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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隱隱的期待和緊張,但愿不會是拒絕他的話。 “這兒日頭太大了,”她開口,話語清涼柔和了很多,“我曬的慌,十三爺請便,我先走了?!?/br> 沒有拒絕,允謁勾起了唇角,她走他跟著,慢慢跟她齊肩,她停下步子,“那十三爺您先走,我不想跟你走一條道兒上,讓人撞見了不好。” “怕什么?”他道:“瞧見就瞧見了,上了我的馬,我就要對你負責?!?/br> 她跺腳,“本格格還沒答應你來著?!?/br> 他翩翩一攬襟袍,“我光明正大的追姑娘,何必專程掩人耳目?” “嘿,我這暴脾氣!”淳格格舉起手里的馬鞭,“您是不是欠抽??!” 他負手,裝腔作勢左右閃躲,“你試試唄?!?/br> 淳格格氣沉丹田,抬了頭上的盔帽就追上前來,一看來真的了,他往后趨蹌,跑一陣鬧一陣,他開口制止她問,“都過了傳膳的時間了,也不見有人來找我們,餓不餓,帶你出園子吃飯去?” 她收了鞭子,“你對不住我在先,今兒本格格得痛快宰十三爺一頓不可。” 他轉身在前頭帶路,“格格您可千萬別跟我客氣?!迸鄣椎慕潞K幯鹨魂嚀涿娑鴣淼臎鲆?,緩解了她心頭的熱燥,不平。 也吹紅了夏末的綠葉。過完八月十五,圣駕回鑾,要暫時告別圓明園了。 隨后湛湛帶著兩宮老主子萬般的叮嚀囑咐,同誠親王一起回到了自家王府,離開王府前后大概有三個多月,就連門口的石獅看上去都倍感親切。 到達王府門前的時候接近傍晚,街上的乞丐們都定時定點蹲在王府的墻根下討折籮,里頭混跡著不少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小叫花子,有些看上去還不過雙位數的年紀。 隨著身份的轉變,湛湛的心境也發(fā)生了變化,簡而言之就是懷了身孕以后的母性大發(fā),“可憐見兒的,那樣小的孩子落在富貴人家哪還能風餐露宿的,連口熱飯都吃不上呢,那些老叫花們刁鉆,總壓迫著小叫花們撲通撲通擂磚墻扮可憐,往后去把折籮熱熱再往外頭施舍吧?!?/br> “福晉放心,”章萊迎著她上階,“回頭奴才就跟大總管交待?!?/br> 他們夫妻回府,王府上提前熱火朝天做了一大番準備,院子里的澄泥地磚也事先用水澆洗灑掃過,花廳里擺滿了菊花的盆栽,藤架上垂掛著軟枝的黃蟬,一片迷人芬芳的嫩黃。 “雖說宮里的院落多,”湛湛感慨道:“圓明園的湖泊山水景致獨一無二,兜了一圈兒,到底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還是咱們王府上的花草最漂亮?!?/br> 誠親王愜意品呷著她這些話,在她的內心深處應該已經對這座王府有了徹底的歸屬感。 “等休整幾日,”他道:“我陪你回娘家看看吧,出門在外這么長時間繞世界走,難免家里老太太,你額娘惦記你,今昔情形不同,這程你又懷了身孕,除了宮里那頭,更應該跟娘家那頭多走動走動。” 湛湛自打驗出身孕之后,情緒波動很大,被他這么貼心的話一捅心窩兒,立馬就不成了,淚眼汪汪往他懷里蹭,他幫她抹淚,“瞧瞧,好聽話我現在都不敢多說一句了?!?/br> “您就是故意的,”湛湛齉著鼻子,“您就是非要說著動聽話,想我哭,要我出丑。” “天地良心,”誠親王溫暖的調子,“就算我照影子,逗你哭,那也是因為你哭起來漂亮,絕不是故意惹你難看。