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不是?我要求退錢?!彼x正言辭。沈南秋看向因為阻止不了這個潑婦而頗為幽怨自責(zé)的小陶:“把錢退給她。”中年婦女拿到錢后離開了,他又吩咐小陶:“是她什么人在這進(jìn)行咨詢?”小陶說:“是她丈夫?!?/br>“把給他丈夫看病的醫(yī)生給我叫來?!?/br>那個醫(yī)師或許資歷不淺,進(jìn)來時一臉傲然,沈南秋直接告訴他:“你被解雇了。”他大吃一驚,連忙用目光詢問這是怎么回事。沈南秋對他解釋:“他丈夫并沒有病?!?/br>“可能是,你怎么知道?”“有病的是她的妻子。她委托丈夫替她進(jìn)行咨詢。”“可是他丈夫說自己有病,還道出了種種匪夷所思的癥狀?!?/br>“其中有一項,就是偷竊癖。”對方瞪大了眼睛,似乎在說:你怎么知道?“我們診所有規(guī)定,任何病人要進(jìn)行咨詢必須親臨。不能找人代替?!鄙蚰锨镉谩悴缓细瘛哪抗鈬?yán)厲地看著屬下,“你連這個都分辨不清,又如何能勝任我要求這里的每個醫(yī)師所要達(dá)到的等級?”那個失敗者離開之后,一直摸著下巴的曼天翔緩緩開口:“我沒猜錯的話,那個中年婦女正是竊賊。沈醫(yī)師道行不淺,應(yīng)該早就看出來了。如果她是賊,你不該放她走。如果她是病人,你更不該放她走了。但是你什么都沒做,是為什么呢?”“還有,桌子上的古董應(yīng)該是真的,可你為什么說是假的?”沈南秋挑了挑眉。他的眉毛很濃,濃得既蕭殺又憂郁。而此時此刻,他給人的感覺也正是如此?!斑@個女人,她不正常,在這個世界,并不是每個人都謹(jǐn)遵自己的身份而行事。有的人有很高的學(xué)識,卻有偷窺癖。有的人事業(yè)成功,卻喜歡虐待妻子。有的人什么都不缺,卻迷戀偷竊。”“沒有誰會承認(rèn)自己有精神病,精神病只有在一種情況下最受歡迎,那就是當(dāng)人犯下殺人罪時。神經(jīng)錯亂的鑒定會幫助犯人逃脫罪責(zé)。放她走,是因為我不確定她是心理有問題,還是人品有問題。希望警官你不會介意。”兩人四目相對,曼天翔沒想到居然是自己最先移開了眼睛:“那你丟失的東西怎么辦?”沈南秋沒開腔,他舒展開的身體慢慢躺在了椅子上。“太好了,找到了,它在桌子下面躺著呢。難道我們真的誤會人家了?”小陶歡欣雀躍,手中擺動著一個小小的佛像,沖進(jìn)來報喜。沈南秋會心一笑,像是不經(jīng)意地看了那人一眼:“你可能永遠(yuǎn)無法相信,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人,偷了我的東西還來責(zé)罵我居然放了個贗品,口口聲聲說我的診所浪得虛名。不過誰叫,最怪誕的事物,不是千奇百怪、來歷不明的古董,而是每個人都有的那顆人心?”經(jīng)過這件事,曼天翔對他刮目相看。他以為他會迫不及待地露一手,輕而易舉地偵破這個謎團(tuán),然而他卻以自己的方式給他詮釋了什么叫做度量和人心。所以當(dāng)對方邀請他共進(jìn)晚餐時,他沒有拒絕。沈南秋帶他去了一家功夫面館。大廳寬敞,熱鬧非凡。曼天翔一向?qū)γ朗硾]什么研究,為了節(jié)省時間,他不是光顧饅頭,就是狼吞泡面。之前他還怕男人會挑選高檔場所,還好對方善解人意,選了個實惠又好吃的飯館,他這才可以放開一點。他不知道什么是功夫面,如今了解了才曉得這活堪稱一絕。每張桌子有一個專門煮面條的鍋,往里面隨意添加小菜和澆鹵就是。簡單方便,想要什么味道就要什么味道,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沒有任何限定。片刻,服務(wù)員將全套功夫面端上了桌,沈南秋下了一口面條和幾片青菜,將口味調(diào)到微辣的方位,稍煮一會兒便撈起面條放進(jìn)他的碗里:“你先嘗嘗,不要客氣。”曼天翔是餓慌了。平時吃得不好,但是吃得很多,就像頭豬一樣。他把那袋錢隨意地丟在地上,就開始大快朵頤,毫不注意自己的吃相,也不管對方跟不跟上自己的節(jié)奏,往嘴里塞得不亦樂乎,管他多燙。沈南秋這個人有個神奇之處,他似乎接受任何觀念任何事物,驚訝的神情即使有,也從不外露。他說話又慢又輕,但是誰也不能忽視他話里的韻味和分量。他不需要做出多大的氣勢,本身就有種寵辱不驚、清冷寡淡的氣質(zhì)。無形中,將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正如他想早點進(jìn)入正軌,和他談治療的事,后面卻反過來只字不提,只是問:“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煩心的事?”曼天翔一邊大口吃面,一邊敷衍似地回應(yīng):“也沒什么,就是一個案子?!?/br>“什么案子,我能不能見識見識?”曼天翔抬起頭,擦了擦嘴,點起一根劣質(zhì)煙。他對物質(zhì)生活沒什么要求,能讓他覺得更上一層樓的只有案件一次又一次的告破。“人家沒有殺人,卻要被冠以殺人的罪名。我只是想搞清事實。卻有無數(shù)只阻擾的手在我眼前揮來揮去?!?/br>“那他到底殺人沒有?其實你也并不確定。”刑警忽然正色:“我的確無法確定。但是他說沒有。然而迫于刑訊,只能簽字畫押。他放棄了自己,我卻還沒有放棄他?!?/br>沈南秋替自己挑了一碗面,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他吃飯的動作很好看。彰顯著良好的教養(yǎng)。但是說他是多么多么體面的人又不能完整地看出來。“這個人沒有文化,沒有背景,不懂人情,不懂法律。他不懂自己有沒有觸犯法律,更不懂用法律來維護(hù)自己的正當(dāng)權(quán)益。”不知不覺,曼天翔已經(jīng)打開了話匣子,似乎想從對方那里證實自己,又似乎只是單純的傾述。“要不要啤酒?”“不要?!?/br>“你這種性子的人,怎么會不喝酒?”沈南秋還是叫了一瓶,“一個正常的人,有自己的社會關(guān)系和社會地位,比如你,你可以試想一下,當(dāng)你殺了人,你會是什么感覺?”“你會非常害怕。會感到一切都變了。有個成語叫做賊心虛,只要不是慣犯,凡是殺了人的,都會極度心虛,感到極度不安。這個人沒有文化,是農(nóng)村的吧,那他應(yīng)該相信迷信。我覺得你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確定他到底有沒殺人,到底是不是無辜的。試探一個人的心,有很多方法。我認(rèn)為你能夠做到?!?/br>曼天翔握著酒瓶,有些防備又暗暗期待地看著他:“你想說什么?”沈南秋從他手中拿過啤酒,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我有個病人,他是個優(yōu)秀的律師。他只為好人打官司。但是有一次,公檢法認(rèn)為他的當(dāng)事人有錯。他極力辯解,自以為勝券在握。最后卻一敗涂地。他的當(dāng)事人被判了不該有的重刑。從此以后,他的心就失衡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伸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