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最后上車的顧旭東，站的高高的，仰視著看，他輪廓分明的下顎特別好看。

林軟嘆了口氣，看車開走了，低著頭走回家去。

相比起顧旭北的無情，顧旭東顯然是坦率得多了，他聽他哥的，不理林軟，讓林軟一個干著急，他還知道林軟一直在后頭看著他們兩，他好幾次沖動，要過去揪著他，扯他的臉蛋，狠狠打他的屁股幾下，再一直罵他，要他給自己拼命道歉一百遍，才能原諒他。

但是他不能。他得忍著。一上車就憋不住了，找了座位就往車窗外看，看他小小一個又低著頭，毫無自信地往家走了，嘆了口氣：“大北，什么時候才能開始搭理他??？”

“等他先開口。”顧旭北說。

86.

林軟今天一進教室門，就清楚看見自己的桌子到了，椅子翻了。他在里頭放的幾本書都被到了出來，被桌子壓著，折了好幾頁。

他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扶起來，心疼地抱著自己的書，一遍遍撫平上頭的折痕。想著這么缺德的事情是誰干的，一下就想起了李蘊。

他直覺李蘊和顧旭北鬧別扭，把氣撒他身上了，可是又不明白，到底為什么要撒自己身上。

林軟足足遲疑了三天，才敢開口問顧旭北。放學(xué)路上，兩兄弟走在前頭，他鼓足勇氣，快步追上去“北哥北哥”叫了兩聲。顧旭北聽見他聲音，轉(zhuǎn)頭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北哥，你是和李蘊，鬧別扭了嗎？”林軟小心翼翼地問。

“關(guān)你什么事?！鳖櫺癖闭f。

旁邊的顧旭東看林軟總算是開口跟他們搭話了，終于是忍不住了，跟著轉(zhuǎn)過來看著他，顧旭北還沒說什么，他的話匣子倒是馬上就打開了：“你知道和我們說話了嗎，?。磕阒酪砦覀兞藛?，?。咳査渭稳鸢?，你不是最喜歡她了嗎，啊，去找她啊，她什么都知道，還問我們干什么啊，”顧旭東跨前一步，伸手推了推林軟肩膀，把他推得一下踉蹌“你們不是肩并肩做作業(yè)嗎，還跟我們搭什么話?。　?/br>
林軟被他這么說，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一下子就覺得好像自己做了很錯的事情一樣，連聲抱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周六是真的做作業(yè)去了，我...”顧旭東又推了他一下，林軟后退一步，穩(wěn)住，繼續(xù)說“我高二了，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我和宋嘉瑞真的在做作業(yè)，我沒有不理你們?！?/br>
“你來我們家不能做作業(yè)啊，你和我們不能做作業(yè)啊，找什么宋嘉瑞，你跟她很熟么，你認(rèn)識她么，她和你一個班么，你兩又不是一個級一起做個屁作業(yè)啊！”顧旭東一邊推他肩膀一邊罵，看他被自己推得后退好幾步，又伸手抓過來，繼續(xù)推著，莫名喜歡這種欺負(fù)林軟，看他低著頭不敢反駁所帶來優(yōu)越感。

林軟不敢頂嘴，低著頭默默承受著。如果去兩兄弟家里能一起做做作業(yè)，聊聊天的，他也不會跟宋嘉瑞在一起啊，可是每次去兄弟倆家里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怎么會不知道呢。

顧旭北拍拍顧旭東的手，示意他停下：“她欺負(fù)你么？”

林軟啊一聲，抬起頭，下意識就搖頭：“不，沒，沒有?！?/br>
顧旭北點點頭：“那就沒什么好問的了?！?/br>
說完他就轉(zhuǎn)頭繼續(xù)走，暗暗碰了下顧旭東的手臂，示意他要跟自己的步伐，繼續(xù)晾著林軟，讓他干著急，好多敬畏他們一些。

