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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漫長的告白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

分卷閱讀8

    得意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好了?!?/br>
顧海生有資格討厭任何人,偶爾他甚至不會在人前掩飾這種討厭。換了一般人這么做,必然被大眾譏諷為幼稚、不懂如何為人處世。但是顧海生這么做,對方就只有陪著小心,滿臉干笑的份兒,而且還得贊他是“真性情”——只要你有足夠的錢、足夠的權(quán)勢,你連殺人放火都是“真性情”。

蘇譽的神情終于放松下來,嘴角甚至掛上了淺淺的微笑。

顧海生的心,像被落花觸碰的琴弦,極細微的動了一下。但他強迫自己把目光挪開,清了清嗓子。

“你爸昨天還問起你。你都一兩個月沒打電話回去了,他很擔心,又不敢貿(mào)然打電話給你,怕你生氣。”

蘇譽沉默片刻,才低聲道:“打什么電話?他知道我還活著,這就夠了,別的都是多余。”

“他是你父親,他已經(jīng)這么大年紀了,所盼望的東西并不多,只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蘇譽怔怔看著手指間的香煙,好半天,他把煙頭碾死在煙缸里,站起身來。

“我記得當年他曾說過,如果我執(zhí)意要干這一行,那就永遠都不要和他講話?!?/br>
顧海生搖搖頭:“老人一時的氣話,你也要放在心上么?小譽,這些年你在獨眼杰克遇到這么多風波,有哪一樁是你爸爸不知道的?他是恨不得親自上陣,替你擋開那些人才好。”

“那就替我謝謝他的好心?!碧K譽平靜地抬起頭,望著顧海生,“但也請他把手收回去。他是瀛海的董事長,集團主席,瀛海真正的大老板,又是你姐夫,他有權(quán)管著你這個總裁,但他沒權(quán)管我。我不需要他,我從小沒他這個父親,活得也很好,萬一沾上他的名分,反而危險了?!?/br>
最后這句話,刺激到顧海生,他一時忍不住道:“我知道你在怪他,小譽,你大哥的死不是他的錯呀!尋仇的找上了他兒子,這難道是他事先能夠料到的么?”

這話說得蘇譽面色一陣慘然,連嘴唇的血色都褪去。

他慢慢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來,半晌才啞聲道:“我沒怪他——我怪我自己,還不成么?”

有什么被撕裂開了,彼此都極力躲避的一些東西,從那裂縫里噴涌出來,一發(fā)不可收拾??諝饽厝缢y,呼吸仿佛都帶著熾烈的劇毒,又苦又痛。

一時間,倆人都不說話。

仿佛忍受不了這份沉重,蘇譽終于打破沉默:“這領(lǐng)帶不錯?!?/br>
顧海生一愣,低頭看看:“是么?!?/br>
“這么多年,沒見過你用這么鮮的顏色。成天不是藍的就是灰的,愈發(fā)像個老頭?!碧K譽說到這兒,微微一笑,“是怎么想起改變風格?”

“什么風格?”顧海生搖搖頭,“這是芊芊以前買的。今早我也沒仔細看,抓來就隨便打上了,出來才發(fā)覺不對勁,又懶得再換。”

聽到柳芊芊的名字,蘇譽臉上神色略有變化,男人的嘴角漾起持續(xù)不斷的諷刺。

“原來如此。你老婆買的,你自然得打上。”蘇譽懶懶往椅子深處靠過去,“這么說,你還沒忘記她呢?”

顧海生皺了皺眉:“看在老天爺?shù)姆萆?,小譽,她已經(jīng)死了四五年了。”

蘇譽冷漠地轉(zhuǎn)過臉去。

“幸虧你和她結(jié)婚,這才讓她死于先天性心臟病。要不然,她肯定死于對你的相思?!碧K譽嘴角的諷刺,深刻得變成了一條永久性皺紋。

顧海生嘆了口氣:“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就別諷刺我們了,成不成?”

蘇譽突兀地抬頭,看著他,他的聲音也突然變得生硬難聽:“可不是?你們是多么好的一對夫婦,生同衾死同xue……”

顧海生沒等他把話說完,卻突然三兩下將領(lǐng)帶解開,抽下來,放在蘇譽面前。

“干嘛?”蘇譽看著他。

“給你,我不要了?!鳖櫤Iw快地說,“本來就不是我的風格,早上出門被人瞧個不停,老傅的眼珠子瞪得像雞蛋。我還以為自己佩戴著納粹勛章上街呢?!?/br>
蘇譽噗嗤笑起來,但又迅速收起笑容。

“我也不要。”他將領(lǐng)帶推回給顧海生,“你老婆的遺物,給我干什么?”

“她又不會知道?!鳖櫤Iα诵Γ岸椅乙膊贿m合這條領(lǐng)帶,本來我就不想要了,小譽,這顏色適合你,夜店老板,不就應該打這種亮顏色領(lǐng)帶么?你要像我似的成天灰的藍的,反而不好?!?/br>
蘇譽冷冷道:“那我也不要。你們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物,哪里是我這個下九流的夜店老板沾得起的?她的東西,我一概不要?!?/br>
“她甚至連指頭都沒碰過?!鳖櫤I帜托牡?,“送給我的時候,裝在禮盒里面,我連一指頭都沒摸過,接了就扔進柜子里去了。所以這算不得是她的東西,這是我的東西。如果你不喜歡,扔了它。反正我也不想要了?!?/br>
蘇譽揚起臉,眼神意味不明地看著他:“你還真夠絕情的?!?/br>
顧海生將那條紅色領(lǐng)帶拿起來,仔細整理好,再將它小心翼翼放在蘇譽的寫字桌前。

然后他抬起頭來,平靜地說:“我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br>
疊得整整齊齊的領(lǐng)帶,在燈下泛著朦朦的光,像一座小小的絲綢堡壘,柔軟,卻棱角分明。

正這時,豆腐敲門進來,說樓下酒保找蘇譽有事。

蘇譽抓過外套剛要出門,走到門口又停住。

他轉(zhuǎn)頭看看顧海生:“往后別加這么晚的班。四十好幾的人了,也注意點兒身體,你以為你還多年輕呢?天天如此,會過勞死的?!?/br>
“死就死唄。”顧海生不在意地說,“到時候也不過是一副棺材板兒的錢,你舍不得?”

“叫你說對了?!碧K譽扣著領(lǐng)口,一面頭也不回冷冷道,“好好留著命吧。你這種鰥寡老人,注定得做一輩子孤魂野鬼,死了都沒人給你戴孝!”

這種近乎咒罵的冷言冷語,聽得旁邊的豆腐直咧嘴,哪怕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

然而豆腐仍舊不禁抬頭,小心翼翼看了顧海生一眼,生怕對方突然出言反擊。

然而沒有,顧海生的臉,平得像一塊平板。

只是臉色略微蒼白了些。

出來關(guān)上門,蘇譽低頭想了想,又對豆腐說:“等會兒把顧先生從廚房那邊送出去,剛才那場鬧騰,我發(fā)現(xiàn)有幾個小報記者湊上來了……別讓他們拍到顧先生?!?/br>
豆腐點頭:“明白的。”

☆、第7章

原來樓下酒保找蘇譽是為了酒的問題,酒保和他說,白天小寇從倉庫拉來的十箱子酒里面,有一瓶三星白蘭地出現(xiàn)破損。

“我白天收貨的時候太忙亂,沒仔細查?!本票T购薜卣f,“晚上打開箱子才看見,一整瓶都漏光了,現(xiàn)在里面地上都是酒——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