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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浸泡在寒江里一般冷淡“如果你逼瘋了我,我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放肆!”李亭源被人挑戰(zhàn)了權(quán)威,怒火沖天的瞪著她,可一瞬間又恢復平靜,轉(zhuǎn)而笑了笑。 “罷了!都是他咎由自??!” 簡拾冷漠的看著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去,就像一個提線的木偶。 門外的李盈盈看她這一副樣子不由得驚了一下,連要說的話都忘了,呆滯的看著她一步一步從自己旁邊走過。 簡拾在她旁邊頓了一下,輕聲的說:“記住你現(xiàn)在的身份,你不是師父的女兒,你是李盈盈!臨川國尊貴的郡主!” 聽她的話,李盈盈滿是不解。 簡拾遠遠的便看到有許多的官兵都圍著簡府,在看到她和護送的侍衛(wèi)時才撤走。 “小拾!” 她看見,尹jiejie,袁二哥,老耗子都在,卻少了兩個人,沒了那個不管說多少次都要叫她大jiejie的孩子,沒有那個她曾經(jīng)最信任的顏先生。 她眼前的人一個個的逐漸變得模糊,她努力的想要看清他們,都只是徒勞,她真的好累,好累。 “簡拾!” 最后耳邊是楚玖桉的驚叫聲音,然后她便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了。 楚玖桉緊緊的抱著簡拾,慌張的問:“她怎么樣了?” 尹清雅收了手,長長的出了口氣:“并無性命之憂,快把她抱進去,我給她檢查檢查!” 春暖花開,月色怡人。 簡拾微微睜開眼睛,又是一片漆黑,她已經(jīng)記不得這是她第幾次眼前是漆黑一片了。 “簡將軍!我才離開幾日?。∫换貋?,你就成了傳奇人物了!都城隨處都可以聽到你血戰(zhàn)劉成文的事了!” 熟悉的聲音從窗戶出傳來,簡拾一動不動的回話:“幾日不見你,你倒依舊是梁上君子!” 對方?jīng)]回話,許久才嘆了口氣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和我們不一樣啊!我還挺羨慕的!” 聞言,簡拾翻起身來,感覺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被抽出來一樣,難受的不行。 她當然和他們不一樣,她有過不一樣的世界,所思所想和他們自然是不一樣的。 簡拾借著月光看他,一身黑衣半靠在窗臺上,看不清臉。 “有酒嗎?” 溫夙看她沒有頹廢下去,欣喜跳下去,從地下提出兩罐子酒,笑吟吟的說:“特地來找你喝酒的!” 兩人都坐在房頂上,微微仰頭看著圓圓的月亮。 簡拾大口的灌酒,朝著月亮舉酒,大喊著::“這個世界啊!太可怕了!” 溫夙看著她,也舉著酒罐,應承她:“是挺可怕的!” 她猛然轉(zhuǎn)身差點摔了下去,幸好被溫夙扶了一把,才沒從房頂?shù)粝氯ァ?/br> 簡拾仰頭看他,笑的很是難看,“溫夙,你看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溫夙忙把她放開,有些不自在的說:“也沒有!” 月色如水,踩在高處看,寂寥的房屋一座一座就像是潛伏的獅子,這樣的夜晚,每個有權(quán)勢的人都輾轉(zhuǎn)難眠,為自己的錢財?shù)匚恢\篇布局。 簡拾一覺醒來,身上披的是溫夙的衣服,她揉了揉太陽xue。 她自己去了三伢子的墓地,簡拾遠遠的便看到了顏華,他一身白衣。 走近些,他玉冠挽發(fā),面容有些憔悴。他這樣,就好像簡拾第一次見他一樣,柔弱書生,眉眼帶笑,舉手投足間盡是儒雅之氣,對人溫柔耐心。 可看著看著,簡拾又覺得他不一樣了,到底是從什么時候不一樣的呢?是簡拾在皇后宴席見到他時,還是營中看到他和人密會之時,或者早在伏龍寨的時候呢。 “小拾!” 到底還是顏華先開了口,他知道她對身邊的人,總是格外寬容,總是信任的,很難去質(zhì)問,去懷疑。 簡拾微微仰頭,看著三伢子的墓碑,哽咽的問:“為什么?” “對不起!”顏華歉疚的低下頭。 她想聽的不是這個,是他為什么變成這樣,他走的兩年里,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那么一個溫柔的人,怎么會欺騙她,欺騙這個伏龍寨,怎么能害死那么一個單純的孩子。 “小拾!我沒有想到這樣!” 聞言,簡拾崩潰的朝他大喊:“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該!如果你早些對我坦白,三兒又怎么會……” 叫著叫著她便沒了聲音,整個人都在顫抖著。 顏華亦是淚如雨下,上前一步,“小拾!” 簡拾憤怒的拔下頭上的簪子,她記得,這招還是他教的的呢!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用他教的殺人方式來對他,真正面對的時候,心好像也沒有什么,連跳動她都感受不到一樣。 “顏華!我們?yōu)槭裁磿兂蛇@樣!” 顏華亦是崩潰的大叫:“小拾!我父親是顏銘!顏家只剩下我了,我能怎么辦!我能怎么辦?。 ?/br> 兩年前他終于查到了父親入獄的真相,可事情已經(jīng)過了那么多年了,他一介草民,無權(quán)無勢,要是想翻案談何容易。 他遇到李亭源時,他原以為他只是一個大臣,可沒想到他會是天子,這樣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讓他如何放手。 簡拾看著他的眼淚,覺得各位諷刺,這些話他從來沒有說過,原來,他一直不信任她。 她整個人就像是被人將筋一根一根的抽出,皮骨一寸一寸的被人踩碎,一顆心被人踩在了腳下,一點一點的被切開。 她突然的笑了起來,抬手將眼淚都擦干,上前去拉過他的手,將簪子放到他手里。 顏華緊皺眉頭看著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一瞬間,簡拾握著他的手,將簪子刺入了自己的心臟,顏華瞪大了眼睛,顫抖著雙手,不可置信,不知所措。 昔日他為她擋刀時,她向他做的保證,簡拾沒有忘記,今日便還了,讓一切都就此了解。 簡拾嘴角溢出了血,她毫不在意,冷冷的笑著說:“欠你的命還給你!從此,你我恩斷義絕?!?/br> 說罷,握著他的手,咬著牙將發(fā)簪拔出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血液灑在顏華身上,他眼淚直流,整個人已經(jīng)懵了。 她說完話,表情決然,不容置否,不容更改,她捂著被心口,轉(zhuǎn)身毅然決然的離開。 她的親人,才幾天的時間這么就離開了兩個,一個生離,一個死別。 “顏華,今天是你救了我,我簡拾欠了你一條命,以后誰想害你,我第一個不答應!” 當初在伏龍寨她保證的話還在耳邊回響,她毅然決然的表情還歷歷在目,可如今到底還是物是人非了。 顏華看著她的背影,無助的蹲了下來,低聲嘶吼。 從此世間,再不存在伏龍寨的管賬先生,他再也不是簡拾的軍師,她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