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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在一塊石頭上,雖無性命之憂,但人醒來后卻如三歲孩童般不知世事。經(jīng)各方名醫(yī)診斷得出的結(jié)論均道其如今只有幼兒的智力,至于會否恢復,全看天意如何了。 蔣晗還在待嫁就遭此劫難,她自然不甘心就這般嫁給一個前途已斷的癡兒,不加思索就提出退婚。成安公夫人驕傲了半生,斷不可在兒女婚事上被人指摘嘲笑,對女兒的決定她堅決贊成。 可陳閣老府上卻不同意。 章蘊之父母已不在人世,為他做主的便只有陳家。其時陳閣老尚未致仕,一紙御狀告到嘉元帝的桌案上,直指成安公夫人母女二人行為不端,不擇手段,嫌貧愛富,欺他侄孫無父無母,本就因天降橫禍導致命運坎坷,大好的錦繡前程化作泡影,沒想到在婚事上還由人拿捏不得自主。 只要事情跟姑母扯上關系,嘉元帝就甚是頭疼,只他也不會多考慮成安公夫人的想法,順著陳閣老的意就親寫了圣旨給蔣晗和章蘊之賜婚,為對蔣晗有所彌補,還違制冊封其為公主,賜公主府,允許其婚后就和駙馬居于公主府中。 嘉元帝金口一開,這事就有了定論,饒是成安公夫人母女仍有異議,也不得不勉強接受。 蔣晗和章蘊之如期成婚。 最初兩人還相安無事。章蘊之內(nèi)里就是個孩童,每日吃吃喝喝,到時辰就睡覺,其余時候有家仆侍女陪著玩耍就行。蔣晗并不需要在他身上費什么心,反而還因為自己單獨住在公主府而不受母親管束,日子過得相當自在隨性。 只時間一長,矛盾就出現(xiàn)了端倪。 章蘊之心智退化,可他的生理發(fā)育卻是健全的,既然與蔣晗是夫妻,在蔣晗的引導下二人偶爾也會行魚水之事。讓蔣晗甚感惱火的是章蘊之莽撞不堪,行事全憑本能,她又礙于臉面根本不愿意主動教導,故而蔣晗在夫妻人倫上從未舒心過。她倒是想學那前朝公主豢養(yǎng)男寵,可本朝沒有這種風氣,甚至還被明令禁止。若是偷偷為之,一旦被揭發(fā),會遭人奚落不論,還會有來自皇家的責罰。倘使成安公府因她受到牽連,第一個不會放過她的便是母親。 這樣思量下來,蔣晗就把心里的蠢蠢欲動給壓抑在心底。 嘉元四年春。 汴梁城中的桃花已盡,而山上的物候變化稍緩,大相國寺后山的桃花林依然盛開如云如煙。 恰逢蔣晗上山拜佛,偶遇寄居在相國寺的落魄書生沈蔚。 沈蔚時年二十三,參加科考屢試不中,很是落魄。可他有一副好相貌,許是美而不自知的緣故,一身青衫端坐于桃花樹下與人對弈,竟形如謫仙,清雅出塵。 蔣晗頓生“恨不相逢未嫁時”之感,那被強行抑制的欲/念又開始萌芽。自此之后,她便時常去相國寺進香,機緣巧合之下兩人互生愛慕,并許終生。 不久之后,蔣晗就有孕在身。 沈蔚得知后既歡喜又愧疚,當即就收拾家當想要到其府上求親。蔣晗阻攔不得,支吾之下才道出自己已經(jīng)成親的事實。沈蔚雖然感念被騙得辛苦,可木已成舟,他直言愿負荊請罪于成安公府和陳閣老府上。蔣晗唯恐被母親怪罪,便誆騙沈蔚說,由她出面請母親做主與章蘊之和離。 最后,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真的將“和離書”交到沈蔚的手上,沈蔚只道是她為了自己背棄家族才換得一紙和離,心里決心此生定當珍之重之愛之。 