我哪兒舍得讓你犯難呢?!?/br> 湛湛又破涕為笑了,“我知道王爺心疼我對我好,有心有肺,要哪兒有哪兒,這么好的爺們兒打著燈籠也難找?!?/br> 得,又把他捧到天上去了,可能這就是魚塘里養(yǎng)魚的樂趣,一會兒風平浪靜,一會兒又排山倒海的掀起波浪,只有他們?yōu)槿烁改傅牟拍荏w會到當中被浪頭拍打的溫馨。 走近內院,茯苓站在廊子下頭早已經望眼欲穿了,忙迎接他們進殿,晚上伺候湛湛梳洗時道:“奴才還記得您入府當晚跟王爺鬧隔閡,王爺平日里說風就是雨,那么嬌貴一人兒,愣是拿您沒轍,您正眼都不瞧一下,這下好了,磕磕絆絆都經歷過去了,今后就只剩下相親相愛了。您整整走了四個月,奴才還以為您失蹤了,結果回來還帶了位小主子,奴才真替您高興!” 湛湛躺在浴盆里輕嘆道:“現在我終于明白了太太當初說過的一句話,“爺們兒靠不靠得住,不能依據他的身份門第判定,知疼著熱才是真正的結發(fā)夫妻”。” 桂榮笑道,“看來這感情上的事兒還得您跟王爺自己琢磨,強扭的瓜不甜,起先奴才極力撮合您二位都沒什么用,單獨處著摸索領悟,勝過旁人嘴里千言萬語的道理?!?/br> 湛湛望著自己平坦的肚臍眼兒,把手搭了上去,眼里泛出了水光。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里,前來王府拜訪的宗親絡繹不絕,大多都是聽聞誠親王府上遇喜之后前來走個過場以表祝賀。剛閑下來,便是宗室里接連不斷的紅白喜事,這家要前往吊唁,那家要兌彩禮錢,各種走親訪友的事務層出不窮。出發(fā)回娘家時已經是一個半月之后了。 湛湛的腰圍已經有了喜相,隔著衣袍也能明顯的看到微微隆起的痕跡。 廖氏眼紅道:“額娘巴望著你跟王爺能接長不短兒的回家里來瞧瞧,只是像咱們家這種宅門小戶也少不得交際應酬,散人情。王府上忙起來,想必轉個腰兒都難,往后去天更涼了,你安安穩(wěn)穩(wěn)擱王府上偎冬,保重身子比什么都要緊?!?/br> 湛湛替她額娘擦淚,“哪里就那么金貴了,府上太醫(yī)說我底子好,安胎的湯藥都極少喝的,多出門走走,換換氣兒也是好事?!?/br> 誠親王接話道:“太太放心,等湛湛月份大了不方便出行,大伙兒到王府上團聚也是一樣的。” 湛湛家里人跟誠親王照面的回數不多,再加上門樓身份上的差距,跟這位王爺相處起來總保留著敬意和小心,聽他這么說,口吻也是真切誠意的,并不是隨口敷衍了事糊弄人,家里上下都很感激。 老太太笑道,“王爺人生得俏式,還有副善解人意的心腸,湛湛是個有福氣的人,全托賴著王爺護庇著了?!?/br> 誠親王也笑,他的笑意從來都不會很深,云絲掠過天際般的,一晃而過。有人情含在里面,卻也不是客套下的虛偽,而是人格素養(yǎng)上的張馳,即便內心是歡喜的,還在那個度里。 “倒也不全是我在照顧湛湛,我政務上忙,王府上的事務全憑她打點,您夸我,在兩宮老主子跟前,湛湛可遠遠要比我得臉。各位長輩們瞧我們小輩人哪樣都是好的?!?/br> 家里人一琢磨這話,湛湛能在宮里運轉自如得長輩們捧贊,倒不必他們過分擔心她婚后的處境了。 直到馬佳志輝邀了誠親王上他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