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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寇慌了神,趕緊道:“都是胡寫!豆腐,你別看這個!”“看看有什么打緊?”豆腐笑道,“我又不是不知道狗仔是什么德性……”他的話停住,他臉上的笑容也停住。豆腐看見了那一行字,“吃里扒外”那四個字,像火焰,狠狠燎了他一下!半晌,他茫茫然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酒童,大家的臉色或?qū)擂?,或不安,還有的欲言又止,像是想上前安慰他,但又不知怎么開口。豆腐看著他們,忽然,笑了笑:“原來,我今天是來丟人現(xiàn)眼的?!?/br>他說完,抓起沙發(fā)上的大衣扭頭就走!酒童們?nèi)冀衅饋恚?/br>小寇急得臉都紅了,他抓著豆腐的胳膊:“這都是亂寫的!豆腐!你別發(fā)火,經(jīng)理當(dāng)時的原話肯定不是這樣!”岳齡也拼命解釋:“豆腐你別信這個!你在店里都七年了,經(jīng)理會是那種人么?”豆腐把他們的手推開,他淡淡說:“我已經(jīng)不在店里,也早就不算是獨眼杰克的人了?!?/br>明春被他說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他一個勁兒說:“這都怪我!豆腐,是我不該讓他們把這種東西拿來店里……”豆腐忽然覺得疲憊,深深的疲倦從骨髓里涌出來,他低頭拉開包間的門:“……太晚了,我先走一步?!?/br>說罷,也不管他們在身后叫嚷,豆腐快步從包房出來。他雙膝發(fā)軟,一階階往下走,心中空茫得像失去了所有的依托。在他身后,布丁快步追下來,他一把抓住豆腐的胳膊!“你能不能聽我解釋!”豆腐轉(zhuǎn)過臉來,茫然望著他:“你想怎么解釋?”布丁又急又氣:“這很明顯是狗仔亂寫!豆腐,你怎么能信這些個!”“那你想讓我信什么?”“他當(dāng)時被狗仔逼問,肯定是有什么地方措辭沒說好!豆腐,你就不能體諒一下蘇譽么!”豆腐看著布丁,他臉上的各種神色,像小舟一點點沉入黑暗的大海,滔天巨浪淹沒了一切,最終,什么都看不見了。布丁心中驚駭萬分,他從來沒在豆腐臉上,看見過這種表情!然后,他聽見豆腐慢慢道:“那他有沒有體諒過我呢?”布丁再回答不出來,他只能看著豆腐轉(zhuǎn)過身去,獨自走出獨眼杰克的大廳。☆、第139章那晚顧海生回到家,發(fā)現(xiàn)豆腐已經(jīng)回來了。他笑道:“不是說回店里玩么?這么早就回來了?”豆腐笑笑:“我在店里呆久了,耽誤他們時間,客人都沒人陪了?!?/br>顧海生走過來,仔細(xì)看他:“好像不大高興?”“沒有。”豆腐勉強笑了笑,“回去見見熟人,有什么好不高興的?”顧海生端詳著他的神色,他搖搖頭:“不對,是真的不高興,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你們經(jīng)理了?”豆腐的睫毛,輕微地抖了一下。但他很快又笑道:“沒遇上他,今晚我們經(jīng)理有事兒,不在店里?!?/br>“那你為什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顧海生在他身邊坐下來,“小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豆腐不出聲,只把手伸進(jìn)他的外套里,隔著毛衣緊緊摟住他。他把臉埋在顧海生的胸口,忽然輕聲說:“海生,我們是不是不該在一起?”顧海生頓時皺起眉頭:“為什么突然這么說?是不是有誰說了難聽的?小墨,你告訴我,是誰欺負(fù)你了!”豆腐笑起來,他抬頭看看顧海生:“你看你這樣子,真像我那兩個哥哥,小時候在外頭被人欺負(fù),我回到家,還沒開口呢,那倆一看我衣服破了,紅領(lǐng)巾不見了,一人掄一磚頭就沖出去了——海生,你也想朝人家掄磚頭么?”顧海生也笑:“我總還有一些比掄磚頭更有效的法子。”他說完,又皺眉道:“到底是誰欺負(fù)你了?是有人說了難聽的,對不對?”“閑言碎語總是有一些,”豆腐聲音含混地說,“人家也不見得是惡意……是我自己小心眼,外人說什么,我都忍不住要聽個弦外之音出來?!?/br>他說完,又抬頭笑道:“我這還是個男人呢,你說要我是一女的,還不知得聽見多少閑話。真弄不懂那些做小三的,她們是怎么受得了這種生活。”他說完,猛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豆腐慌忙道:“哦,我不是在抱怨……”“就算是抱怨也沒什么?!鳖櫤Iё∷?,把臉貼著他的額頭,他輕聲說,“小墨,是我不好。把你陷到這種尷尬局面里。”被他這樣溫暖的擁抱著,豆腐忽然覺得鼻子發(fā)酸,今晚在獨眼杰克所受的委屈,就好像都要化為眼淚涌出來。他終于啞聲說:“那些都不要緊的。海生,我只要有你就夠了?!?/br>那晚,豆腐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他的眼前,不斷回閃著雜志上的那行字,那一個個白紙黑字,像一枚枚針,深深刺進(jìn)他的心里去……他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再回不去了。他再不可能回獨眼杰克,連像今晚這樣探望一下都辦不到了,他和那個地方,已經(jīng)斷開了。蘇譽說的那句話,就仿佛要把他這七年的光陰,用一只手指抹凈,如同抹凈窗臺上的浮灰。豆腐不是不明白,也許那不是蘇譽的原話,也許那只是記者的添油加醋,故意歪曲……但他已無力為蘇譽辯白,因為他們早就不再親密無間了——如果蘇譽自己不出面解釋,只任憑豆腐滿世界申辯不公,反而讓世人更懷疑他的吃里扒外確有其事。曾經(jīng)的景仰和忠誠已經(jīng)成了笑話,他在獨眼杰克那七年里,所做的一切努力,全都變得一文不值,他從蘇譽的第一心腹愛將,搖身一變,成了最不可饒恕的叛徒。多可笑!就在短短幾個月前,他還堅定的認(rèn)為,獨眼杰克是他最后的歸宿,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他都不會離開那兒。七年……他割舍了生命里那些至關(guān)重要的東西,然后,將它們換成了一個男人。豆腐側(cè)過身來,望著熟睡的顧海生,他心里一陣陣翻涌。好在,他還有顧海生,好在他還有他。雖然豆腐最終也沒告訴顧海生那晚發(fā)生的事,但顧海生能斷定豆腐是在獨眼杰克那邊受了委屈。這讓他心里特別窩火。如果是在一般的交際場所,豆腐受點委屈,那還情有可原,畢竟外界對酒童普遍存有輕蔑,世俗偏見免不了??啥垢峭硎腔厝ヒ娛烊说?,那是獨眼杰克,是他工作了七年的大本營。沒想到就連那種地方,都能讓豆腐受委屈。顧海生很生氣,他認(rèn)定此事和蘇譽有關(guān),或許他授意手下酒童,沒給回來省親的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