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眾，但大多穩(wěn)得住場子、經(jīng)得起事，而且集體觀念強，只有溫蘊能耐差點。

可布丁的手下，就多是岳齡這種：容貌格外的漂亮，性格格外的要強，腦子格外的聰明，卻也是“格外”的瞧不起一般群眾。

……有時候布丁也反省，為什么手下會集中了這么一群“人尖兒”？還是說，蘇譽故意把人尖兒撥給他來管？

好在，雖然性情高傲，岳齡這些人對布丁卻是服氣的。

所以聽岳齡這么說，布丁就淡淡道：“誰這輩子沒個七災(zāi)八難的？溫蘊家里不容易，他年齡又還小——”

“他才不小。”有個酒童嘀咕，“明明比我大一歲！”

布丁笑起來：“你上高一就開始混社會，人家上到大二，才知道外頭還有個東西叫社會，這能比么？”

轉(zhuǎn)過臉來，他又對岳齡說：“既然溫蘊已經(jīng)在獨眼杰克了，經(jīng)理也沒有把他趕出去的意思，那咱們就該幫一把。要都像你這樣，只要不中用了就扔掉，這么扔來扔去，保不齊哪一天，咱們自己就成了那個最差的。到時候，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了?！?/br>
布丁這番話說得頗有深意，帶著點哲學(xué)思辨的味道，岳齡一時被他說得怔忪。

布丁又指了指他們：“我知道你們都能耐，要不是這兒沒猴子，屁股上插桿旗你們就能冒充齊天大圣?！?/br>
酒童們哄笑起來。

“但獨眼杰克是俱樂部，是要講整體效益的?！辈级⌒α诵?，“看不慣，躲遠一點，別做落井下石的事，萬一被經(jīng)理瞧見，我可保不住你們?！?/br>
布丁不愿看見酒童們爭斗，他和豆腐交情好是一個原因，另外，他也極為討厭拜高踩低、在俱樂部上演宮心計的人精。

獨眼杰克是個娛樂場所，本來社會對他們這些酒童就存有偏見，自己再不自珍自愛，為了那點兒名利爭來爭去，那就太沒意思了。

布丁不愿爭斗，卻攔不住酒童們私底下勾心斗角，不久后豆腐告訴他，小漆跟他抱怨岳齡暗地里踩他。

布丁揚了揚眉毛：“真的？”

當(dāng)時店里還沒到高峰時間，倆人挨著坐在吧臺前，泉子在旁邊慢條斯理擦著玻璃杯。

豆腐搖頭：“夸大其詞。真的下狠心踩了，他早嗷嗷叫上了。還不是因為岳齡上個月的單子最多，小漆心里不忿？”

布丁早知道岳齡和小漆關(guān)系不好，岳齡討厭小漆那種自居前輩的囂張，小漆呢，討厭岳齡的過分精明，還有爭業(yè)績的時候“吃相難看”，當(dāng)初嬛嬛這個外號，就是小漆首創(chuàng)。

“叫我說，岳齡是真的有能耐，有幾個酒童能像他這樣，為了業(yè)績?nèi)パ芯啃睦韺W(xué)的？他這倒有幾分像布丁你了。小漆這些胡混的懶鬼就該服人家。”

岳齡確實不差，雖然爭強好勝，那是因為人家有能耐，有難接手的客人，比如特別挑剔的、說話難聽又吝嗇小氣、性格喜怒無?！@一類，一般酒童都不樂意接待，能推就推能換就換，岳齡不推，反而主動上前去接這個硬茬。最后客人也被他磨下來，成了他的熟客，從此對他另眼相待。

“不會真的踩了小漆吧？”布丁還不放心，又問，“岳齡有時是太好強，我都說了他幾回了。”

豆腐笑道：“別cao心了，小漆那種人，一肚子花花腸子，他能叫人給踩了？就算不小心踩了，也得晦氣半年?！?/br>
酒保泉子突然慢吞吞道：“一個獅子一個摩羯，天生為敵?！?/br>
豆腐和布丁一聽都笑起來。

