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他沒有掙開。

林明褚到現(xiàn)在都說不清楚自己當(dāng)時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沒有掙開賀連祇，反倒在他的懷里感受到一絲熨帖的歸屬，就好像……自己本就該在他懷里，被他攬著親吻一樣。

賀連祇的鼻息清涼，落在他臉上就變得guntang，某個他記不起來名字的小眾牌子的香水味兒攔不住地往他鼻子里鉆，還混著一絲不知道哪里來的甜味兒。

這是……他的味道嗎？

沒有原因地，林明褚沒有推開賀連祇，沒有原因地，短暫的怔愣后，他伸出胳膊攬住賀連祇的脖頸，微微抬起頭回應(yīng)他的親吻。賀連祇只停滯了極短的時間，很快就按住林明褚的后腦，加深地吻了下去。

林明褚腦子里是叫囂的酒精，嘴上是賀連祇溫潤的唇，遵從著某種本能，他探出舌尖，輕輕地舔了一下賀連祇的唇縫。賀連祇很快攻勢過來，舌尖撬開林明褚的牙關(guān)，極溫柔極動情地吻著他。

林明褚沒有跟別人接過吻，突如其來的微妙觸感無數(shù)倍地放大，讓他沒有道理沒有預(yù)兆地沉溺其中。他忘了自己在市區(qū)繁華的酒吧里，忘了身邊站著的褐毛兒和其他人，忘了他們?yōu)槭裁匆舆@個吻。

當(dāng)時他連賀連祇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林明褚是真的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久，不過看褐毛兒和周圍人不同程度的精彩表情，他們剛剛應(yīng)該是……挺矚目的。

賀連祇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一絲情欲，不過對著褐毛兒還是不變的冷淡語氣：“我和我男朋友的時間很寶貴?！毖韵轮饩褪悄銢]事兒就快滾吧。

林明褚怔愣了好久才稍微緩過神來，酒精幾乎下去了一半兒，同時又不明原因地開始了另一種眩暈。不過，他不想在這個……他似乎有一點好感的男人面前露怯，對著Alex也突然有著隱秘的勝利感，于是也跟賀連祇一個表情看著他。

被亞洲人的熱情奔放以及前男友的“無情背叛”深深傷害的Alex捂著胸口跑走了。

四周的男男女女吹起或善意或好事的口哨和怪叫，賀連祇的桃花眼還是帶著笑：“抱歉了，多謝?！?/br>
被他這么一客氣，林明褚本來就沒什么根底的生氣基本上消散得差不多了。都是出來玩兒的，他也不想讓別人覺得他嘰嘰歪歪得沒意思，于是聳聳肩。

畢竟，如果細(xì)說起來，剛剛也是他先回應(yīng)的，所以他才……

黑發(fā)清眸的男人笑笑，很紳士地邀請他去吧臺坐：“抱歉了，我請你喝一杯。”

左右今天都是來喝酒的，和這個……感覺上還不錯的男人喝酒，也挺好。于是林明褚很大方地跟著他去了吧臺。

“你剛剛喝了不少了，請你喝杯白桃氣泡吧?！辟R連祇對服務(wù)生示意。

“覺得我像小孩兒？”林明褚嗤笑。

本來不就是個小孩兒么。賀連祇的目光掃過他卷得帥氣張揚的發(fā)型，精致卻猶有稚氣的五官，最后落在他殷紅的嘴唇上：“不，因為你很甜?！?/br>
林明褚回憶起剛剛那個莫名卻又甜蜜得水到渠成的吻，不由不自在地往兩邊看了看：“幫你個忙而已，別太在意。”

“初吻都幫給我了，我這個人情可欠大發(fā)了?！辟R連祇把冒著涼氣的白桃氣泡推到他面前，狀似無意道。

“你……”被人從頭到尾巴都看透了，林明褚也就不在他面前作樣子了，吸了一大口白桃氣泡，破罐子破摔似的不再講話。

賀連祇看他把小朋友逗不高興了，想想事情也是自己先挑起來的，便誠懇道：“好了，抱歉。剛剛真的很謝謝你，我前男友……你也看到了?！?/br>
少年人到底是少年人，沒什么持久的氣性，林明褚掀開眼皮隨口接他的腔：“你這個ex可真是個極品?！?/br>
“這是我們分手后他找我的第七次?！辟R連祇笑。

林明褚難以置信道：“來找你要錢的？”

“希望和我復(fù)合?！辟R連祇道，“不過你也可以這么理解?！?/br>
“真他媽沒見過這樣兒的……”林明褚嘖嘖稱奇，“也就這邊兒奇葩多，這要擱我們那兒，早帶一幫兄弟教做人了?！?/br>
“你不在這里生活？”賀連祇問。

“……一言難盡?！遍e聊間猝不及防被戳到傷心處，林明褚頗為傷感地擺擺手。

賀連祇也不追問，只笑道：“總之今天很感謝你，我欠你一個人情。賀連祇。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可以?lián)系我。”說著，他用吧臺的便簽留了一串電話號碼給林明褚。

“林明褚。”林明褚琢磨著我這也沒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兒能讓人報恩啊。

等等。

人情……前男友……結(jié)婚……回國……

林明褚猛地抬起目光。

賀連祇見他剛剛還昏昏欲睡，現(xiàn)在像個盯到獵物的小豹子一樣，不由好笑：“怎么了？”

“賀連祇?！绷置黢曳畔掳滋覛馀?，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嗯？”

“跟我結(jié)婚吧。”

2

“然后你就這么把自己給嫁出去了？”陸辰下了幾瓶啤酒，腦子暈暈乎乎的，只顧著笑。

“明明是老子娶的他好嗎？”林明褚笑罵了陸辰兩句，“我們倆……他要讓他前男友死心，我要一張結(jié)婚證然后回國……其他的，也就沒了。”

就沒了。只是這么個關(guān)系，假結(jié)婚，名副其實，假得徹徹底底。

林明褚話音剛落，他娶的那位的電話就應(yīng)聲響起。

可見背后不能說人。林明褚在心里打了自己一下，把電話接了起來：“喂?！?/br>
“明褚，還生我氣呢？早就下飛機(jī)了吧，都幾點了還不回家？”賀連祇清冽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

林明褚在小龍蝦作用下的一片熱火朝天里冷不丁地被涼了一下，不自在道：“我什么時候跟你生氣了?！?/br>
賀連祇輕笑：“還沒跟我生氣？上個月開始一起吃飯的時候就沒怎么跟我說過話了，回國下了飛機(jī)連個電話也不給我打……知不知道我很擔(dān)心你？”

林明褚的心仿佛一下被什么東西塞滿了，很漲，壓得他呼吸聲都輕了。

他的手指緊緊地攥著手機(jī)，咬著牙壓抑自己的情緒，低聲道：“……對不起?！?/br>
賀連祇直覺他哪里不對。林明褚是那種你越逆他的毛，他跟你撓得越歡的類型，倒也不會真的生大氣，每次都是張牙舞爪地霍霍幾下也就過去了。

可是從上個月開始，林明褚在躲他。

字面意思上的躲。

因為是協(xié)議婚姻，所以兩個人在兩居室里分房睡，不過這半年他們倆相處得也算融洽。除了第一次見面的方式實在是奇葩了一點，漸漸相熟之后倒也沒什么尷尬的。最開始他們都對對方挺禮貌的，頗有點相敬如賓的意味，后來慢慢就熟絡(lu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