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恩庭高了聲量，“他要是再看，我就把他的眼珠子摳出來?！?/br>
    再看去屋檐下，哪里還有人影，只剩幾根花枝。

    “鐘哥和鳳英也會判凌遲？”洛瑾問道，她覺得身上有些冷。

    “會！”莫恩庭毫不遲疑道，“千刀萬剮。不過莫鐘的話，我給他準備了一條更好的路?！?/br>
    “他們以往也沒做過其他惡事，單憑這一次真的能判？”洛瑾又問。

    “官府先會定罪，然后報到上一級，最后會定下來?！蹦魍サ?，“鳳英就算放了出來，她這種行為，村里的長輩也饒不了她?！?/br>
    “會怎樣？”洛瑾對外面的事一直都是一知半解。

    “像那種毒婦，不守婦道，背著男人偷走家產(chǎn)，與外男私逃。”莫恩庭說的一字一句，“會被火刑，直至灰燼。”

    “殺人？官府不管嗎？?！甭彖挥X得恐懼，雖說鳳英這般害她罪無可恕，可是火刑委實太過殘忍。

    莫恩庭覺得洛瑾很天真，這種私刑在民間很正常，官府有時候也是閉一只眼睜一只眼，“行了，你想跟我一直探討火刑？死人？”

    洛瑾搖頭，這樣的艷陽天，說這些話實在辜負美景。

    幾日后，正如莫恩庭所說，鳳英定了誘拐之罪，罪狀遞到了上一級官府；而莫恩庭口中所謂的給莫鐘準備的路，則是被判流放塞外，去那苦寒之地做苦工，同樣只待上面批復。

    莫鐘的罪名按說并不重，可是問題是他已經(jīng)賣了人，收了銀子，所以也就坐實了略買人口之罪。

    莫恩庭留得莫鐘一條命，一來是不想莫振邦親眼見侄子死去，莫家始終對他有養(yǎng)育之恩，他要報答；二來，他為素萍換回了一紙休書；最后，流放到塞外，那苦寒之地能活著回來幾乎不可能。

    只是整件事下來，自始至終沒有薛予章的消息，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素萍從洛瑾手里接過休書的時候，直接跪在了莫恩庭面前，一臉淚水。

    “嫂子，你別這樣?！甭彖獙⑷朔銎饋恚皠e哭了，你以后自由了。”

    “二郎，他真的會走？”素萍不認得幾個字，攥著紙的手顫巍巍的，“再不回來了？”

    “按理說，他過些日子就會被送走，一輩子留在塞外?！蹦魍サ?，“你倆不再有瓜葛，你是你他是他?！?/br>
    素萍擦干眼淚，“我也打擾了好些日子，我收拾好就離開?！?/br>
    “嫂子，你要去哪兒？”洛瑾問道。

    素萍愣住，她一直想擺脫莫鐘，可真的擺脫了，卻變得迷茫，“我回去老家那邊看看，這么些年了，說不定村里人都回去了?！?/br>
    “有多遠？要走多少日子？”洛瑾又問，“萬一沒人回去，怎么辦？”

    素萍站在那里，這么多年了，就算回去，也什么都沒有了吧？

    莫恩庭這時候開口，“嫂子，不若留下來吧！”他看著洛瑾，“以后我會進縣學，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你和洛瑾一起，說說話也好。”

    “那怎么行？你上學需要銀子。再說，我現(xiàn)在不是莫家的人了。”素萍說道，“沒有道理還賴在這里不走，白吃飯?！?/br>
    門邊的小七嘴一撇，“大嫂太小看我家公子了吧？”他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來得快，自己的主子居然被一個婦道人家看扁了，“別說你，就是再來十個莫家，公子現(xiàn)在也養(yǎng)得起！”