“好在都還算懂事，知道不能讓經(jīng)理察覺。”豆腐說。

蘇譽平日里不大管酒童私底下的事，這些內(nèi)務(wù)他都交給豆腐他們，但他非常忌諱酒童們把私下的矛盾鬧到臺上來、讓客人們瞧見。

如果發(fā)生那種事，無論對錯，雙方都會被解聘。

被獨眼杰克解聘的酒童，別處也不會要——俱樂部的老板們都知道，蘇譽是個公平講理的人，對酒童也足夠好，連他都容不下的，必然品行特別低劣，收進來也是個禍患。

想到這兒，布丁搖搖頭，又對泉子說：“等了半天，我們的酒呢？”

泉子這才無可奈何放下抹布：“要什么？”

“自由古巴?！倍垢f。

布丁要的是咸狗。

不多時，泉子端來兩杯酒。豆腐端起來喝了一口，皺眉道：“怎么味道不對？”

泉子一本正經(jīng)道：“這是專為你制作的特別版自由古巴。”

“特別在哪里？”

“沒放朗姆酒?！?/br>
豆腐哭笑不得：“那不就是純可樂嗎！”

泉子點點頭：“經(jīng)理說了，酒留著給客人喝，你們倆在不陪客人的情況下，不得飲酒?！?/br>
布丁無可奈何端起那杯沒有伏特加的咸狗——其實就是果汁：“也有這樣的老板。不讓酒童喝酒。”

泉子很嚴(yán)肅道：“經(jīng)理是為了保護你們的健康。酒精對肝臟不好?！?/br>
豆腐吞了一大口褐紅色的液體，他郁悶道：“他怎么不說，可樂對牙齒也不好？干脆把可樂也給禁了得了。”

泉子竟然微微一笑：“其實按照我的意思，你倆就該喝白水?！?/br>
布丁被他逗樂了，他說：“說到白水，那個天天坐這兒喝白水的人，可是好久沒登門了?！?/br>
豆腐正想開口，抬頭無意間往大廳一瞧，眼神不由微微一怔。

他放下杯子，低聲道：“說曹cao曹cao到?！?/br>
布丁也一怔，慌忙轉(zhuǎn)頭看過去，正看見田子晟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他快速把車鑰匙扔給門口侍者，因為動作太匆忙，鑰匙當(dāng)啷跌在地上，害得侍者慌不迭彎腰去拾，他卻是看都不看一眼，一陣風(fēng)沖了進來。

“怎么突然今天過來？”豆腐喃喃道，“而且還這么早。剛下班？”

田子晟沒往吧臺這邊走，他站在還空著的大廳中間，皺著眉四下張望，額頭的汗把頭發(fā)都打濕了，又抓住一個路過的酒童問了句什么，得到回答后，忙不迭就往樓上跑。

布丁忽覺有些惆悵：“看來，是從赤壁回來的曹cao?！?/br>
豆腐憂心忡忡看看樓上，他忽然小聲說：“該不會……又要在咱這兒鬧場吧？”

布丁一怔，他看看豆腐：“這可沒準(zhǔn)。”

泉子皺眉：“今晚有兩個生日趴都在咱們店里，經(jīng)理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有半點差池，他要這么一攪局，讓那兩個客人怎么過生日？”

豆腐和布丁對望了望，布丁站起身來：“我上去看看?！?/br>
豆腐為難道：“經(jīng)理的私事，你上去看啥呀？”

“沒事我就下來唄?！辈级〔辉谝獾卣f，“好歹我和田子晟還說得上話，真要鬧起來，我把他從廚房那邊帶出去就好了?？偛荒苷婵粗谶@兒撒潑?！?/br>
豆腐看著他，忽然噗嗤笑起來：“還說我是經(jīng)理的孝子賢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