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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鐘的車程。韓默當即就敲定了周末的時間去家訪。只是家訪當天,除了他跟謝俞之外,還多了兩名不速之客。“周末在家睡覺或出門看個電影不好嗎,你們?yōu)槭裁捶堑靡鷣戆。俊?/br>韓默坐在謝俞機車后座,一臉嫌棄看著跟他們并排停車等紅燈的沈長寧。“人多好壯膽嘛。看你們平常交頭接耳的樣子,就知道解剖課那個事肯定還沒完。真要說起來,我們都脫不了關系,要是能幫上忙早點解決,對大家都有好處?!?/br>坐在沈長寧機車后座的白雅筑笑嘻嘻地說。她八字比較重,組內(nèi)一共三個女孩,就只有她不受影響。剛聽說其他人作夢生病的時候,她還有些害怕。但一周風平浪靜地過去,沒再出什么意外,她的膽子也就大了起來。這次拖著沈長寧跟韓默來家訪,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也是仗義,覺得不能放著好友單獨忙活。人都來了總不好再趕回去。江瑾雯的家屬看見一次有四個人來訪,也有些意外。“來了這么多同學啊,請進請進?!?/br>接待他們的是江瑾雯的母親,她跟丈夫兩個人都是教師,喪女之后,便將所有精力加倍投注在教學事業(yè)上,好轉移注意力,淡化悲痛。“我先生班里的學生最近要考試,他留在學校替他們輔導作業(yè),所以沒有空招待你們,真是不好意思?!?/br>江太太的氣質相當有涵養(yǎng),說話不緊不慢,態(tài)度客氣謙和。替他們幾個人倒了茶,客廳茶幾上早就準備了點心和水果,還細心地備好了瓷盤。“江mama,您客氣了,是我們冒昧打擾了?!?/br>一行人連忙問好,推托半天才依次落座。韓默取出事先準備的錄音機,按照預先準備的問題開始一個個訪問。談起死去的女兒,江太太并不避諱,反而似乎很高興能夠跟其他人分享和女兒有關的回憶。從她的談吐中,可以感覺到這一家人的思想都是非常正面的,江謹雯在這樣的教育薰陶下長大,也難怪罹患絕癥之后還愿意將自己的遺體貢獻給學校。根據(jù)江太太的說法,江謹雯在得知病情之后,雖然有短暫的低潮,但是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由于病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末期,手術的效果并不好,所以跟醫(yī)師討論過后,江謹雯選擇較不具侵入性的放射性治療,以及標靶藥物治療,讓她的體力還足以支撐日?;顒樱恢劣诒仨氄炫P床。在她最后一段日子里,父母特意請了長假,把握一家人相處的時光。學校的好友也經(jīng)常來探望她。她的家人跟朋友可以說盡了最大的努力,讓她盡可能在沒有遺憾的情況下離開人世。江太太說到傷感不舍之處,淚隨聲下。白雅筑聽了也不禁動容,頻頻擦眼淚。就連沈長寧都抽了幾張面紙猛吸鼻子。韓默跟謝俞卻面色凝重,一語不發(f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并不是完全不被江瑾雯的故事感動,只是,如果真的如江太太所說,江瑾雯過世之前幾乎沒有任何遺憾,那么遺體上沖天的怨氣,究竟是哪來的?“瑾雯她有沒有什么非完成不可,但是最后卻沒法辦到的心愿?”韓默斟酌著用詞問。“重要的心愿嗎?”江太太拿手帕點了點眼角,側著頭想了許久,“她原本一直想申請國外的交換學生名額,但是后來生病,自然也就沒辦法出國了。真要說她有什么遺憾,也就這一樁?!?/br>韓默跟謝俞聽了,表情變得更加凝重。為了一個交換生名額,死后三年都不肯投胎,還鬧得解剖小組人人自危,怎么想都不至于。比起這個可能性,江太太說謊的機率更大??墒撬惺裁蠢碛蓪λ麄冸[瞞江瑾雯的遺愿呢?“我們很感謝瑾雯愿意捐贈大體,讓我們有寶貴的學習機會。我們想在之后的追思會儀式上,放上一些她的生活照。如果江mama不介意,希望您能替我們挑選一些照片。”白雅筑似乎完全忘了一開始來調(diào)查的目的,拉著江太太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當然,當然?!北凰那榫w感染,江太太的眼眶又紅了,轉身從壁架上取出幾本相本。“不好意思,我想借個洗手間?!敝x俞趁著她翻找相簿的空檔起身說道。江家的住宅是大樓里三房一廳的戶型,從客廳轉進一個廊道,首先是主臥,接著是兩間次臥,走廊的盡頭才是廁所。謝俞進了洗手間,其余的人則留在客廳翻看相簿。相簿里面大多是江瑾雯的獨照,有很多是小時候拍的照片,江太太非常有心,按照年份整理排列,厚厚一疊足足有五大本相本。江太太一邊翻,一邊對他們說著江瑾雯過去發(fā)生的趣事。他們看了半天,韓默左等右等,就是沒見謝俞回來。他向白雅筑擠眉弄眼一番,就說他也想去廁所。白雅筑登時會意過來,拉著江太太的手,又是一番熱絡的問詢。韓默跟謝俞兩個人離席,四個人一下少了一半,但他們原本就不怎么發(fā)言,有白雅筑和沈長寧兩個話澇,場面倒也不顯得突兀。江太太便不疑有他。韓默追到廁所,開門一看,果不其然空蕩蕩的,謝俞根本不在里面。他站在原地側耳聽了一會,發(fā)現(xiàn)左手邊的門內(nèi)有細微的聲響。他輕手輕腳打開門,門內(nèi)的布置色調(diào)粉嫩,明顯就是一個女孩的臥房。這八成是江瑾雯生前住的房間,父母因為懷念女兒,所以保留了原本的布置,沒舍得動。被縟和窗簾大約都有定期清潔,房內(nèi)還飄散著淡淡的香味,卻不見謝俞的蹤跡。韓默心中疑惑,正要關門離開,卻眼尖地發(fā)現(xiàn)床單蠕動了一下。謝俞從床底下爬了出來。他見了韓默,也并不驚訝,只是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噤聲,并讓他過去。韓默靠近一看,發(fā)現(xiàn)謝俞手里拿了一個布滿了灰塵的軟木板。“你從床底找到的?”軟木板大概兩個手掌大小,材質很普通,在文具店就能買到。上面用紅色的線條胡亂畫了一通,看不太出來是什么圖樣。韓默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那些紅色的痕跡是蠟油,怪不得線條斷斷續(xù)續(xù)的,難以辨認。“這該不會是美術作業(yè)吧?靈魂畫手啊這是?!彼櫰鹈迹切┖圹E實在太意識流了。謝俞搖了搖頭:“你再仔細看看,這上面畫的不是圖,是字?!?/br>韓默又湊過去看了半天,猛然醒悟,低呼道:“生辰八字?”難不成有人拿了江瑾雯的生辰八字做了什么手腳,放在她床底下要來害她,所以才讓她死不瞑目?“上面寫的生辰不是江瑾雯的,日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