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書還厚的十萬個為什么交給她的老師。

    當晚用過餐，大家都回到會客廳后，克莉絲難得沒有和其他人一起說話，跑到一邊彈鋼琴。

    瑪麗把書往后翻一頁，長長嘆了口氣，“又來了?！?/br>
    達西好奇道：“怎么了？”

    吉蒂擔心看了一眼，壓低聲說：“克里斯只有需要發(fā)泄心情的時候才會一聲不吭主動去彈琴?！?/br>
    莉迪亞不懂這些，很干脆問：“這次的曲子叫什么?！?/br>
    “貝多芬的，第三樂章?！币聋惿最D了頓，看到五妹還是一臉茫然，繼續(xù)解釋，“貝多芬親自命名，就是表達對現(xiàn)狀的憤慨，反抗殘酷命運的意思。”

    莉迪亞：“……”

    你們文化人表達感情就是不一樣。

    克莉絲第二天起得很早，隨便去廚房塞了點面包和牛奶，告知管家今天不吃早餐，抱上那本就出了門。

    雖然完全不抱希望，她還是決定跑一趟麥里屯，也沒去姨媽家，直接去了街上外公原先的律師事務所。

    得知她要問自己法律方面的知識，菲利普斯姨父自信心爆棚，非?！盁嵝摹秉c了頭，甚至還找來好幾個書記員，要讓他們也跟著學學，結(jié)果接過夾滿了紙片的書就傻了眼。

    “我們在小鎮(zhèn)上也用不上這個法，我還不知道你外公有這一本。你看這個有什么用？”

    克莉絲隨口解釋：“這是我的功課，所以想了解一下。”

    菲利普斯姨父忍不住笑了，“你不會是想?yún)⑦x，大學生?！?/br>
    如果是以前，克莉絲還會與他客套幾句，不過現(xiàn)在實在沒空，所以只是隨便點了點頭，起身告辭。

    她剛一走，菲利普斯先生就與身份書記員戲謔起來：“年輕真好啊，還能做夢的年紀，才上個大學就異想天開起來了。”

    書記員連連點頭，奉承道：“我們郡選區(qū)的人這么多年沒變動過了，這位少爺就是進宮覲見，拿了爵位，也別想從那幾個完全聯(lián)手的老狐貍手里搶半邊椅子，不必他們說話，他就得被他爸爸拎著上門賠罪?！?/br>
    克莉絲在門外遇到了一位先生。

    看到她從辦公室出來，對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接著又打量了一番，試探說：“您是小班納特先生？”

    克莉絲疑惑點頭，“您好？”

    他微笑解釋：“抱歉，因為您和您的外公有一點像，又與菲利普斯先生認識，所以才做出這個猜測，是我冒昧了。”

    “這么說，您在這里干過很久啦？”

    “啊，請不必這么稱呼我，叫我戈爾登就行了。我以前在老加德納先生手下學習，現(xiàn)在只是幫忙管理一些卷宗?！?/br>
    確定他在外公手下干過，克莉絲眼前一亮，提出想要向他請教幾個問題。

    戈爾登猶豫了一下才點頭，領她去了檔案間，那里光線不太好，因為存放的案件卷宗有一些淡淡的潮氣和霉味，堆積的灰塵也很多。

    克莉絲拿出手帕掩了鼻子，這才悶悶打了個噴嚏，另一只手把遞了過去。

    “我看這上面劃的線和批注，外公當年應該是看過這本書的?！?/br>
    戈爾登請她在那張小桌子后坐下，又開了窗子通氣，只瞥了一眼書的封面就面露恍然：“我還記得，這是為了一個案子買回來的。是先生搬來麥里屯之前的最后一樁案子，記錄應該還在，您等等，我去給您找?！?/br>
    他翻找時，克莉絲不小心瞥到了一邊還沒歸檔的文件，或許本來就只是一件雞毛蒜皮的案子，書記員寫得很敷衍，克莉絲連字都沒看懂。

    戈爾登對每一宗案子存放都很有數(shù)，沒多久就在一個角落的箱子里找到了，聯(lián)想起剛才青年的噴嚏，又很細心在一邊拍掉了灰塵才拿過來，放在克莉絲面前。

    和新文件的凌亂不同，這個卷宗寫得很詳細規(guī)整，不過她翻了一會，失望發(fā)現(xiàn)這只是一樁普通民事案件，因為委托人是一位議員，她外公性子謹慎，為了避免疏漏，這才特意買了這本法案研究了一遍。

    想要以此為論點寫一篇文章的想法還是泡湯了。

    注意到記錄的姓氏就是“戈爾登”，克莉絲又有了新的念頭。

    她從頭幾頁的紙條上挑出里面幾個問題，和國會法無關，是因為她自己完全沒入門才產(chǎn)生的疑惑，或許是沾了外公的光，對方都耐心解釋了，而且說得很深入淺出，克莉絲本來就不笨，只是一直沒摸著門檻，所以一下就懂了。

    戈爾登說完后，克莉絲才拿出這封老卷宗的細節(jié)問，他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克莉絲很自然起身告辭，語氣隨意問：“你有名片嗎？”

    戈爾登驚訝看她，還是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手寫卡片遞過去。

    青年站在門口接過，另一只手里還抱著那本書，從容自信說：“你不應該縮在這樣狹小的地方?！?/br>
    “你和我的姨父是同期的書記員，只是因為受到我外公的賞識，就認命被他派來做這種無趣又細碎的管理員工作，那才是虧待了他對你的培植?！?/br>
    “我正好缺一個律師。如果你相信我的姓氏，那么工作之余，請把自己當初做學徒時的勁頭撿起來，開始復習版權(quán)法，七月結(jié)束前我會給你來信的?！?/br>
    完全不用對方現(xiàn)在做回答，克莉絲自然走出房子，抬頭看了下牌子。

    ——菲利普斯和加德納律師事務所。

    “克里斯?！?/br>
    有人在身邊溫聲道。

    克莉絲轉(zhuǎn)身看清來人，已經(jīng)下意識笑起來：“神甫先生，您的事情辦完了？”

    兩個人自然并了肩，繼續(xù)往前走。

    “是的。你呢，我注意到你從律所里出來，遇到什么麻煩事了嗎？”

    克莉絲輕輕擺頭，“有一些法學的問題來問一下，不過沒什么進展?，F(xiàn)在我得去另一個地方碰碰運氣了?！?/br>
    “您要不要和我一起？畢竟回去也只能去浪博恩，我擔心mama會為了達西先生把您又塞給爸爸，這樣您恐怕得跟他再游覽一遍我家的田莊了?！?/br>
    愛德蒙只聽著，沒有理會街邊不住看向身側(cè)的女性目光，更沒有看說話的青年阿多尼斯，抿了下要翹起的嘴角。

    “很樂意?！?/br>
    克莉絲接下來決定去的是盧卡斯家。

    班納特先生是個怕麻煩的，每年投票都很隨意跟風，和選區(qū)的議員沒有任何往來，所以她也不能貿(mào)然去拜訪。

    盧卡斯府和浪博恩很近，再加上兩家太太有一樣的八卦愛好，走動很勤，兩家人關系還不錯，盧卡斯爵士過去在麥里屯做生意，后來又憑本事做了市長，進宮見過上一任國王，接受了授銜，雖然沒有地產(chǎn)，好在有爵士的爵位。

    現(xiàn)在做生意還是會遭上流社會鄙視，盧卡斯爵士很在意自己的出身，所以變得尤其熱情周到，得知克莉絲是要問國會相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