可一旦說話打破了這層冰，顧旭東是真的忍不下去了，顧旭北碰他手臂，他是確實轉(zhuǎn)過身了，卻伸直手，一下?lián)е周浖绨?，把他往前帶，帶到自己身邊，扯著他軟軟rourou的臉蛋，又在逼他說是誰最厲害，誰最帥的無聊問題，還說了一堆宋嘉瑞的壞話，每說一句，都要問林軟他說得對不對。

林軟挺喜歡宋嘉瑞的，顧旭東這么問他，他特別難做，但還是搖搖頭，又怕惹惱顧旭東，又不想得罪自己朋友，很是老實地說：“她，她人很好的?！?/br>
他這么一說，顧旭東更生氣，拇指和食指指節(jié)用力掐著他的臉，扯得林軟誒誒直叫：“你說她好，那去找她啊，別找我們啊，你還是不是當(dāng)朋友了！”

林軟被他捏的快掉眼淚了，一直握著顧旭東的手，求他放開，顧旭東看他這樣，就覺得更好玩了，又問：“我們絕交好不好，啊，好不好?！?/br>
林軟又搖著頭，直說：“不好不好?！?/br>
顧旭東得了樂趣，哈哈大笑。顧旭北在旁邊一直用眼神示意無效，讓顧旭東別再搭理他，別失了尊嚴(yán)，可顧旭東就像沒看見一樣，摟著林軟就是哈哈笑，眼睛都瞇起來了。他自己是不想在林軟心里留下一個他不威嚴(yán)的形象的，只能一直忍著和顧旭東一起動手的沖動，腦海里把林軟翻來覆去恨恨欺負(fù)好幾百遍。

啊，好想欺負(fù)他啊。

87.

顧旭北聽林軟說，李蘊是沒做出什么報復(fù)行為的，他自己也是真以為和李蘊這么些事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想著，晚上還和顧旭東打趣說什么挺容易解決，沒想到第二天就打臉了。

和林軟開始說話的第二天下午，狀況就來了。

顧旭北當(dāng)時是和顧旭東在踢球來著，林軟和宋嘉瑞還在一旁做作業(yè)。正當(dāng)顧旭北余光瞄到林軟居然湊過去宋嘉瑞身邊，和她說話，而他也剛好接過大東踢過來的球，轉(zhuǎn)身抬腳，想把球踢到林軟和宋嘉瑞中間，拉開他兩的距離的時候，他突然就看見李蘊和張樂然，從教學(xué)樓下來，自然自在地，又走到cao場邊上，坐下，像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樣，還從書包里抽出個粉底白心的塑料袋。顧旭北認(rèn)得，那是之前李蘊用來裝著給他們擦汗的毛巾用的。

顧旭東也看見，整個人都頓了一頓，誒誒好幾聲，叫住大北，想和他說些什么。那頭顧旭北腳尖上的球一下就踢了出去，準(zhǔn)頭一歪，對著林軟直飛過去。

“誒！林軟！球！”他意識到不對，馬上大喊一聲。

可那頭的林軟反應(yīng)神經(jīng)不好，聽見顧旭北叫他，傻傻轉(zhuǎn)過頭，看著球?qū)χ约旱哪橈w過來，嚇得一動不動，正正用臉接著。

“砰”一下，撞得他猛地一晃，鼻子又酸又痛，難受得一直閉著眼捂臉，慢慢就覺得有東西從鼻子里頭流出來，他一抹，一手的血。

顧旭北嚇得心都涼了，他本來還在等著林軟馬上就抬起頭，傻傻笑笑，又替他把球扔回來，卻只看見林軟低著頭，一直不說話。

宋嘉瑞離林軟近，馬上就看見他在流血，一下子正義感就起來，豁一下起身，她是不認(rèn)識顧旭北的，便指著顧旭東大罵：“顧旭東！你有病??！怎么踢球的??！他都流一臉血了！”

兩兄弟這么一聽，馬上就跑過來，扶著林軟，扯開他捂著臉的手，果然看見他鼻血糊了一臉，連著眼淚都流下來了。

顧旭北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