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奕問他。

“不知道就是想笑?！边吥线厴愤呎f。

邱奕繃了一會兒跟著他一塊兒開始笑。

倆人笑了能有兩分鐘才慢慢停下了，邱奕長長地舒了口氣：“行了，睡吧?！?/br>
這覺睡著了還是挺沉的，邊南感覺自己沒做夢，就那么一個姿勢直接睡到了天亮。

迷糊中聽到了隔壁院兒里的雞在叫，身邊的人在翻來滾去的。

他迷迷瞪瞪地嘖了一聲，手摸了過去，剛想說大清早的你翻個腿啊，手摸到了rou乎乎的一條胳膊。

“嗯？”邊南轉(zhuǎn)過頭，看到了邱彥亮晶晶的眼睛和一腦袋亂糟糟的卷毛。

“大虎子！”邱彥看他睜開了眼睛，立馬拱著挨到了他身邊，“早！你昨天沒回去呀？”

“早，我昨天回了又來了……你怎么跑中間來了，”邊南撐著胳膊往里面看了一眼，邱奕正蓋著邱彥的小被子蒙著頭沖墻睡著，“把你哥趕過去了？”

“我醒得太早啦，”邱彥很開心地笑著，“哥哥說他還要再睡一會兒，讓我過來拱你?！?/br>
“嘿！”邊南一下坐了起來，掀起被子對著邱奕屁股踹了一腳，“起床！”

邱奕沒動，只是從被子下面伸出手沖他豎了豎中指。

“我們?nèi)ベI油餅吧，我想吃油餅，”邱彥跟著起來了，撲到邊南背上趴著，手在他肩上一下下拍著，“油餅！哈！油餅！嚯！油餅！咣！油餅！當(dāng)！”

“哎——”邊南拉長聲音喊了一聲，“油餅油餅，你先去洗臉?biāo)⒀?。?/br>
邱彥神采奕奕地穿好衣服跳下了床，哼著首因?yàn)樽哒{(diào)聽不出來是什么的歌跑到院子里洗漱去了。

邊南打了個呵欠，往后一倒，躺回了枕頭上。

“油餅，”邱奕還是沖著墻，“我還要豆腐腦?！?/br>
“你丫挺美啊，大清早就支使人！”邊南最后一點(diǎn)兒瞌睡也沒了，翻身往邱奕身上一壓，把他的腦袋從被子里扒拉了出來，往他眼睛上鼻子上腦門兒上一通亂親，又伸手到被子里胡亂摸了兩把。

“別瞎摸，”邱奕笑了，在他光著的背上腰上捏了捏，“麻醬燒餅……炒肝兒……糖火燒……”

“行行行行……我去買，”邊南本來早上起來還沒什么食欲，讓邱奕這一數(shù)頓時餓了，抓過衣服套上下了床，整了整褲子，“你丫大清早還真能敗火?！?/br>
“這不是怕你一會兒上廁所尿不利索么。”邱奕笑著說。

“滾蛋，”邊南指了指他呲牙一樂，“邱奕你一直到今天才暴露了本性真他媽能裝，一直覺得你挺正經(jīng)挺成熟的呢。”

“天大的誤會，”邱奕伸個懶腰坐了起來，“我真挺正經(jīng)挺成熟的，我看你就跟看二寶差不多?！?/br>
“麻醬燒餅炒肝兒糖火燒都要嗎？”邊南問。

“看著買吧，就這幾個人?！鼻褶日f。

邊南對早餐要求不高，也沒什么特別想吃的東西，就帶著邱彥在一排早點(diǎn)攤兒上來回轉(zhuǎn)悠，把邱彥想吃的都買了，拎了一大堆。

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樘炖淞?，該貼膘了，一屋子人都都挺能吃，光邱彥一個人吃了仨油餅帶一碗豆腐腦，最后買來的東西一點(diǎn)兒沒剩下。

