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的望著他，“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了，我醒過來的時候，連我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br>
“……”米切爾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的臉，那目光非常沉重，有一瞬間，鄧凱文甚至覺得自己從里邊看到了某種巨大的，無法掩飾的，絕望的痛苦。

他微微皺起眉，心想自己不會真的和這男人有什么聯(lián)系吧，不然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眼神呢？

人有時候會說謊，但是感情總是真實的。那痛苦是如此黑沉而凝重，仿佛刀絞心肝一般，甚至連鄧凱文都能有所感覺。

“你沒事吧？……”他遲疑的問。

米切爾剛要說什么，突然幾個學(xué)生擠過來，為首一個男生用力拍拍鄧凱文的肩膀：“老師你真是太酷了！”

“是啊是啊，你真是混黑道的？”邊上學(xué)生立刻嘰嘰喳喳的接口：“我們本來還不相信呢！”“你是怎么當(dāng)上老師的？”“你還會繼續(xù)教我們嗎？——哦不，我是說，雖然你從來沒教過什么？”

鄧凱文眉角抽了一下，“我想是的……”

他還沒說完，米切爾打斷了他們：“混黑道的？你是這么跟別人說自己的？”

鄧凱文莫名其妙的望著他，“我只是開玩笑。”

“開玩笑你也不該這么說——Kevin，”米切爾頓了頓，一字一頓的道：“你是警察?！?/br>
鄧凱文猛的一怔。

米切爾的聲音幾乎哽咽了：“在你……在你中彈失憶之前，你是洛杉磯SWAT特警組長，前FBI高級探員，西部首屈一指的武裝特警！你怎么可能是混黑道的？怎么可能？！”

“……??？”鄧凱文完全愣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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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陰云如同鍋蓋一樣壓在紐約市的天空上，風(fēng)里帶著潮濕的水汽，掀起路上行人的風(fēng)衣。

米切爾推開PB的門，鄧凱文從拐角靠壁爐的桌子邊站起身。

他今天打扮非常休閑，穿著藏藍色的修身羊毛衫和牛仔褲，白-恤領(lǐng)子貼服在鎖骨下，稍微露一條邊。

他頭發(fā)好像剪短了一些，看上去非常精神并且年輕，米切爾看到他的時候不禁恍然了一下，仿佛剎那間回到自己剛當(dāng)上SWA的時候，站在洛杉磯警局的辦公室里，和一幫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新人一起，迎接這位年輕俊美又冷酷鐵血的上司。

“抱歉我來早了一點，”鄧凱文跟他握了握手，態(tài)度非常自然，“你要喝點什么嗎？”

“……冰水，謝謝?！?/br>
鄧凱文轉(zhuǎn)身幫他叫了冰水，然后轉(zhuǎn)過頭，眼神里帶著一點好奇，又有一點不以為然，問：“你說的什么東西……帶來了沒有？”

米切爾沉默了一會兒，把手里一個大信封輕輕放在桌面上。

鄧凱文微微挑起眉毛，卻沒有立刻伸手去拿。

“我知道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這一年里，我知道你跟埃普羅生活在一起，你相信他。你覺得他說的才是事實。”

米切爾的語調(diào)低沉，打開信封的手微微發(fā)抖。

“但是Kevin，如果你無條件相信埃普羅所說的一切，那你就錯了。你確實在黑道長大，但是你真正的職業(yè)是警察——你在FBI干了七年，在洛杉磯特警組當(dāng)了兩年組長。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稱職的警察?！?/br>
他從信封里抽出一疊文件，最上邊的赫然是一張警官證。

鄧凱文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照片和名字上，微微有點凝固。

“三年前你從東部FBI調(diào)任為洛杉磯警局SWA特警組長，這是你的調(diào)任書。”

米切爾抽出一本文件遞過去，那竟然不是掃描件，而是原本。

鄧凱文僵硬的翻開，一目十行的看完調(diào)任書，目光在尾頁的簽名上看了很久。突然他一把抓起筆，在紙上反復(fù)簽了好幾個名，那很有特色的花體D字跟調(diào)任書上的簽名一模一樣。

“我有更多證據(jù)，”米切爾冷靜的道，“來看看這個。”

他抽出一封體檢報告，首頁印著艾滋病控制防疫中心的LOGO，內(nèi)容是證明洛杉磯SWA特警組長KevinDen的三次IV病毒測試都呈陰性，血液檢查一切正常。

鄧凱文抬起手，半晌才輕輕落在體檢報告里“洛杉磯SWA特警組長KevinDen”那行字上，“——這是我？”

“你在一次任務(wù)中被吸毒者帶血的枕頭扎入掌心，這是IV陰性報告。同樣的報告也提交給了洛杉磯警局，如果你懷疑這份文件真實性的話，我可以去洛杉磯警局幫你調(diào)檔！”

“……”

“還有這個。每年SWA的新人都要去訓(xùn)練營培訓(xùn)三個月，你是主教官，負責(zé)最后的評估錄取。這是我想辦法弄到的評估書，每一份的結(jié)尾都有你的簽名。”

米切爾嘩啦一聲抽出一大疊文件，那是給不同學(xué)員的成績認定書，每一張最后都有“洛杉磯SWA特警組組長KevinDen”的手寫簽名。

鄧凱文把這疊文件嘩啦啦翻過去，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啪的一聲把文件往桌面上一拍，冷冷的說：“我不相信。”

米切爾看著他，目光隱約有點悲哀，“Kevin……”

“埃普羅為什么要騙我？有什么必要？再說如果我真是高級警察，為什么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是在G.A的醫(yī)院里？為什么我身邊的都是G.A的人？”

米切爾啞口無言，只見鄧凱文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盯著他：“一年多了，從來沒有任何警方的人來找過我，結(jié)果你突然蹦出來說我是警察，說我在FBI工作過。這算什么？別說你拿來這些文件的真實性了，連你的真實性我都有點懷疑。你一個普通SWA，能把這種高層檔案帶出警局嗎？”

“Kevin……”

“你的故事很精彩，但是抱歉，不夠打動我?！?/br>
鄧凱文把杯子里剩的咖啡一口悶掉，大步向外走去。米切爾瞬間手都涼了，哐當(dāng)一聲撞翻椅子站起身：“洛杉磯警局已經(jīng)認定你因公殉職了，還有誰敢冒著得罪G.A的危險來找一個‘因公殉職’的警察？！”

他喉嚨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