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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想給他、那本也想,抱了滿懷。 鹿時安的手指從書脊上一一掃過,剛準(zhǔn)備再抽一本書,突然聽見吉他撥弦的聲音,帶著共鳴的旋律,耳熟得不行。 她抱著書跑出書房,剛好看見荊嶼側(cè)坐在飄窗上,懷里抱著她那把吉他,正對著窗臺上一沓雜亂的手繪譜撥彈。 那些凌亂、瑣碎的片段旋律,在他的手指下一點點銜接、融合起來。 鹿時安靠在門邊,細(xì)細(xì)地聽他一次次改動著音符的組合,每一次,都比之前更流暢一些。他不僅僅會彈吉他,而且對音譜非常熟悉,用鹿煜城的話來說就是有樂感。 等他終于放下吉他,抬眼看過來,鹿時安雙手合十給他鼓了好幾下掌,“ 你真的學(xué)過???” 荊嶼把吉他放在飄窗上,跳下來,手抄在褲兜里,“一點皮毛?!?/br>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荊姝教過一些。后來,她把家里的鋼琴變賣了,書也撕的撕、燒的燒,以至于他買了吉在酒吧駐場,都不敢?guī)Щ丶摇?/br> “不是皮毛呀,”鹿時安跑過去,拿起那疊修修改改的琴譜,“我用的不是吉他譜,你用吉他彈出來都那么流暢,而且這幾段之間的銜接我改很久了,都不是太滿意?!?/br> “你寫的?” 鹿時安把譜子貼在胸口,“嗯,打算去帝都比賽的時候唱的,曲子一直不滿意,所以詞也沒填好呢?!?/br> “不急,還有兩三個月?!?/br> “嗯?!?/br> 鹿時安眼睛發(fā)光,“書房里有我爸的鋼琴,你要不要用用看?” “不用——” 可是沒等他說完,就被鹿時安熱情地扯進(jìn)了書房,一把按在鋼琴凳上。 原木色的鋼琴,透著骨子說不出的時光韻味,令荊嶼想起自己家里曾有過的那一臺。 他的手甚至還不夠尺寸的時候就彈過,當(dāng)時荊姝靠在鋼琴上,看他的眼神就像穿過兒子看見了時光中的另一個人。 但突有一天,還在上小學(xué)的荊嶼回家的時候,就看見搬運工正從他們租來的房子里,把鋼琴搬走。 他攔不住,匆匆跑上樓,正好看見荊姝靠在陽臺欄桿上抽煙。 煙霧繚繞,擋住了她的眼睛,所以荊嶼并不是十分確定,在那個瞬間荊姝是不是真的哭了,或者只是決絕。 就是從那天開始,荊姝扔了家里跟音樂有關(guān)的一切,甚至不讓荊嶼聽流行音。 也是從那之后,她的情緒越來越不穩(wěn)定,卻開始一個接一個的談男朋友,每一個,她都說會結(jié)婚。 手指按在琴鍵上。 低沉渾厚的琴音流淌。 像驚起了記憶中的灰塵。 “我爸不喜歡我玩吉他,覺得不夠正經(jīng)?!甭箷r安無奈地說,“大提琴,小提琴,鋼琴……什么都可以,就是吉他不行。這把吉他還是他們出國之后,我悄悄買回來的?!?/br> “那等他們回來了怎么辦?” 鹿時安粲然一笑,“那時候生米都煮成熟飯啦,他們也沒辦法咯?!?/br> 荊嶼:“……” 他知道,眼前的小姑娘百分之一百不知道“生米煮成熟飯”這個詞,八成以上都用在哪兒。 作者有話要說: 撩人于無形~ 明天還是00:00更,明天單更 8月1——5日,爭取都萬更,愛你喲~ ☆、食髓知味(25) 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溜過,一連串音符傾瀉而出, 最后戛然而止。 荊嶼對著鋼琴愣了片刻。 “其實, ”鹿時安猶豫了一下,“你如果想彈琴可以隨時過來的?!?/br> “隨時?”荊嶼回頭, 眼里帶了些許笑。 鹿時安不由點頭, “對, 對啊,只要我在家,隨時歡迎?!?/br> 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就此衍開。 荊嶼站起身,“那我走了?!?/br> “喔,我送你。”鹿時安正要往玄關(guān)走, 被攔住了。 “不用送了, ”荊嶼的掌心落在她頭頂,輕輕一揉,“否則我還得再送你回來?!?/br> 鹿時安想想也是, 笑起來, “那我在樓上看著你, 好不好?” 她說完, 荊嶼的手還停在她發(fā)絲上,嘴角眉梢的笑意未退,有種春雪笑容的暖。 鹿時安心想,這人笑起來可真好看,為什么不讓他多笑一笑呢? 荊嶼換鞋的時候,鹿時安才發(fā)現(xiàn)他拿著自己的那疊亂七八糟的曲譜草稿, 愣了下,“別扔呀,我還想再改改。” 荊嶼蹲身系著鞋帶,聞言抬頭,眼帶溫柔,“改好給你。” 鹿時安怔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承諾了什么,又驚又喜,“真的可以嗎?” “改好還要用你的琴?!?/br> “沒問題!” 送荊嶼出了門,鹿時安站在玄關(guān),目送荊嶼下樓,他一直沒回頭,但是步伐并不快。 等他下到樓梯轉(zhuǎn)角,就要看不見了,鹿時安才轉(zhuǎn)身,打算關(guān)門、回家,忽然福至心靈,她飛快地回頭看了眼,竟剛好對上荊嶼的目光。 他在樓梯拐角抬頭,顯然沒料到鹿時安會突然回頭,猝不及掩飾,尷尬地四目相對。 三秒后,只見樓上的鹿時安食指拇指一捏,比了個心。 荊嶼:“……” 鹿時安:“……”頭一調(diào),小鹿似的躥回家,砰的關(guān)上了門。 荊嶼愣在原地,直到門關(guān)上,才忍不住笑起來。 怎么可以這么可愛? *** *** 兩天之后的自習(xí)課上,鹿時安正伏案疾書,胳膊肘被人戳了兩下,她嘴里說著“等等喔,我把這題做完”,人已經(jīng)轉(zhuǎn)過臉來。 荊嶼看她,“不是要先做完?” 鹿時安脫口而出,“你的事比較重要呀,你先說?!?/br> 荊嶼從書頁里抽出幾張紙,鹿時安眼尖,立馬興奮地鋪在年前,低低地哼。 那是她寫的曲子,上面用鉛筆改了些許,又加了中間的過度段。雖然荊嶼的音符畫得跟字一樣丑丑的,但線條干凈,幾乎沒有涂抹,顯然是確定之后謄寫過來的。 很認(rèn)真。 鹿時安偏過頭來看他,眼里都是興奮明亮的光彩,“你根本就是天才嘛!” 荊嶼看著她,但笑不語。 忽然,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鹿時安后知后覺地回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李淼不知何時站在教室后門口,正看著他們,神色嚴(yán)肅。 她慌忙沖荊嶼使了個眼色,把譜子夾進(jìn)自己的課本里,然后埋頭解題。 余光看見李淼走了過來,停在荊嶼旁邊,手指扣了兩下桌面,就又從前門離開了。 別的學(xué)生不知道李淼的異常,只當(dāng)是班主任巡視,可鹿時安知道不對,尤其是李淼走后,荊嶼很快就起身跟著離開了。 她咬了咬筆桿,蹙起眉。 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