“吃多了好像，大清早就吃多了可不行，”邱爸爸推著輪椅在院兒里來回轉(zhuǎn)悠，“得散散步消食兒?！?/br>
邊南有點(diǎn)兒想笑，但一想到昨天晚上邱奕說的事，看著邱爸爸這么跟他們逗樂又感覺很心酸。

吃過早餐，邱彥背著書包跑出了院子自己上學(xué)去了。

邊南本來想打車去學(xué)校，但邱奕要坐公車，他只能跟著。

好在去學(xué)校這條線比較偏，車上人不多，他倆上了車居然還找著倆座。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邊南覺得很愜意，干燥的空氣里有某種說不上來的屬于這個季節(jié)特有的味道，車窗外滿地的黃葉看上去賞心悅目。

還有每次偏過頭都能看到的帶著笑的邱奕的眸子。

邊南先下車，邱奕要坐到下一站。

準(zhǔn)備站起來的時候，邊南把手伸進(jìn)了邱奕外套的兜里，握了握他的手：“我下午給你打電話，我爸應(yīng)該會過來接咱們?！?/br>
“嗯。”邱奕摳摳他手心。

邊南跳下車，往學(xué)校圍墻那邊走過去，這個時間早鍛煉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從大門爬進(jìn)去是找死。

這圍墻邊南翻了好幾年，熟得就跟樓梯似的，腿蹬兩下手一攀就過去了。

一想到再有半年就翻不了了，還有那么點(diǎn)兒憂傷。

畢業(yè)前應(yīng)該來拍幾張瀟灑的番強(qiáng)照，用于紀(jì)念他亂七八糟沒追求沒目標(biāo)迷迷糊糊的幾年青春。

落地的時候發(fā)現(xiàn)墻邊有人蹲著，邊南嚇了一跳。

扭頭看了一眼，是二年級籃球班的三個人正蹲在墻邊抽煙，這幾個一進(jìn)學(xué)校就迅速拜入潘毅峰門下，擔(dān)任狗腿一職已經(jīng)兩年了。

看到邊南的時候這幾個人眼里都滿是不屑，不過邊南一眼瞪回去的時候，他們站起來走開了。

邊南嘖了一聲，就這樣的貨色，再來一個排他也不怵，就算是潘毅峰在世……在校的時候也沒誰敢隨便找他麻煩。

溜進(jìn)宿舍的時候，孫一凡和朱斌都沒在，只有萬飛正一邊穿外套一邊準(zhǔn)備鎖門。

“南哥！”一看到他，萬飛立馬伸手對著他的臉一指，“昨兒晚上干什么去了？”

“……回家了。”邊南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說在邱奕家。

“回家？”萬飛把門又打開了，“要拿東西嗎？你回家干嘛，明天才周末呢?！?/br>
邊南進(jìn)去拿了上午上課用的書，悶著聲音：“惹了事不得做做樣子么，回家呆著顯得我老實(shí)?！?/br>
“被邊皓虐了吧？”萬飛鎖好門，摟著他肩往樓下走。

“邊皓病情加重了，”邊南嘖了一聲，“已然奔神經(jīng)病那頭一去不復(fù)返了?！?/br>
倆人嘎嘎一通樂，樂完了萬飛拍拍他：“邱奕什么情況？”

“還成，傷得不重，今兒去學(xué)校了，”邊南銼銼牙，“傻潘還關(guān)著呢，哪天要判了咱倆得記著點(diǎn)兒給他上香。”

“是探監(jiān)，打個架不至于就斃了……”萬飛糾正他。

“就他這么下去，早晚得斃?！边吥线艘豢?。

上午的課上了兩節(jié)，邊南坐那兒犯困犯了兩節(jié)，第二節(jié)下課的時候被老蔣叫去了辦公室。

打架的事兒老蔣倒是沒多說，只說想跟他聊聊畢業(yè)以后的事。

“你估計(jì)是不會考體院了，”老蔣給他倒了杯水，“自己有沒有別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