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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房都要早,所以早和mama回了澳門。沈策剛回來還帶傷,留在香港這里休息兩天,初三到即可。 換而言之,這兩日的小樓,是屬于他們兩個的。 她不想放過他居家賢良的景象,肚里餓,慶幸影音室配置齊全,以最快速度去洗漱完,回來往棉被里鉆,恢復原狀。 “我們晚一點再說,等我回去前,最后說?!彼f。想和他平靜過幾天。 他點頭,沒反駁。 沈策進洗手間拿來一塊擰干的白色小毛巾,熱烘烘的,給她擦手。 這做派,像要給她喂飯。 “忽然這么好……”她惴惴不安,抱著他的肩。 “沒喂過,想試試?!?/br> 夾到嘴邊一塊糯白的腸粉,她張開嘴,咬了半口,壓不住笑:“我從記事起都是自己吃……”不喜歡被人喂,極小時候?qū)掖螉Z走mama手里的勺子,把食物劃拉到處都是,還堅持自己吃。 沈策笑而不語,讓她指要吃什么。 他一來懷念和她自幼相依為命的日子,最重要的是,有一種老說法,農(nóng)歷新年第一天做過什么,這一年都會圍繞著這個,逃不開,繞不開。 她下巴搭著他的肩,專心吃著他剛喂的蟹rou春卷:“渴了?!?/br> 茶杯遞來,她喝了一杯,再要一杯。用手指劃了劃他的短發(fā),往下,摸他脖后的皮膚:“哥。”她用手覆在他脖子后,想親他。 沈策笑:“你吃完再說?!?/br> “你嫌棄我……”她低頭,裝可憐,“還特地喝過茶?!?/br> 沈策一聲不吭放下筷子,把她推到棉被上,手掌壓住她的胳膊,沉默強硬地用舌抵入她的唇。他的眼睛黑的攝人魂魄。從她上顎處掃過,到舌下,把能到達的地方都走了一遍,昭昭從沒發(fā)現(xiàn)自己連接吻都敏感至此,還是因為今天他親吻的格外細致。沈策往她喉舌深處走,她下意識曲起手指抓他的襯衫,把扣子要捏碎的力度。 “誰嫌棄你,我都不會?!彼詈笞?,又像沒事人一樣拿起筷子,問,“吃哪個?” 當初她將死之際,他也沒皺過眉頭,把她口鼻和眼睛流出的血擦干凈,一點點親過來,像抱小時候的她一樣抱著哄,陪她說話,給她講北境以北的荒原飛雪。 最后血近墨色,他都不大在意,只認為擦干凈更麻煩一些。昭昭在他眼里就是羊脂白玉,美得毫無雜質(zhì),那些覆在上面的東西都是外物,他看不到,不在乎。 午后,澳門沈策mama那里,送來新年的一批花。 新花里有兩樹臘梅,兩樹紅梅,都是山地野生老根挖來,做成的古樁,經(jīng)過數(shù)年修剪成型的大樁景。他摸她的手冷,不讓她在花房外賞梅,把她帶到花房里。 他下去給她做了兩杯咖啡,端上來,和她在這里消磨時間。 昭昭數(shù)新送來的盆橘,足足二十六盆?;ǚ坷锏幕ǘ季艏氝x過,這一排排盆橘格外扎眼:“是送來給我們吃的嗎?”她奇怪問,有金橘,也有蜜橘。 這么多怕吃不完,吃不完會壞。尤其在花房這么暖和的地方。要不要搬出去凍一凍,能多吃兩天,可二十六盆太多了,他胳膊受了傷,大盆的蜜橘自己也搬不動…… 他看穿她的心思,好笑著說:“擺來看的。寓意大吉大利。” 她愕然,自家從沒擺過……還有這種說法? 她再看那一盆盆濃綠中的金黃橘子,好感倍增,二十六盆,就是要他二十六歲這年大吉大利了。那更不能放壞了,一會兒抱幾盆去影音室和臥室,取個吉利。 “你新年有什么愿望?”