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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尋到。鐘久知道時間越久,人走得遠(yuǎn)了,就越難找到。他無心飲食,在朱玲的勸誘下才吃了一些。鐘久道:“我尋他做什么呢,干脆隨他去吧。不聽話的狗,多少次都會跑掉?!?/br>朱玲說:“那您也當(dāng)和他講明,子落并非您的孩子,再隨他去啊。您說……師兄會不會想不開?”鐘久看著朱玲,看得她遍體生寒。這何嘗不是鐘久最大的恐懼。鐘不諒不會從師父身邊逃走,永遠(yuǎn)也不會了。真的看到那婦人,見兩人言行親密,鐘不諒便知道自己只是自欺欺人。見到嬰孩的那一瞬間,鐘不諒更是想撲上去掐死他。而他怎能真的掐死師父的親生骨rou呢。他們一家三口相處甚歡,師父已經(jīng)什么都有了。他自始至終都是多余的那個。但他不會離開。那日被抓回來,鐘不諒被關(guān)在地室內(nèi),就在鐘久院中。恍惚之中鐘不諒已經(jīng)走了進(jìn)去,關(guān)上室門,地室便陷入一片黑暗。摸著石壁,鐘不諒知道這地室有三個隔間。他開始在最里一間,有小窗,后來封死了。尿了一地之后師父將他挪到了中間那間。那里有師父為他準(zhǔn)備的草席、夜壺。夜壺已被他拆壞了,室內(nèi)打斗后的狼藉也沒人收拾,一切都留在他離開時的樣子。同是在黑暗中,不知師父是怎么看到他,掌握他的一舉一動的。鐘不諒跪在地上一路摸了過去,蜷在了草席上。閉上眼睛,他回到了那種恐怖的安心中。這個地方像是有魔力,是他最終的歸宿。身邊黑暗無聲,不知何時何日。有一人,會自黑暗中走來,拉開他的雙腿cao進(jìn)去。那人沉默無言,一次又一次地叩開他的身體。師父向來寡欲,卻每日都來cao他。每日都來,直到他的身體習(xí)慣和接受他,沒有他便會自深處瘙癢難耐。師父是在憐憫他,施舍他,一直都是這樣。他利用了師父對他的關(guān)愛,得到了本不該屬于他的東西。最初是饑餓,鐘不諒覺得腹中空虛,只是躺著也難熬。過了不知多久,饑餓感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渴。沒有人來,不會有人來。鐘不諒想他會在這個最令他心安的地方慢慢枯竭而亡。慢慢地鐘不諒的眼前開始出現(xiàn)一些光怪陸離的圖像,心跳也越來越快。他從最初的記憶開始回憶,師父抱著他,把他高高地舉起,叫他去摘樹上的桃子。桃子紅彤彤的,卻長得牢固,怎么也摘不下來,鐘不諒又拽了幾下不成,索性抱著桃子,張了嘴便啃。鐘久哈哈大笑,把鐘不諒放下夾在懷里,輕松一躍取了桃子,坐在樹下一點點剝了桃子的皮,再遞給鐘不諒吃。那時師父還很年輕。他年少成名獨成一派,隱居筱山,收了三兩個弟子,不久后鐘不諒便被送給他了。師父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教他念書識字,一個話都說不清楚的孩提自然學(xué)不會多少,鐘久卻每日都耐心教他。還有他最愛的棋,師父把他抱在懷里,把著他的小手,告訴他該在哪里落子。鐘久說:“小家伙你早些學(xué)會,便可以同我對弈,到時就不會那么無聊了?!?/br>鐘不諒把所憶之事一件件拿出來巨細(xì)靡遺地回憶,想到他離山之時,意識已有些模糊了。好想再陪師父下一盤棋。想日日陪伴他,直至終老。鐘不諒不見已經(jīng)三日,哪里都找不見他,鐘久甚至命人把山中所有的井都探了。后山的湯池已修好,可以兩人同去了。鐘久站在院中,第一次感到有些無措。忽地,他想到一處。他院中旁人不知的地室。怎么早沒想到,鐘久打開室門。他想鐘不諒只可能在這里了。若是不在,那他便真的永遠(yuǎn)地離開了。室門開著,地室中有微光。鐘久見地上的草席之上,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不諒?!辩娋泌s忙將人抱了起來,發(fā)覺他已氣息虛弱,神志不清,脈搏快而弱,見到他來張了張嘴,并未說出話來。鐘久將他抱到房中,命人拿來水和飯,摟著他的頭一口口喂他。鐘久喂他水,鐘不諒不能吞咽,水都從嘴角流出來。粥也是喂一口吐一口。“不諒,不諒……”鐘久將他摟緊。實在可恨。真的是師父。混沌之中,鐘不諒察覺到自己的所在,微微地回抱了一下師父。鐘久后又撬開他的嘴喂水,喝進(jìn)去的少,吐出來的多。抱著他休息了一會兒,再之后已經(jīng)能喝進(jìn)去幾口菜粥了。如此不眠不休地在身邊照顧了兩夜,鐘不諒才慢慢恢復(fù),退了燒之后清醒過來,喊了聲:“師父?!?/br>鐘久也喚他?!安徽??!?/br>鐘不諒側(cè)著頭,見師父面容憔悴,竟像是老了十幾歲,他心疼又惶恐,說:“師父,我又錯了,我又干了蠢事。您也有妻妾也沒關(guān)系,有了孩子也沒關(guān)系,我都跟著您。您還要我嗎?”未等師父回到,鐘不諒繼續(xù)語無倫次地說:“您不要我也沒關(guān)系,我就在您身邊,做您的一條狗?!?/br>鐘久搖搖頭道:“我算是怕了你了?!?/br>他說:“沒有妻妾,沒有孩子,只有一只不聽話的小狗。”鐘不諒癟了嘴要哭,鐘久又說:“小狗再不聽話就要挨揍了。不許哭。”鐘不諒又把眼淚憋了回去。“小狗要是再跑,我就拿根鏈子拴住他。要是還想跑,就打斷他的雙腿。再想跑,我就親手掐死他?!?/br>“嗯?!辩姴徽徥箘劈c頭。“睡吧,養(yǎng)好身體,醒來之后帶你去溫泉,還有很多地方想帶你去?!?/br>第十二章鐘不諒身體很快恢復(fù),又開始每天跟在師父身后了。那婦人姓喬名英,是鐘久當(dāng)年的師妹,兒子喬子落,是她與鐘久同門師兄的孩子。喬英與鐘久有過一段露水情緣,為的是子嗣的事。后來鐘久沉迷于跟蹤小徒弟,這事就不了了之了。鐘久特意與鐘不諒將整件事情說明,鐘不諒聽完才知的確是自己又犯了傻,低著頭不語。鐘久看他那個畏縮的樣子,道:“你這個不說話的毛病我是一定要板板。這事我與你說了,你有何感想,可還介懷?”鐘不諒想了想,道:“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