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龜孫子呢！”奶奶問。

“奶奶，”顧旭北嘆氣“他今天上班，騰不出時間的，我們也沒告訴他?！?/br>
“哼，你們倒是當(dāng)寶一樣護著?！蹦棠汤浜撸靡粫徽f話，半晌才握著兩兄弟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問：“我來就問一句，還能回正道嗎？”

“不能了奶奶。”

“你別想都不想就回答我！我給你們兩年時間，過了現(xiàn)在的新鮮勁兒，到時候再......”

“不能了奶奶，不可能了。別說回正道了，就是換個人都不可能的?！鳖櫺癖钡椭^說。

他這番話才說完，那邊還握著他手的奶奶馬上就抬起巴掌，狠狠抽了他一耳光：“好啊你個當(dāng)哥哥的，原來都是你一直教唆你弟的！”

坐在對面看著的陳璟和顧雄志被這一巴掌嚇了一跳，趕緊就去攔。

“別動！都別動！給我坐回去！”奶奶指著兩夫婦吼。

顧旭北挨了一巴掌，臉側(cè)著，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等著。

坐在中間瘦弱的奶奶看他這樣，又開始嗚嗚哭起來。

“媽，算了，那孩子我和小璟也見過，是好孩子來的，懂事，比旭北都懂事?！鳖櫺壑局纼蓚€兒子是不肯回頭的了，又心疼他媽受罪，趕緊就勸著。

“對啊，媽，我看，那小孩真不錯。也就那種孩子，才控制得了這兩個壞蛋了。”陳璟也開口勸著。

顧奶奶聽著也不說話，只管捂著臉嗚嗚哭著。她哭了好一會，才從袋子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照片，遞到顧旭北面前：“北北，你好好看看。”

顧旭北斜了斜眼，居然發(fā)現(xiàn)照片上是他高中和李蘊談戀愛的時候，發(fā)給奶奶的兩個人的自拍照。他抿著嘴唇，不說話。

“你以前，不也喜歡女孩子嘛，你看這女孩子多好啊，多乖巧懂事啊，她現(xiàn)在怎樣了，還聯(lián)系嗎？”

“你爸爸還都告訴我，你以前還帶她回家過，不是嗎？”

“啊？怎么現(xiàn)在就非得跟著個男的走呢。”

“奶奶，我沒帶過她回家，”顧旭北說“以前那個時候，就一直都是林軟。我和這女的玩玩兒，為了騙林軟吃醋的?！?/br>
果然，顧旭北就能猜到，他把這話說出來，又被扇了一下，整塊臉都紅腫起來。肩上被奶奶的拳頭一下下地打著，但是他卻一點都不想反抗。

“奶奶，”一直在一旁，沒出聲的顧旭東總算說話了。才一開口，豆大的眼淚就直直掉下來：“爸爸mama都答應(yīng)了，奶奶你怎么就不答應(yīng)呢？你真的要我和他分開的話，我得瘋的。我找了他好久，盼著他原諒好久，好不容易求回來的?！?/br>
“你怎么就不點頭呢？奶奶?！?/br>
奶奶轉(zhuǎn)過頭，捧著他的臉用力揉著：“笨啊你笨啊你！你跟你哥都笨死了，我是心疼你們兩個啊！”

抱著高大的孫子，老人家控制不住，嗚嗚大哭起來。

182/

奶奶哭得累了，后來就進房間睡了，睡覺之前還一直拉著兩兄弟的手，嘴里念著：你們太傻了太傻了。

等奶奶睡著了，兩兄弟走出房間，和爸爸mama面對面坐著。

一瞬間都有些尷尬。

顧雄志清了清嗓子，對兩兄弟說：“沒事，奶奶疼你們，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了，等會我在跟她說一下。”