她忽然想到這個,看向沈策。 昨夜他問自己,自己還沒問過他。 他靜了會兒,一笑說:“我說出來容易,你做到難?!?/br> “……既然問了,當然盡量。” 極長的一段沉默。 他把受傷的那只手臂搭在昭昭身后,賞虎刺梅,出神地看那一叢叢濃碧下的刺。她不是急躁的性子,唯獨遇到和沈策有關的,多等一秒都難挨,尤其瞧出他在故意賣關子:“但凡你想要的,我能做到的,都滿足你?!?/br> 沈策忍俊不禁。 她央求,望住他,非要他說不可。 他被磨得沒脾氣,手撫過她的頭發(fā):“想和你有個孩子?!?/br> …… 她嘴巴微張了半天,滿腹信心都被他一句話刮得干凈:“你……剛回來,好像吃藥不好?!彼浾l普及過,吃藥的人需要代謝一段時間才可以。 “半年前停藥了。” “半年前……你就想了?” 這是治療步驟,當時沒這種想法。不過昭昭如此問,他樂得逗她:“對?!?/br> 她魂游天外,在想,現(xiàn)在反悔是不是太晚了。人要言而有信,可…… 有孩子會不會讓長輩震怒?應該不會,反而更容易過關。最壞的結果:兩人以后萬一感情不好,會和爸媽一樣好聚好散。是沈策的,又是自己的,從人品到事業(yè)能力,給誰養(yǎng)都不會錯,兩個沈家也會搶著要。 她喜歡小孩,當初想的是不管結婚還是單身,都會養(yǎng)。 和沈策要一個,起碼足夠漂亮,也會聰明。 這花房暖得很,濃香淡香交雜,還有草木土壤的香。 冷靜被香氣驅(qū)散,她抿著唇,玩著手指,不好意思再深想。沒談幾天正經(jīng)戀愛,親熱還沒幾次,他怎么急成這樣?不過一年前是自己先求的婚,他都答應了。 理論上講,下一步是這個。倒也……合情合理。 “還要咖啡嗎?”沈策問。 她搖頭。 “不好喝?”他把自己杯里的細品了品。以為果香她會喜歡,下次要換換豆子。 “今晚……就要嗎?” 她不安地算著時間,今晚要,碩士畢業(yè)倒不影響,只是結婚要盡快,還沒和爸媽說呢。 …… “今晚?”他像回神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可以,就今晚?!?/br> 第30章 第二十七章 繁花今相 毫無征兆,兩人都靜了。 這會兒太陽出來,一格格的玻璃收納日光進來,昭昭在光里坐得熱,動動腿,瞥見沈策瞧著自己,摻雜了熟悉的東西,是過往打趣她之后的慣有表情。 她覺出不對,盯著他瞅。莫非又被騙了? 他的薄唇微抿著,是要笑不笑的樣子,后頭忍不住,將頭別到一旁去。隨即咳嗽了聲:“給你換豆子試試?!睆阶阅闷饍蓚€空杯子,背對著她,笑著走了。 她醒悟:“沈策!” 他笑出聲,推門而去。 他再回來,昭昭不見了人影。 沈策估摸著,今天氣得狠,要個把小時肯和他說話,將白瓷杯端到二樓臥室門外,擱在深棕色的地板上,敲門說:“我錯了,給你認錯?!?/br> 沒回音。 “咖啡在門外。” 依舊不給回音。 到五點,花園洋房送初一的飯過來,食材齊備,只等下鍋。來的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是長房的管家,最早曾祖父身邊人的后代,更像家人。老夫妻穿著舊式的大衣,婆婆脫了外衣,長袖旗袍的身影在廚房飯廳忙著,低聲問沈策,meimei呢,不見人。 “在和我生氣?!彼谷恢笜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