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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失憶無關,所有的人類都是貪心的。岑沚見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想著自己要是再不答應的話,對方大概就要哭出來了。但這家伙的腳傷還沒好,不應該到處亂走的。無奈地嘆了口氣,岑沚看著面前那個矮了自己一個頭的家伙,跟哄小孩似的揉揉他的頭發(fā),柔聲說:“沈沂,相信我。”“嗯?”“相信我會回來,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再丟下你?!?/br>才不要!沈沂拽緊他的衣角低下頭,咬著牙沒說話。“好不好?”岑沚問。他最近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溫柔的語氣跟沈沂說話了。因為他知道的,對方現(xiàn)在就是個容易被碰碎的瓷娃娃,而他也堅強不到哪去,大概沈沂再有點什么事,他就會崩潰。兩個人都不堅強了,那就一起懦弱地依偎在一起感受對方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沈沂還想堅持,然而在抬起頭的那瞬,在看到對方那張終于緩和下的冰山臉之后,漸漸地感受到了對方散發(fā)出的那種暖暖的治愈感的時候,明明還可以再糾纏一會兒的,這樣岑沚是一定會答應的,但他卻莫名地安心了下來。猶豫了許久,最終點了點頭,有些失望:“好吧……”這跟小孩子一樣是得要哄的,所以岑沚出門的時候對自家那孩子說,回來給他帶好吃的,哄得人家傻愣愣地笑著點頭,眼里滿是期待的光芒。……大概半小時后,岑沚就回來了,在一樓沒見到沈沂的身影,便把鑰匙和菜隨手放在客廳的桌上之后就上了二樓,去到沈沂之前住的那個房間。那家伙肯定又在睡回籠覺了。他還想著過幾天,等沈沂的腳好得差不多了之后,就帶著他去買些家具,把那里布置成一個書房。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發(fā)現(xiàn)沈沂還是跟以前一樣,不愛學習,看到書本就頭暈。但是在失去所有記憶的腦子里啊,留下的,竟然只有這些從書本上學來的薄弱的知識。每次岑沚把他趕去房間看書的時候,對方總能在岑沚查崗之前,睡得無比香甜。岑沚也是被氣得哭笑不得,但還是一言不發(fā)地縱容著這個家伙。大概是溺愛了,再這樣下去的話。他突然想起,他從前就是很壞很壞的壞小子。然而再壞的小子也會有喜歡的人,他那個時候喜歡上沈沂,死皮賴臉地耍流氓終于讓對方接受了自己的時候,這蠢家伙卻失憶了。失憶是最讓人痛心的事情,因為這讓原本就不聰明的沈沂,把好不容易放進心里放進腦袋里的岑沚啊,再一次地丟在門外。他什么都忘記了,卻又什么都沒忘記,他沒忘記自己的學業(yè),自己應得的成就,沒忘記那些不能說話不會動沒有生命的課本以及知識,他只是忘記了所有人所有事和應該知道的所有東西。到了后來大學的時候,他開始交女朋友,由于失憶的時候會把所有人都給忘記,所以他在忘記兩任女友之后,便再沒人敢和他戀愛,只有岑沚……只有岑沚不動聲色地守在他身邊,看著他和那些女友親密無間,看著他和那些親友共同追逐,然而他明明就在他身邊,但是沈沂卻怎么都看不見岑沚。終于到了后來后來,熬過大學四年畢業(yè)之后,岑沚把人帶回了家,用一副手鏈,終于把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家伙,牢牢鎖在了自己身邊。但是現(xiàn)在,他選擇松開他,讓他大口喘氣開心笑。岑沚這么想著,嘴角便勾起了個笑,然而太久沒笑了,笑得有點丑,他想著還好沈沂沒看到,否則得笑死吧?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擰開門把。正躺在地板上看漫畫的沈沂被嚇了一跳,忙坐起來,在看到岑沚的時候,又立刻把漫畫往身后藏,笑道:“先生,您回來了?”岑沚沒應他,就這么看著他,眉眼漸漸透出一股連自己都未曾想象過的溫柔。沈沂被他看得有那么些局促,手捏緊了漫畫書的某一頁,干笑著問道:“中、中午吃什么吶,先生?”“你想吃什么?”盡管其實他已經決定好吃什么了。“湯面!”沈沂一聽有得選擇,忙驚喜道,兩只手習慣性地比劃著,想要表現(xiàn)出那面的形狀,嘴還念著,“就是那天您帶我去吃的那個?!?/br>“不行?!贬瘺b毫不猶豫地拒絕,滿意地看著對方塌下的笑臉說,“吃飯?!?/br>“喔……”沈沂失望地又躺下了。岑沚對這個越來越囂張的家伙沒辦法,只好走過去揉了揉他的頭發(fā),順手幫他挑掉剛剛他躺地板時沾到的垃圾,再順便把他的漫畫書拿走:“我去做飯?!?/br>“……”沈沂看著剛剛漫畫書躺著的地方發(fā)愣。岑沚給他帶上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笑了下。……半小時后,飯菜都端上桌了,岑沚朝樓上叫了聲,不一會兒就聽到沈沂噠噠噠地跑下樓,邊跑跑邊應道:“來了來了……”在看著沈沂穿著拖鞋從樓梯上歪歪扭扭地跑下來的時候,岑沚立刻就緊張地喝道:“跑什么跑!”腳上有傷!拖鞋還穿不習慣!還是樓梯!這個家伙怎么就這么不怕死!他的語氣很不好,甚至可以用吼來形容。沈沂當場就被嚇得定住了,結果還是一個剎車不穩(wěn),整個人往前倒,岑沚也被他嚇了一跳,鍋鏟都給扔了,連忙沖過去接住。沈沂整個人往岑沚懷里撲,在完全穩(wěn)定后,才有驚無險地喘著粗氣:“嚇、嚇死我了……”“你他媽還會怕啊?!怎么沒摔死!在樓梯上跑什么跑!你不知道你腳上還有傷嗎!”岑沚差點沒被這家伙嚇死!“……”沈沂被他罵得心生委屈,可憐兮兮地低下頭,“知道……”岑沚不知怎么的,對他這個反應感到有那么點點的不知所措,只好尷尬地從鼻腔發(fā)出一聲冷哼,說:“總之以后不準在樓梯上跑。”沈沂悶悶地點點頭。“傷口摔著沒?”“沒有……”“吃飯?!?/br>“好的。”岑沚把他帶去廚房洗手,幫他擦干后,就把他往飯廳推:“我煮了很多?!?/br>沈沂聽話地坐下,他還是不太會用筷子,手拿起筷子的時候,不知怎的總會緊張得發(fā)抖,所以岑沚給他拿了個調羹。“吃這個?!?/br>岑沚舀了塊包rou的水豆腐,吹了吹又貼著自己的嘴唇試了試溫度,然后送到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