兩兄弟點點頭，表示知道。

陳璟在旁邊，猶豫了好幾遍，才說：“要不，還是看看代理孕母怎樣，生個孩子，奶奶也沒這么難過，對你們也好?！?/br>
兩兄弟還是點點頭：“到時候再看看吧?！?/br>
他們兩個因為不知道要怎么面對醒過來的奶奶，坐了沒一會就跟爸爸mama說要先走了。

開著車，兩個人一直沒有說話，繞到學(xué)校那邊，遠遠看著林軟拿著一大兜子作業(yè)本，朝著車蹬蹬跑過來，顧旭東才開口：“奶奶沒事的，軟軟那邊才麻煩呢。”

開了車門，迎著林軟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袋子，拉著他的手上車，等他坐好了，顧旭東趕緊把他摟到自己懷里，咬著耳朵說：“小軟，回家了，我和大北給你說個事兒?！?/br>
林軟一聽他這話開口，心臟猛地就怦怦跳著，很是驚訝地轉(zhuǎn)頭盯著顧旭東的臉：“怎么了？現(xiàn)在說不可以嗎？”

顧旭東搖頭：“大北現(xiàn)在開車，等回去了，我們兩個好好跟你說。”

林軟抬頭，看他臉色真的嚴(yán)肅得很，知道這真的不是開玩笑了，從他腿上挪下來，端端正正坐在座位上：“好。”

他的小出租屋離學(xué)校不遠，沒多久就到了，林軟都來不及把所有可能說一遍。下了車，主動拿好自己的東西，看顧旭北下來了，快步走過去，跟他并排著走?？墒穷櫺癖眳s故意走快點，硬是走在他前頭，連個正臉都沒給他看。林軟心里打了個突，越發(fā)不安起來。去看顧旭東，他也一樣，跟著顧旭北走在前面，完全沒有往日的熱情。

進了屋，看著兩兄弟坐在沙發(fā)上，他才總算是看清楚了。

顧旭東還好，但是顧旭北半邊臉都紅腫了，一塊都是青紫色，特別瘆人。心臟跳得更快了，他想起來，之前是說過兩兄弟奶奶知道了事情，要回國的。

坐在沙發(fā)上的顧旭北朝他招招手：“小軟，過來?！?/br>
林軟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往后退了兩步，不自覺就扁起嘴巴，眼淚吧嗒滑下來：“你們是不要我了嗎？”

“奶奶，是不是接受不了我了?！?/br>
他倒退著，撐在一邊的小柜子上，一直在喘氣，瘦出肋骨的小胸脯起起伏伏。想要爭氣，用袖子狠狠抹眼睛的樣子，著實可憐可愛。

“說什么呢！”顧旭東站起來，走過去拉他的手，帶著他往沙發(fā)邊走，兩人坐的沙發(fā)，硬是把他擠在中間，笨拙的用大手去抹他滿臉的眼淚“什么時候說過不要你。”

顧旭北轉(zhuǎn)身，捧著他的臉用拇指幫他擦眼淚。

這么近看才看出來，顧旭北的臉真的被打得挺重的，一整塊都是青紫的，林軟心疼，學(xué)著兩兄弟的樣子，伸手去摸顧旭北的臉：“奶奶都打你了。一塊都青色的?！?/br>
顧旭北沖他笑：“被人打得都毀容了還放棄，那我就太沒用?！?/br>
林軟聽他這么說，破涕為笑，揉揉眼睛，抓過兩兄弟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手拉手地靠著坐。

“軟軟，奶奶其實，還好。就是還沒見過你不了解。周末的時候，我打算帶你去見見她，好讓她安心下來。好不好？”

林軟靜靜想了一會，點頭：“好。”

又是難熬的一周。林軟一直等著周末要跟兩兄弟奶奶見面，又怕又期待，想這一天快點到，又希望這一天慢點來。之前去見叔叔阿姨的時候他都沒這么緊張，還被兩兄弟帶著遲到。可是這一次見奶奶，他真的緊張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