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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關(guān)在厚重的金屬門外。 沈策見她渾身是水,把西裝外套取下:“披上?!彼虢o她搭到肩上,兩次沒成功。 昭昭接過衣服,自己披上了,干燥的布料帶著他的體溫,包攏住她。 “沈衍開車送我回來,還沒走?!彼话そ?,襯衫顏色淺看不出被浸濕的水痕,但西褲上很快就有了水印。 “兩個大男人都找不到一把傘……”她被沈策堵上嘴唇,有全身脫力的溺水感。明明怕水,更不可能溺水,但窒息感讓人聯(lián)想到這里。 “還喝了茶。”為了潤口。沒耐心泡新茶,喝的是冷茶。 沈策另一只手扣住她脖后,掠奪她的氧氣,還給她的除了唇舌壓迫,都是茶的味道。他想象了許多次重逢的她,這一種,確實沒在腦海里勾勒過。除夕夜的大雨,替他勾出她更成熟的身體,沈策眼前揮之不散的是一道水流在沿她的鎖骨往下淌…… 沈策的唇在她的唇上緩緩移動,她想到他曾在自己耳邊重而沉的氣息,逼她哭過無數(shù)次的日夜。溫柔而又暴烈。 是她的沈策回來了。 昭昭好似急切跑上山坡,被人一把推入懸崖下的深海。撞入水面的下墜感,讓她眩暈。她手在沈策的肩上,手臂上,沿襯衫滑下來。 他手臂肌rou突然收緊,她摸到了布料下層層包扎的紗布,推他,慌忙問:“胳膊怎么了?” 她把他襯衫袖子往上卷,被沈策擋住。 他說:“縫了幾針,沒你想得嚴(yán)重?!?/br> “縫針了?醫(yī)生沒讓你抬高手臂嗎?”剛才縫合也不怕傷口腫,竟然沒掛在脖子上,“你舉高點,我下去給你找東西綁到脖子上。” “下邊有,上來前解開了,怕你猛一看被嚇到。” “……我又不是小孩?!?/br> 他和她說笑:“難說,剛剛還埋怨我找傘。倒不怕淋雨,只是淋濕了要重新包扎,一來一回,浪費陪你的時間。” 她哪有心情關(guān)心他找傘的事,催他下樓,回影音室。 沈衍見倆人回來,把手臂吊帶給他:“還是戴兩天,胳膊上的口子可不淺?!?/br> 沈策不想戴,他沒用這個的習(xí)慣,方才在醫(yī)院還和護(hù)士說不要了,縫了幾針的傷,卻弄得和骨折一樣唬人。但見昭昭神色不悅,也只好將這個他認(rèn)為礙事的東西戴上。胳膊吊在胸前,行動頗為不便。 沈衍說初二帶老婆孩子拜年,讓倆人趁春節(jié)公開關(guān)系。 “我大舅子聽說你退婚,惦記正式追求你,被錦珊罵了幾回,兄妹倆翻臉半年了?!鄙蜓苄χf,自己太太緊張沈策的姻緣,比過去和自己談戀愛都上心,唯恐誰搶走沈策心上人。 昭昭沖了熱水澡,換了衣服回來。 沈策正半蹲在播放機(jī)前,挑了張藍(lán)光盤,塞到機(jī)器里。 書桌和茶幾之間堆了大小幾個行李箱,她一見數(shù)量,開心得難以自已,一看就住的時間不會短,可還是認(rèn)真問他:“這次留幾天?要是短,我們就不和爸媽說,這樣不會浪費時間和他們爭論?!眱H有兩三天的話,她可不想用一天爭論,一天冷靜討論,守得云開見月明后送他走。時間短就要好好規(guī)劃,每個小時去哪里,做什么。 光盤滑入機(jī)器。 “不走了?!彼^,對她說。 驚喜來的過猛過快,她以為他在說笑。 暗一霎,亮一霎,片頭在樂曲的牽引下跳出來。 光仿佛一支筆,沿著他的深眸、鼻梁一側(cè)在勾畫,眼眸深些,描得重,鼻梁旁的側(cè)影也深,最后勾出他的唇:“高興嗎?” 