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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官審慎說,幾乎要以為這是意大利人的一種策略了。 公爵夫人果然表現(xiàn)得更感興趣,請求他一定代為介紹一下。 “那么我更要請您幫這個忙了。因為我預感到,他接下來的一個月會在上流社會出名,如果我不是我們那群夫人里頭一個認識他的,恐怕去劇院都得躲著她們了?!?/br> 奧古斯特只好端了兩杯酒,引著公爵夫人向角落走去。 “閣下,或許您可以賞臉,讓我把您介紹給德·卡里利阿諾公爵夫人?” 伯爵看向他們,目光像是停留,又如同已經穿透了他們,輕松洞悉一切。 基督山伯爵總是很容易陷入自己的世界,似乎曾經被禁錮行役被迫思考,才能讓思維變得那么迅捷深入。 任何人打斷他的沉思,看到他那張平淡英俊的面容,都覺得好像不小心竊取了一封無從破解的加密情報,明知他在醞釀什么,卻無從下手分析。 恐怕只有班納特拿著獨一份的破譯密碼。奧古斯特腹誹。 不出意外,即使是這位聞名宮廷的美人也沒能得到禮數(shù)外的照顧。 “伯爵,您跳舞嗎?” “跳舞?” “是的,您這樣的年輕人,應該是會很熱衷跳舞的呀?!?/br> “我從不跳舞,夫人。我偶爾會喜歡看一個人跳舞?!?/br> 這句話如同一扇毫不留情的大門,輕松堵死了所有后話。 奧古斯特終于決定放下心心念念的未婚妻,放開作為主人該有的周到,和這位先生在角落里好好聊聊了。 他將另一只紅酒遞過去,無奈低聲道:“當初在攝政街,我曾經告訴過您?!?/br> “您喜歡東方,也過著完全東方式的生活,參加任何聚會都只和班納特先生來往。很可惜,在巴黎是行不通的。您如果要投資業(yè)務,就需要人脈,剛剛那位公爵夫人的交際關系可是相當廣?!?/br> 伯爵接過,并不喝,只是說:“比如呢?” “我們的國王,布爾蒙元帥,俄國大使……” 奧古斯特說了一堆在法國上流社會相當響亮的名字。 伯爵像是個地道的外國人問了幾個人,又漫不經心繼續(xù)追問:“德·維爾福?” “這位先生是司法界的頭一位,在宮中相當?shù)脤?,”奧古斯特撇嘴,“我們國家這十幾年那些大事件您總知道吧?他知道的秘密太多,有人恨他,也有人保他,所以他在舊朝和新朝都沒有一點敗績,不論拿破侖還是王朝,執(zhí)政大臣是什么派系,都動不了他的地位。” 伯爵露出譏誚的笑容點評:“您好像在說一只烏龜。” “不錯,他就是個烏龜,沒有任何破綻,就算是老狐貍也無從下口。他不出席任何宴會,一切交際都讓他的妻子代勞,他就不用表現(xiàn)出立場和親近,別人也抓不到他一點錯處?!?/br> 伯爵又接著問了幾個名字后,開口:“我大概明白了。不過我與克里斯不同,比起人,我還是更樂意與數(shù)字和植物打交道?!?/br> 奧古斯特便道:“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您像里的辛巴德一樣富有,或許那些人就會上趕著來找您了。巴黎在這方面比倫敦更嚴重,王朝幾度復辟,巴黎人已經看明白權利不一定永恒,但錢確是實打實的,名利場,上流社會,追逐的就是這樣的人?!?/br> 這番話由外交官說來有些出格,也顯得尤其真誠。 他又道:“或者,您寫信讓班納特來巴黎,我相信你們的交情,他肯定愿意跑一趟。他只需要在這里呆一周,您很輕松就能融入社交界了。” 似乎是因為聽到好友的名字,伯爵禁不住輕輕笑了,同奧古斯特說起其他話題來:“剛才您說我喜歡東方,其實不太準確。起初我確實喜歡,不過我被克里斯糾正過很多次,那在地圖上還不算東。后來,受他的影響,我就喜歡上更加東方地域的風情了。” “克里斯告訴我,那里有位國君被另一個國王打敗,失去了原本屬于自己的領地。于是他每晚都睡在柴薪上,每天要嘗動物的苦膽,用這種方法讓自己記住曾經受盡的苦楚和屈辱。恰好相反,他的仇人陷入了享樂,還沉溺在國君有意送去的絕世美人懷抱里?!?/br> 伯爵垂目看向手中的紅酒。 “最后,國君成功復仇,奪回了自己的土地……我以為,過多的情感會讓人變得軟弱?!?/br> 因為對方難得透露的心緒,奧古斯特若有所思,隨即恍然大悟:“你說這個故事,意思是,你怕班納特來巴黎,遇到那位黑發(fā)情人,然后他就留在這里不想走了,因此影響他的前途嗎?” 巴黎人說完,為了確定答案看向伯爵,就見對方以一種驚訝的目光看自己。 “龍格威爾先生,您相當聰明了,也就比莉迪亞小姐敏銳那么一點?!?/br> ——莉迪亞,你敏銳得讓我害怕了,看來我預估失誤,你的腦容量或許比格里芬要大那么一點。 奧古斯特:“……” 意大利佬連班納特式嘲諷都學得這么精準,他們天天膩在一起就是在這樣口對口教學吧。 奧古斯特這次請的是婚假,大概可以在巴黎一直呆到來年二月。 這么長時間,還是帶著未婚妻回到自己老家,本來以為自己可以偶爾拉拉小手,私下里說不定能討要一個頰吻,結果到了巴黎,奧古斯特過得與在倫敦沒有任何區(qū)別,也沒能逃過每天準時打卡拜訪的命運。 只是以前跑攝政街,現(xiàn)在跑香榭麗舍而已。 奧古斯特每次和凱瑟琳聊天,伯爵都在一邊寫信,一副和班納特分享日記的架勢,雷打不動,一天一封。 到巴黎的第一個月,意大利人就成了全城的話題。 只是來一趟巴黎,他居然在香榭麗舍大道買了一套房子,在市區(qū)和郊外都買了別墅歇腳,所有住處只花了一天就徹底翻修了一遍。接近圣誕時,還花大價錢買下了剛從非洲運來的藍色鉆石,請了巴黎最好的匠人做成一對袖扣。 這個舉動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可是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他非常沉得住氣,不理會任何邀約,只和龍格威爾家來往,偶爾去看一次賽馬,明明訂了全城所有劇院的包廂,卻從來不聽戲。 除此之外,香榭麗舍的仆人層級分明,以號衣區(qū)分,如果沒有預約,就只能由門房層層向內遞話求見。 “難怪那些人都跑來我家打聽您,您比在倫敦時要難見多了,如果不是今天一時興起過來,我還不知道呢。” “我建議您還是赴一下布爾蒙元帥的宴席,您神秘過了頭,警務部已經注意到您啦。如果掌握不到切實證據,他們說不定會以流民的名義把您抓起來……等等,伯爵,您要出門了嗎?!?/br> 奧古斯特絮絮說完,看清眼前人的裝束,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