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潰，“我就這個態(tài)度，你要不愛聽就給我滾?！?/br>
陳陌氣的手指直打哆嗦，在徹底爆發(fā)前及時深吸了口氣克制住了自己。

媽的，他今晚留在這不是為了吵架拌嘴的，如果再這么爭下去那就跟之前沒兩樣，理智告訴他應該干點什么。

他想跟葉穆好好地談談，兩個人雖然都有各自的死結，但他真的不想就這么分手。

內心有一個聲音不斷地在重復著，他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不止現(xiàn)在，從今往后都是！

陳陌發(fā)狠咬唇，低頭捏了捏眉心，沉默了許久，嗓音低沉地道了句：“還記得上次我們一起看的那檔綜藝節(jié)目么？”

葉穆勉強平靜著，“上個月一起看的多了去了，不知道你指哪個?！?/br>
陳陌拉開自己的行李箱，淡道：“那個婚姻協(xié)調的。”

葉穆微斂眸，腦中浮現(xiàn)出當時的電視畫面，“有點印象?！彼惶斫怅惸巴蝗婚g提這個的原因，但沒多問。

陳陌用嘴咬開筆蓋，撕了一頁紙下來，“當時那個心理專家說了，倆個人如果吵得實在不可開交就拿張紙把想跟對方說的話寫下來，這樣可以避免不經(jīng)大腦的氣話給彼此帶來的傷害，也能更好地解決問題。”

葉穆不太感興趣，“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玩這種低級的游戲?！?/br>
陳陌低垂著頭攥著筆寫了一行字塞進了門縫間?！皠e廢話，先試試看?！?/br>
葉穆皺眉，撇了眼那張白紙，遲疑了會兒還是接了過來。

很蒼勁俊毅的筆跡，整整齊齊羅列著十幾個舒體黑字。

【當年的事，我確實恨你，但這不代表我們就不能在一起?！?/br>
葉穆輕描淡寫地掃了眼，也悉悉索索地落筆，給對方回了封過去。

【不切實際的想法，你個白癡!】

陳陌接到紙就炸了，但還是忍著怒寫了回去。

【我的意思是比起那件事，我更希望能跟你繼續(xù)在一起?！?/br>
這次的表達算是很婉轉的，可以說是做出了讓步，暗示著為了倆人的發(fā)展，可以對當年的事既往不咎。

葉穆的態(tài)度卻不冷不熱，只用雋永清秀的筆跡回復了幾個字。

【所以呢。】

陳陌氣的肝疼，恨不得掐死他，但還是憋住了自己那口怨氣。

【所以你現(xiàn)在是什么想法?！?/br>
葉穆盯著那張紙陷入了沉思，靜止了很久方才攥著筆動了下。

【繼續(xù)為了上床而談戀愛嗎？】

陳陌低垂著英俊的眉眼，眸光微閃爍，斟酌了近十分鐘才落下筆尖。

【我不想否認，我喜歡跟你做?！?/br>
葉穆冷笑，看到的那一刻指尖的溫度漸漸流逝。

【去夜店吧，那里有的是人讓你做?！?/br>
陳陌眼中劃過一絲復雜，微側著俊臉刷刷地攥寫了句回復。

【我還跟以前一樣，排斥厭惡所有同性戀，除了你?！?/br>
這句話的解釋過來就是你是特別的、不同的，但在葉穆看來卻一樣的諷刺。

【也是，再怎么樣也是cao習慣了的，你確定不是來惡心我的？】

陳陌撫上額頭，露出些微的苦惱。

【你冷靜點，我只是希望對你坦誠，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全都告訴你?！?/br>
葉穆垂眸，面無表情地寫了一句話。

【不管你怎么說，這種建立在rou體關系上的感情，我不需要。】

陳陌落筆有些猶豫，一時也不該寫什么。

【給我多點時間，或許到時我就能明白自己為什么那么想跟你在一起?！?/br>
葉穆知道他在盡力挽留，但卻難以抑制內心的那股不適感。

【不用說那么多，我就問一個最直白的問題，你考慮好回答我?！?/br>
陳陌點頭，直接在紙上寫了個回復。

【可以?！?/br>
葉穆筆尖用了點力氣，讓紙張刻畫出深痕，醞釀了好久才一字一頓地寫了出來。

【你喜歡我么?！?/br>
陳陌看到問題的時候滯了下，足足有半個小時，他都低垂著劉海，在那里握著筆沒寫出半個字來。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

這個困擾了很久的問題，他自始自終都沒找到答案。

葉穆等了很久，再沒收到紙條，眼眸黑沉沉一片，仿佛泯滅了所有的光。

天蒙蒙亮的時候，他給陳陌遞了張紙過去，上面寫了輕描淡寫的幾個字。

【算了，不重要?！?/br>
陳陌捏著那紙條，心里亂成一團麻線，想回復點什么，但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下筆。

葉穆一宿沒睡，此時也有些累了，不太想跟他繼續(xù)周旋，頂著黑眼圈面容憔悴道：“今天公司要開晨會，你先上班去?！?/br>
陳陌把紙條整齊地疊起來塞在衣服口袋里，緩緩挪動已經(jīng)凍地發(fā)麻的腳，“你也準備下，ppt上有些內容需要你來分析。”他還是不放心葉穆一個人在家。

葉穆伸直了腿，直接以頹廢的姿勢半躺了下來，“不用，今天我請假?！?/br>
陳陌聽他嗓音確實疲憊至極，但還是在那堅持，“去公司也可以睡?！?/br>
葉穆眼眶里一圈熬夜的紅血絲，連跟他吵架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吐字道：“不去?！?/br>
陳陌沒轍，退一步道：“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帶過來?！?/br>
葉穆閉了閉眼，不耐道：“走吧，別來煩我。”

陳陌其實狀態(tài)也沒比他好多少，見他這樣也不再自討沒趣，默默離開了。

熬夜很傷身，更何況是在這么寒冷的冬天露宿。

在之后的幾個小時里，批復文件、電話跟客戶往來、查閱資料，他都出于渾渾噩噩中。

大腦跟身體漸漸處于發(fā)熱的狀態(tài)，讓人幾乎不能思考跟工作。

熬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他終于吃不消暈倒在了辦公桌前。

劉怡幫他辦了很多手續(xù)，除了高燒之外，還確診下來有急性闌尾炎。

做完手術醒過來已經(jīng)是第二天夜里。

陳陌睜開的時候意識還有些渙散，病房里空空蕩蕩的，只有他一個人。

困難地在旁邊的柜子上摸索了好久，他才拿到了手機。

打開屏幕對著那些未讀短信跟來電翻了好久，男人的眼眸逐漸露出失望。

什么都沒有，那個人沒再聯(lián)系他。

陳陌微咬唇，年輕的臉孔冷成冰塊，憋著口硬氣也沒打過去。

那晚上，他就那么盯著病房里的那個窗戶看了一夜。

我喜歡你么？

撇去那些床上的快活，我還喜歡你么？

不止是你，連我自己也很想知道。

在醫(yī)院躺了近三天的時間，他的腦子里一直循環(huán)往復地想著這個問題。

但有些事就是這樣，越想越容易繞進死胡同。

直到出院的那天，紙條上的那些字他還是沒落筆寫下回復，但卻忍不住開車去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