他帶了幾分笑:“還是想我再走?好讓梁家兩位公子來競爭一番?” 稍有好轉(zhuǎn),他的惡趣味立刻回來。前世今生都一樣,喜歡看她皺著眉,氣都?xì)獠粡氐祝镏“脨佬〈滓獾哪印?/br> 他沒有別的女人,單昭昭這一個,輪回往復(fù),愛得滋味無窮,從沒膩過。 “又不止那兩個?!彼驼Z反駁,不甘落下風(fēng)。 “是嗎?”他笑,拿了遙控器往沙發(fā)去,坐到右側(cè)的角落,“meimei大了,有幾個追求者是好事。”言罷,輕拍身旁,讓她到身邊去。 他一邊胳膊掛著,不方便行動,等昭昭要坐,反而改變了主意。拉昭昭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兩人面朝著面,額頭對著額頭。 “你都不吃醋?”她不滿。 他笑:“多多益善?!?/br> 能讓沈策愛的女人,有這個本事。又不是過去,美貌招來的都是賜婚噩夢。 昭昭念著他剛出事故還縫了針,不想讓他今夜做什么,幾次撥開他的手。沈策最后一嘆:“該不會想今晚要我睡影音室?” “我給你抱一床被子。”她說。 “占了臥室,還要把主人趕出來?” 他笑,頭仰在沙發(fā)靠背上,以目光灼她。 她不理他,趁勢逃走,和他一起靠在沙發(fā)上。兩人挨著彼此,把一部觀賞過數(shù)次的電影看得津津有味,沈策時而偏頭,親親她的額頭,她高興了仰頭和他接吻??赐暌徊浚€想看一部,守歲的夜,過得滿足充實。 零點一過進(jìn)了年初一,昭昭下樓到客廳取盛滿堅果的盤子。 啪一聲,啪又一聲,剝二十幾個開心果:“手給我?!彼f。 沈策的目光突然暗沉。 昭昭見他沒動,將一顆塞到他齒間:“算了,喂你?!?/br> 一顆一顆,她把他當(dāng)毫無捕食能力的小鹿喂著,自己間或吃兩顆:“吃多了就是要喝茶,夜里渴。” 突然被他兩指捏住下巴:“讓我看看……” 這一秒被無限延長,慢的像一滴墨落于宣紙,沿著紙的脈絡(luò),無聲擴(kuò)散…… 沈策無法移開目光,那一處的紅,在他眼前蕩開。 這是他初見血色。那道劃傷極淺,由于傷淺,更容易保有淡紅色澤。對血的熟悉感襲卷心頭,如狂風(fēng)過境……他的手指摸到她的下唇,水潤的紅。見到昭昭前,他眼里沒有過漂亮的人,任何人嘴唇灰灰黃黃都不會和美搭上邊。昭昭是五官制勝,不上色都能動他的心魄。 命該如此,他早該猜到,自己眼里的第一抹紅,是沈昭昭。 難怪老和尚會說紅塵之苦,昭昭就是他的紅塵。 “怎么傷的?”他問。 她知他看這里有顏色,偏黃,被他問倒不奇怪。 “在花房,著急出來看你,”她洗澡前對鏡照過,一道劃痕而已,極淺,但見他如此著緊,不自覺摸了摸,“很快會好的……” 他的臉浸在屏幕的光里。 “想到什么了?”她輕聲問,“能告訴我嗎?” 她想引導(dǎo)他說出來,陪他聊,為他寬心。 說完,她低聲撒嬌道:“被你瞞著什么事一樣?!?/br> 沈策剛記起過去那年,曾想告訴她全部。而后,他決定守住這個秘密。過去的沈昭昭不是尋常望族之女,自家族落敗后,跟著他吃過許多苦,更因為是沈策meimei受過不少的罪。到死,都無法善終。 講一個凄婉的愛情故事是很感人。后果兩個走向,一是她將信將疑,或是全部相信,但記不起曾經(jīng),不會受痛。另一個走向,是就此撕開了一道口子,誘使她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