沈策默了會兒,說:“今天恐怕來不及。” 她遺憾:“你知道嗎?我爸爸信佛。從知道你小時候在普陀住過,我就和他聊過幾次。聽他說,我才知道普陀洛迦是梵文音譯?!?/br> 他頷首:“potaka?!?/br> “potaka?!彼龑W著念。 “從佛教引入中土,在朝文獻里都會有potaka,”沈策因為上一世昭昭信佛,對這些著重了解過,“不過因為翻譯者不同,音譯出來的文字會有差別。先是各個經(jīng)文里有不同翻譯,后來到世俗里,也有了不同翻譯?!庇械牡胤绞恰捌胀印?,有的會翻譯成“補陀”等等,后兩個字的變化更多,洛迦、珞珈、落珈,不一而足。 “追本溯源,如果說的是佛教圣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