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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客廳來,布丁仍舊像個木頭一樣呆呆站在那兒。蘇譽走上前來,伸手抱住布丁。被他這么一抱,布丁渾身哆嗦了一下!他仍舊不可置信,又顫抖著聲音,問:“蘇譽?真的是你?”蘇譽緊緊抱著他,他眼眶一熱,啞聲道:“是我,布丁,是我……”在呆愣片刻之后,布丁忽然發(fā)起狂來!他用力推開蘇譽,又隨手抓了身邊的東西砸他,剛才泡茶葉的那個金銀花瓶子,被布丁咣當一下砸碎在地上!蘇譽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了!布丁站在那兒,他咻咻的喘,好半天,忽然眼角淌出淚來。“你為什么要騙我?!”他嘶啞著嗓子,沖著蘇譽狂吼,“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我沒有可憐你!”蘇譽也叫起來。布丁的眼淚嘩嘩亂流,他渾身發(fā)著抖:“我生病是我的事,我看不見是我的事!我不要你來管我!”蘇譽慢慢走過去,他抱住布丁,用力把他按在自己懷里。“可我辦不到。”他啞著嗓子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過這種日子,布丁,我辦不到……”“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我早就不愛你了!”蘇譽忍著眼淚,他微笑起來:“你在說謊,前兩天明明還和家政的張先生說,你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我。家政的張先生可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布丁蹲下身去,把身體蜷縮起來,他把臉埋著:“……可你不愛我?!?/br>蘇譽深吸了口氣,他把布丁抱起來,一直抱到沙發(fā)前。“我這就和他離婚?!彼蛔忠活D道,“布丁,我今天就去和顧海生說,我要和他離婚,是我有過失,我出軌了,我移情別戀愛上別人了,布丁,我愛上你了?!?/br>布丁的臉呆愣愣的,上面布滿亂七八糟的淚痕:“……那獨眼杰克呢?你的店怎么辦?”“我可以不要它,我可以把它給小寇他們。”蘇譽柔聲說著,用手擦著布丁的臉,“有了你,布丁,我可以什么都不要?!?/br>布丁低下頭來,淚水成串的掉落。“往后別叫我布丁了,成么?”他忽然輕聲說,“叫我阿鉞,我想聽你叫我阿鉞?!?/br>蘇譽緊緊抱住布?。骸昂谩0X,我最親愛的阿鉞……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眼睛!”☆、第190章傍晚時分,豆腐吃了包方便面,吃完才覺得屋里都是泡面的味道,于是把窗子打開透氣。樓下廚房里在炒著什么,擱了辣椒,空氣里有辣椒的甘香氣息,豆腐忽然有點饞,他開始后悔自己剛才不該吃泡面,應該切點干辣椒炒個rou絲什么的……但他的手藝一向不行,比顧海生差得遠了,上回他心血來潮,做了個紅椒rou絲,rou老得像石頭,咬都咬不動,顧海生還開玩笑,說那一根根rou絲可以拿起來豎在桌上,再給擺一杯酒,此所謂迷你型“酒池rou林”。最近也不知是什么緣故,他一到飯點兒就想起顧海生,想他以前給自己做的那些好吃的,豆腐每次都吃得興高采烈,一直吃到肚皮溜圓,還打著飽嗝。顧海生就在一旁笑瞇瞇看著,仿佛特別的滿足。……跟喂孩子似的。但他同時也記得最后那天,顧海生找上門來,他那倉惶的臉色,活像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豆腐不大敢回想那天的事,因為只要一想起來,他就覺得痛徹心扉,痛得渾身都要發(fā)抖,喘不上氣,恨不得馬上死了才好。所以第二天的喜宴上,他拼命喝酒,誰敬酒他也喝,一杯接著一杯不停往里灌,一直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喝到通體麻木,這才覺得,胸口的那種劇痛稍稍緩解了一些。那晚進了洞房,他醉得胳膊都抬不起來,鬧洞房的還不依,還要拿他和丁霞打趣,他醉成了那樣,還掙扎著起來,兇著一張臉把那些不識趣的七姑八婆轟了出去。這是豆腐的本能,他下意識的把丁霞當成了客人,他是個酒童,酒童就該護著客人。次日早上,他從宿醉中醒過來,看見丁霞紅著眼睛坐在一旁掉眼淚,還以為自己在醉酒中做了什么錯事,丁霞卻說:“你和他分手……很難過吧?你昨晚一直在叫他的名字?!?/br>豆腐愣了半晌,才努力一笑:“哪有那回事啊,你聽錯了?!?/br>他起身去衛(wèi)生間,關上門,坐在馬桶上,大顆大顆的掉眼淚。他知道一切都無可挽回了,他親手把自己的幸福給毀了,這往后,無論他有多愛顧海生,他們兩個也是絕無可能了。婚后,他就回了耀華機械廠上班,做倉庫保管。他沒把漫長的婚假用完,才過了一半就銷假上班了,材料科的科長還開他的玩笑,說有新媳婦都不愿守著,竟然寧可來倉庫守著機床零件,你小子要當勞模么?丁霞也在廠里,早點來上班是她的提議,倆人成天蹲家里,臉對著臉,尷尬得很。她的那個祥子沒有假可休,更不能在新婚階段就和她碰頭。一開始丁霞還有些靦腆,不好意思把豆腐撇家里,自己去找男友。后來看豆腐真沒啥反應,也就放心出去了。豆腐對她沒要求,只一條,別把祥子領家來,因為樓上樓下都是廠里熟人,被人瞧見了,對兩家都不好。丁霞也會裝模作樣,工作日有時候晚間不在家,但大周末的就留在家里,免得被鄰居瞧見。那種時候就換了豆腐出去。他的眼睛不好,沒法開車,就坐公交,豆腐特別喜歡雙層巴士,他一直爬到二樓靠后,找了個靠窗的座坐下來。車窗開著,微微的風吹拂著他的臉,城市車水馬龍,流光溢彩,他坐的車滑過如長河般的燈火,豆腐有時候不知道這輛車的終點究竟是哪里,不過反正時間還早,他不太想回家。這是他的習慣,經(jīng)常會坐上不明方向的車,任憑它把自己帶往不知名的地方,等到了終點站,他下來,找輛往回開的車,再慢慢坐回去。豆腐喜歡坐車,車開著,他的心就平穩(wěn)一些,就好像有個目的地要去,而只要車停下來,心中就會產(chǎn)生火燒一樣的焦慮,讓他難受。他依然想念顧海生,他依然深愛著他。有時候夜晚,他會想得睡不著,獨自一人的夜,豆腐輾轉反側,腦子里密密麻麻全都是過去的事,他倆的那些事,一件連著一件想個沒完。有時候豆腐會想一些全然無關、莫名其妙的細節(jié),比如今天顧海生會穿哪件襯衣,今天下雨,又冷,海生的心情一定不好,他心情不好就特別討厭白色灰色,也許會穿那條淡紅色細條紋的,那件襯衣是豆腐買的,顧海生一直很喜歡……諸如此類,豆腐想多了心里就難受,可是不想,又不行。他不知道顧海生近況如何,他也不想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