他身無長物,也無一技之長,唯一可拿出來見人的也就是寫得一手好字了。其時雕版印刷術飛速發(fā)展,但字體卻尚無定式,概沿用前朝書法家的字體。沈蔚習顏體絕妙,又自成一派,因而他便找了個印刷抄書的營生以謀生計。 可皇帝親賜的婚姻哪有隨便就作廢的道理? 因而蔣晗拿的是假和離書給沈蔚,意在將其穩(wěn)住,不愿其暴露在娘家和夫家人的面前。白日里趁沈蔚外出做工,她就回到公主府;晚上再回沈蔚賃來的小院子陪他過夜。長期以往,她整日里心驚膽戰(zhàn),奔波勞累,以至于胎像不穩(wěn)見了紅。 無奈之下,蔣晗只得留宿公主府養(yǎng)胎,可她擔心沈蔚不見她在家中會去成安公府找人,不顧阻攔執(zhí)意要回沈家小院。 那日正好成安公夫人在她府上探病,見女兒心焦不止,很是奇怪,幾番追問下才得知實情。 成安公夫人痛恨蔣晗的膽大妄為,可她已懷胎六月,也就只得隱瞞不說讓陳閣老府中眾人仍認為是章蘊之的孩子。只是沈蔚那邊,成安公夫人原本想的是殺人滅口,在蔣晗痛哭之下才改了主意,決定給點銀錢打發(fā)了,若他不識時務,再另做打算。 可憐蒙在鼓里的沈蔚被告知蔣晗變了心,不愿再跟他過貧賤夫妻的日子,且讓人帶了大包沉甸甸的銀子與他回原籍謀生娶妻。沈蔚心有不甘,不愿相信蔣晗是薄情寡義之人,固執(zhí)的留在汴梁,徘徊于成安公府以期許還能探聽到蔣晗母子的消息。 沈蘭庭出生后,因模樣肖似蔣晗,讓一直擔心其長相的成安公夫人和蔣晗總算不用再提心吊膽??呻S著他的年歲增長,五官、神情竟愈發(fā)的同他生父無二。 沈蘭庭四歲生日時,陳閣老夫人提議為其做壽。因他滿月和周歲時都在生病,這兩個大日子就沒有慶賀過,到得而今才徹底好了,故而他們的意思就是擺宴熱鬧一下,去去晦氣。 蔣晗無法,只得同意。 事情壞就壞在這壽宴上。 在沈蘭庭被陳閣老夫人抱著給眾多貴夫人看時,有那多嘴的婦人直白道,“怎么這小哥兒與蘊之并無相似之處?反倒全是旁人的影子?!?/br> 一石激起千層浪。 人的心理就是這樣,你覺得他是的時候,那是處處與章蘊之沒差的。一旦開始懷疑,陳閣老夫人就覺沈蘭庭哪哪兒都不對勁。為了求證她把家人集中起來挨個看過沈蘭庭之后,均認為其與章蘊之無甚同相的。 陳閣老夫婦大感惱怒之時,卻并未伸張,而是私下同成安公府談判。 成安公夫人干脆提出和離的要求。 只是陳閣老很是強硬,他不僅要成安公府給出說法,還要求不能和離。 其咄咄逼人之態(tài),讓本就長期郁結(jié)在心,又不能與情郎廝守的蔣晗神經(jīng)失常。之后的某一日她又見章蘊之因喜愛的玩具丟失而哭鬧不止,她突然心生暴躁,難以忍受,終是趁人不備持刀將其捅死。府中眾人皆去料理章蘊之,無人看住她,她而后又點了一把大火燒了公主府自盡。 出了人命官司,那就不是私下能解決得了的了。 這事最終還是鬧到嘉元帝的面前。嘉元帝本就對成安公府層出不窮的糟心事大感厭煩,此次干脆借機連將其兩級爵位,使其成了成安伯,又把陳閣老的待字閨中的幺女納入后宮這事才算了結(jié)。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