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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秋色一邊暗暗咒罵自己的良心,一邊在蕭珩身邊坐下來,稍稍提起自己的內息,在周身經(jīng)脈環(huán)走一遍,發(fā)現(xiàn)尚可支持,便一手抵住蕭珩心口,緩緩度氣過去,幫助蕭珩抵抗體內的毒性。以杜若那性子,恐怕這毒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不過蕭珩上次抗御得了軟筋散,怎麼這次顯得如此危險?柳秋色一邊凝神度氣,一邊暗自尋思。感受著內力的流動,似乎自己體內的毒也有蠢蠢欲動之勢,免不了收了一些內力回來,這一收,蕭珩體內那霸道的毒又瞬間得勢,兇猛起來。「嘖……!」柳秋色臉色一抽,忙把內力再輸過去,這一動,體內的毒反而上來了,連著沉疴的內傷,又讓他嘔出一口血。現(xiàn)在是怎麼回事?柳秋色知道,以他的能力,此時傾盡全力只能保一人,不能保二人,體內的傷勢益發(fā)沉重,連著不知名的毒,讓他的身子漸漸被冷汗浸透,觸手之處,蕭珩的肌膚亦是如此,滑膩的汗水彷佛黏住了柳秋色的手掌,肌膚相貼之處,冰冷得令人心驚。柳秋色強運內力,周轉全身,再往蕭珩氣海輸去,一把內力給蕭珩,自己這邊便是一陣暈眩,險些倒下。該如何是好?柳秋色此時已經(jīng)是心亂如麻,更別提好好靜下心來運氣。這毒是萬萬軀不出體的,兩人的內傷也沉重得出乎意料,如果這樣下去……這樣下去,蕭珩或他,只能有一個活下來。誰活下來那不必說,當然是放棄蕭珩這天生一副衰鬼樣的魔教教主!作這個決定是沒什麼好猶豫,但真要做起來,柳秋色又有半分遲疑。好歹這人救過他一次,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江湖道義,劍客本色,自己若是此刻見死不救,那豈不是有違道義?柳秋色那心里頭油煎沙鍋一樣,忙亂得沒有一個頭緒,他是不想要讓蕭珩活,但這麼做可不是要讓蕭珩活,而是為了讓蕭珩活過來好讓自己算帳。專心於彼此的內傷,柳秋色渾然沒有發(fā)覺另一個人的接近,猛然一只冰涼的手觸上他肩頭,大驚之下,柳秋色猛催內息,一袖就揮向那個方向!不催還好,這一催,連血帶淤就吐了一口出來!柳秋色早給杜若傷成重傷,重傷之身哪里禁得起這樣折騰,那一口血幾乎帶去他所有的血色,面色如紙慘白,虛晃晃的身子再也無力支撐自己,軟軟向後倒去,沒有碰到地面,卻是落在一雙冰冷細瘦的手臂里。「!」柳秋色察覺不對,身體卻已經(jīng)不聽使喚,睜眼看見那雙手的主人是一張清秀乾凈的臉,淡眉烏眼,細鼻薄唇,眉間有一道仙氣橫溢的淺紅玄針印,直似神仙。這人身上有一陣逼人的寒氣,和柳秋色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不同,這人臉上不帶寒意,有點超脫塵世的漠然,但他身上的寒氣是貨真價實的寒冷,就連隔著衣裳,柳秋色都能感受到那股寒涼。那雙扶住自己後背的手,輕輕緩緩度了一流真氣進入柳秋色的氣海里面。「咳……!」那股真氣不強,甚至也不十分精純,但對於柳秋色來說還是不無小補。度了這一口真氣,柳秋色那氣息也順了,總算沒有那麼虛脫。那人的雙手移開,悅耳而略浮的聲音輕輕飄起。「能帶著一個人從魔手荼靡那煞星手里逃出來,你也真夠厲害的。柳二公子?!?/br>一邊說,那人一撩絲白長袍,在蕭珩身邊跪坐下來,拉起了那死人臉的手腕就號起脈來:「蕭大教主本來有通知我,沒料到半路遇了點問題耽擱了,我才晚了這麼會子。照這情況看來,他武功是被封住了……」「能帶著一個人從魔手荼靡那煞星手里逃出來,你也真夠厲害的。柳二公子?!?/br>一邊說,那人一撩絲白長袍,在蕭珩身邊跪坐下來,拉起了那死人臉的手腕就號起脈來:「蕭大教主本來有通知我,沒料到半路遇了點問題耽擱了,我才晚了這麼會子。照這情況看來,他武功是被封住了……」「你是誰?」柳秋色問得不怎麼客氣,這人雖然一副神仙道家者流的仙風道骨,但是蕭珩的朋友,鐵定不是甚麼好東西。「在下江離春?!?/br>那人并不在意柳秋色的語氣,一副淡然公允的道貌岸然:「玉觀音江離春應該不至於辱了柳二公子的耳。」柳秋色這下真是滿腦子思緒不打一處來,江離春這名字他是聽過的,聽說此人善於機關、奇門遁甲之術,黑白兩道之人聞其名無不佩服有加,他一向不涉俗務,不正不邪,獨立於化外,怎麼這會子卻跟死人臉交上了關系?「你暫且先調息,甚麼事情,我們慢慢討論不遲?!菇x春看透了他的想法,并不理論,只是輕聲提醒,修養(yǎng)實在好之又好。「……毒手荼靡的針上,沒有喂毒麼?」柳秋色運息到一半,感到氣息異乎尋常,心下一動,問道。那仙道模樣的人淡淡一笑,平聲靜氣:「怎麼可能沒有,問題只是他喂的什麼毒而已?!?/br>口中回答柳秋色,手上毫不馬虎,連續(xù)摸了蕭珩七八個xue道,越摸,臉色越詭異;越摸,他看向柳秋色的眼神就越讓人心驚膽跳。柳秋色被他那眼神越看越毛,他那調氣的動作也就越發(fā)滯悶起來。半晌,柳秋色被看得毛不過,沉不住氣出聲:「他怎麼樣?」江離春看起來沒有吊他胃口的意思,柔軟纖細的手指只在蕭珩身上這里捏捏那里碰碰,這里掐掐那里揉揉,表情嚴肅很認真研究似的,但不知道為什麼,柳秋色只覺得江離春是純粹在玩蕭珩。在玩無妨,柳秋色放死了都不想管──問題就出在為什麼手上玩蕭珩,眼睛要看他柳秋色!「柳二公子,沒記錯的話,你是奉劍門的人?!菇x春慢條斯里開口。「是。」「奉劍門是正派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派。」江離春繼續(xù),口里繼續(xù),手上當然繼續(xù)把蕭珩搓圓捏扁的。這麼好的時機不放過,往後想碰蕭珩這死人臉一根毫毛?門都沒有!「……是?!沽锷悴磺宄x春的重點。江離春道貌岸然的臉孔上突然出現(xiàn)一絲血色,像是彩霞一樣閃過那張得道高人的臉。「柳二公子,容在下請問,你為什麼要拼上性命救這個正道中人殺之唯恐不及的大魔頭?」啊呀。這一問,整個問到了柳秋色的痛處來了!「……欠人一命,當然得還?!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