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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陷入快感之中后,周冰顏就喪失了思考和懷疑的能力。他連自己什么時候被翻過身來,面對面反復戳刺也不記得了,甚至連硬挺的那根隨著動作搖擺顫抖,沉溺于快感的表情被對方盡收眼底這么丟人的事情,都忘了個干凈。他只記得那個男人壓著他,哄騙一樣誘導他叫自己的名字,說出來是否覺得舒服,還有哪里想要更多。他到頭來也是真的放棄了,投降了,屈服了的,因為他真的抱著那個結(jié)實的肩膀,哭著點頭承認真的好舒服,里面那個地方想要更多,然后在瘋狂的高潮到來時,用已經(jīng)顫抖沙啞的嗓音喊了一聲“競帆!”……內(nèi)部被guntang的粘稠填滿的感覺,是會讓人全身顫抖到可憐的。但周冰顏沒有時間在余韻中感受到道德感再度襲來的矛盾和羞恥,孫競帆粗重的喘息才平靜了些許,那根粗大的兇器就又開始緩緩滑動。“再來一次……今天最后一次了,乖,抱著我……”催眠一樣的聲音在耳根繚繞,促使著聽到的人虛弱地照做。周冰顏吸了吸鼻子,然后在快感再次逐漸攀升的過程里閉上已經(jīng)微微紅腫的眼,徹徹底底拋掉了僅存的一絲理智,低聲重復著對方的名字,任憑自己再也無法回頭地全情墜入歡饗的深淵。他什么都不想要了,除了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也什么都不稀罕了,除了他。至少,在身體緊密的結(jié)合,在永無休止的親吻,擁抱,觸碰,和耳語之中,他們是真真切切那么認為,那么認定了的。***************清晨,永遠不缺早起的人們,胡同口的早點鋪子已經(jīng)排起了隊,為買到第一鍋油炸出來的新油條而早早就位的周遭居民們打著呵欠,趿拉著鞋,端著盆子提著袋子,聊著天,一樣的等。隊伍里,有兩個人格外顯眼,并非身形多么高大或是壯碩的顯眼,而是一個太漂亮,一個,太知名。漂亮的那個,是褚江童,雖說并沒有像平日出門那樣刻意打扮到驚艷,但不管是萬里挑一的相貌,還是真絲綢緞的衣裳,都跟粗布衣衫的平頭百姓一看就是來自不同世界的。而他旁邊那個知名的,便是衛(wèi)世澤了。作為診所的醫(yī)生,他也算是這一帶的名人,即便不穿白大褂,也還是會被輕松認出來。尤其是被他精心醫(yī)治照顧過的病患,更是大老遠見了就打招呼。于是,就算只是在排隊買早點,他還是沒能躲過熟人的眼。溫和婉拒了一位非要拽他去家里喝茶的,和一位非要幫他加塞到隊伍最前頭的,以及另一位非要把自己剛買好的熱油條讓給他拿走的,衛(wèi)世澤清清嗓子,半低下頭,保持著自己的體面和謙遜。直到旁邊的褚江童漸漸露出笑意來。男狐貍精大白天一笑,比清晨的陽光還能晃瞎世人的眼,漂亮的男人抬手幫對方輕輕撣掉肩膀上的灰塵,低聲念叨了一句:“衛(wèi)大夫果然是廣結(jié)善緣,站在你旁邊,真是讓人覺得黯然失色啊~~”“哪的事?!奔t著臉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衛(wèi)世澤推了推眼鏡邊框,本想反駁說“站在你旁邊,我才是黯然到都看不見了”,又怕讓這狐貍一通加倍的調(diào)戲,到頭來還是忍了所有言辭乖乖排隊的老實人不說話了。褚江童沒有進一步欺負人,他只是享受著這種一起買早點的小快樂,這種甚至在童年記憶里都不曾存在過的,真的在生活著的快樂。他驚訝于自己從骨子里其實竟然是個喜歡安寧平和到“乏味”的日子的人,也許是前面的若干年把后半輩子的風流喧囂都消耗盡了,塵埃落定,他只想對老天討要一份能守得住的,有歸宿感的清靜。衛(wèi)世澤是唯一能給他這份清靜的人,至于別人,都是來添亂的。就算添亂之后會給他好處,就比如那些大把大把往他身上砸錢的恩客大爺們,就比如口口聲聲說是一片癡心的追隨者們,乃至前幾天剛從無錫給他發(fā)來一張金額巨大的銀行匯票,算是感謝之前的幫忙的宗政良,全都會攪亂他的踏實日子,他是真的不算喜歡自己曾經(jīng)的風光和風流,即便他表面上格外擅長應付那些混亂。“江童?在想什么?”旁邊的男人問。“啊,沒有,只是覺得,難得這份兒清閑,終究能落在我手里??磥?,進退兩男,都拋卻了,選等得最久的那第三個,才是對的?!闭f得輕描淡寫,情緒卻是十足的真切,褚江童笑笑,低聲絮絮地念,“原本,我是想破罐破摔,就從孫競帆和鄭家禮當中選一個湊合過了的,許是老天看不下去,才讓昨天那件事發(fā)生,趙雪妍一頓鬧,傷了個周冰顏,醒了個孫競帆,你才得了個褚江童?!?/br>被那么一說,昨天短短一晝夜間發(fā)生了什么,就都歷歷在目了,包括那羞恥到不知羞恥的注射啊,針劑啊,醫(yī)患啊,看診啊……全都一股腦砸到了臉上,窘迫得恨不能拔腿就跑的衛(wèi)世澤極力故作淡定,情急之下干脆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了。“是啊,然后你才又甩了個鄭家……”最后一個“禮”字沒有來得及說出口,衛(wèi)世澤的話就被打斷了。打斷他的,是褚江童,打斷的原因,是所謂的說曹cao,曹cao就到。視線余光里,胡同口外,馬路對面,有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沿著街走,走得有點倉皇有點凌亂。按理說最不該倉皇凌亂,甚至最不該沿著街親自走路的,就該是那個男人了。于是,真的確認了對方就是鄭家大公子時,褚江童輕輕推了衛(wèi)世澤一下,而后往斜后方使了個眼色。而戲劇性的是,等到衛(wèi)世澤去看,一個身影,就變成了兩個。從后頭,追上來一輛洋車,洋車上下來另一個男人,男人一把拽住鄭家禮,不讓他再多邁一步。再然后,就是幾段亂糟糟的對話了。主要內(nèi)容大約就是一個說為何要逃,一個說本少爺樂意!一個說明明昨夜默許了,今早怎么說反悔就反悔?另一個說本少爺是要臉面要尊嚴要好好活下去的!一個又說這兩件事根本風馬牛不相及啊!另一個又說他說相及就相及!一頓詭異的,旁人聽不懂的胡攪蠻纏,或者說至少有一方在胡攪蠻纏的對話過后,追上來的,把被追的,小心翼翼又不容抗拒地,請上了洋車。接著,車夫一臉沒轍調(diào)轉(zhuǎn)了車頭,朝著來時路折返回去了。排隊買早點的隊伍免費看了一場早間小戲,原本并不熟識的人們來了興致,開始議論紛紛那兩人是誰,又是什么關系。云山霧罩一通推論,褚江童聽得只想大笑,湊到衛(wèi)世澤耳邊,他說了自己的看法,惹得那男人皺眉搖頭不敢相信還滿臉通紅后,便帶著十拿九穩(wěn)的老辣表情保持沉默了。買過早點,兩人邊閑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