    “小七！”莫恩庭呵斥了一聲，“去做你自己的事兒?！?/br>
    這下不但素萍看著莫恩庭一臉疑惑，就連洛瑾眼中也帶著疑問。

    “嫂子，是這樣的?！蹦魍ゲ换挪幻Φ慕忉屩?，“朝廷有規(guī)定，廩生的話每個月都有補助銀子，我剛好能得到一些?！?/br>
    “可剛才……”素萍指著走出去的小七，“那孩子怎么說，十個莫家？”

    “其實還有一件事，過些日子我要帶洛瑾回趟平縣?！蹦魍サ溃斑@邊也不好空著，還得托嫂子您看著這院子?！?/br>
    見素萍猶豫，莫恩庭的手指戳了戳發(fā)愣的洛瑾，眼神示意了下。

    “嫂子，留下來吧?！甭彖獙λ仄颊f道，說出后又覺得不對勁兒，這里是莫恩庭的地方，自己憑什么留人？

    “洛瑾在這里沒有幾個說話的人，有時候我不在，有你還放心些?！蹦魍ビ值?。

    最后，素萍答應留下來。左右她現(xiàn)在是自由身了，莫鐘再也不會打罵她了。莫恩庭可以說給了她新生，她應該報答的。

    “行，那以后這里的飯由我來做。”素萍舒了一口氣，卸下了身上的重負，那張疲倦的臉露出了笑容。

    “我?guī)湍??！甭彖娝仄汲鋈?，想跟上去?/br>
    莫恩庭一把拽住人，“你等等，你是不是把我的書弄丟了？”

    “書？”洛瑾仔細想著，“我沒動你的書?！?/br>
    看著素萍去了伙房，莫恩庭拉著洛瑾去了里間，“我知道你沒動，只是我想跟你說說話而已?！?/br>
    “我要去幫忙?！甭彖獎e開臉，躲避著那炙熱的視線，臉不覺得有些發(fā)燙。

    “我的洛瑾什么時候才懂事兒？”莫恩庭將人拉過來抱住，在軟軟的唇上啄了一下，“跟我說說?！?/br>
    “你不用看書嗎？”洛瑾小聲道。

    “書哪有洛瑾好看？”莫恩庭的下巴擱在秀氣的肩頭，“書也沒有好聞的香味。”

    “那個姓薛的呢？”洛瑾問道，“他是不是死了？”

    “你不用管。”莫恩庭趴在洛瑾的耳邊，輕輕道：“就算不死，離得也差不多了?！?/br>
    “二哥，你有時候說話好嚇人?！甭彖X得莫恩庭變了一些，又想可能以前自己并不了解他。

    “你別怕我?！蹦魍フ局鄙碜?，以后走的路必定會讓他變得心狠手辣，一條荊棘路，你若仁慈，便是別人手下的亡魂。

    “鳳英和鐘哥，是不是你……”洛瑾問道，這和當日莫恩庭說的一樣，也就是說他其實一早就知道了鳳英和莫鐘的結局。

    “是我?！蹦魍ダ彖谧约旱耐壬?，手指纏上發(fā)絲，“所以你怕我？”

    這樣的親昵實在讓洛瑾不自在，想站起又被拉了回去，“我不怕，二哥沒有害過我?！?/br>
    “等我?guī)滋?，這件事過去，帶你回平縣。”小兔子越是折騰越是讓他覺得有趣，掌中細細的腰肢曼妙，“然后，你跟我去州府一趟?！?/br>
    “州府，好遠?！甭彖洁炝艘宦?，實在掰不開要上的手，也就隨他去了。

    “可就是想把你帶在身邊，看著，省得又被哪個不長眼的盯上。”莫恩庭攥著小手，“總覺得娶回家才放心?！?/br>
    “二哥，我要去幫素萍嫂子做飯?！甭彖俅卧囍系氖帧?/br>
    莫恩庭將人打橫抱起，往床邊走去，嘴角笑的不懷好意，“做飯有什么好的？我們來做更有趣的?！?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