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攔得住你,不過監(jiān)學里跟二叔跟前可不好對付?!?/br> 臨成學業(yè)上不大成,可能就是老太太說的那樣,心眼兒都用在別的地方了。不知道背地里使了什么手段,出行去房山那日,他光明正大地騎著高頭大馬出現(xiàn)了。 房山位于京城的西南郊,馬車一路遙馳,窗外都是顏色偏紅的秋景,一團團火似的從眼前越過,臨到傍晚方到。 湛湛的外祖廖士林是個典型的鄉(xiāng)紳地主老爺,這個階層在大邧是個特殊的存在,半官半民,其中大多數(shù)人都是科舉出仕,退任后賦閑在家的微官,平時的職責也就是上傳民意,下達旨意,協(xié)同朝廷的統(tǒng)治,維護鄉(xiāng)民的利益。 她外祖有空就參加舉辦鄉(xiāng)會,跟當年科考的同年同榜聚聚,日子過得既自在又清閑,更多的時間跟精力都花費在了花鳥魚蟲,晚年享樂之上。 所以跟臨成兩人是趣味相投,進門不過三句話,就指著他直夸,“這小子一向最對我的脾氣?!?/br> 言罷兩人就親熱得搭扶著坐在院里的大槐樹下侃大山去了。 廖家無子,因此對廖氏這個幺女特別偏疼。 廖老太太一直拉握著湛湛的手不舍得松,“如今湛姐兒也長成大人,馬上就要出嫁了……” “好好地,您哭什么……” 湛湛接了廖氏的話,幫她擦淚:“姥姥您別傷心,別管什么時候我還是半個廖家人,以后也會?;貋砜茨摹!?/br> 廖老太太終于眉開眼笑,忙差屋里的婆子擺出點心盒子招待她,湛湛肚里不欠,嘴上嚷著香甜,哄得老人家滿心歡喜。 她嘴里嚼著鹿rou干晃出門,老少倆人正坐在院中的老槐樹下碰盅小酌,酒香濃郁綴滿枝頭。 臨成殷勤地為廖士林斟酒,“……老爺子,聽說只要招募百戶流民移民遼東,就能被候補知縣?” 廖士林嘬著酒盅點頭,“當年百萬八旗兵將從龍入關后,遼東那地兒的人口剩下不足萬人,防守形同虛設,千里無人的窘境,先帝爺也沒能改善多少,自打萬歲繼位以來,一直都在想法兒往遼東補送人口,鞏固外關邊防。所以朝廷就安排出這么個缺兒,而且還是遇缺即補,優(yōu)先于其他的官員候補……” 臨成不等他說完就拍著大腿嚷嚷,“這買賣可不便宜,東北那地方鳥不拉屎,窮山僻壤的,誰愿意去?即便人頭攢夠了,百十號人一路上吃喝用度,非把人家底兒給燒光了不可,說到底,朝廷授官的花哨名頭再多,其實認得還是銀子?!?/br> 廖士林往藤椅上一靠,微醺笑道:“大爺心里頭亮堂就成了,嘴上還是少耍貧,別回頭被誰聽了去,當心無心之失,被冤枉成有心之過。你那職缺兒有馬佳僉都幫著打點,你小子還用cao誰的心?” 臨成很聽勸,忙訕訕閉嘴,又聽他問向湛湛:“丫頭最近讀書了沒有?” 湛湛坐他邊上,忙遞出癢癢勺,一面瞅著他外祖撓背,一面道:“跟您比著,我那是瞎看,撿了我阿瑪?shù)?,得了空兒就翻幾頁,剛讀到帝禹那卷?!?/br> 廖士林闔眼嗯了聲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此言誣也,能多讀多看最好,遇事兒也好有自己的主見?!?/br> 臨成探過頭插話,“老爺子,我聽說大禹他媳婦兒,就那涂山氏,是只九尾狐變的,依您說,這傳說是真是假?” 話出口碰了個冷釘子,老頭哼著曲兒打盹兒,壓根兒不打算兜攬他。 湛湛出口捧他的冷場,“瑪法您說,朝廷這兩年這么重視遼東的邊防是什么緣故?” 廖士林這才撐開眼看向臨成,臨成拿指頭戳著自個兒的胸口,“您老人家問我啊?您心里肯定在想就這丫的cao行,能有什么見解,還不如我們家湛湛吶?!?/br> 湛湛很冤枉,“關我什么事兒???” 廖士林胎腿兒蹬他,“讓你說你就說,哪兒那么多花馬吊舌?!?/br> 臨成趔著身討?zhàn)垼暗玫玫?,我說我說,您聽著!我嘴快,說差了您多包涵?!?/br> “要我說……”他懶散地抱起胸,抬頭看天,“朝廷這番舉動估摸著是為了穩(wěn)東擊西,先把遼東給守嚴實嘍,才能對付北面那幾個藩王,”說著肅起眉眼,“最近外頭的謠言不少,我瞧不完全就是空xue來風,老爺子,您說萬歲不會是打算要“撤藩”罷?” 話落,就見湛湛她外祖坐起身,親手沏了盅酒搡給他,“瞧這腦袋多靈光,怎么就讀不進書吶!” 作者有話要說: 爭取下章放出某人,咳咳…… ☆、一朱萬頃 臨成擎小兒就淘,是被兇大的,很少得人夸贊,這么一下,真有點受寵若驚,特別興奮地問:“您老人家什么依據?不會也是前陣子福建總兵寧海宗因為剿倭不力被朝廷開罪那案子罷?” 爺們兒家的聚在一起就喜歡聊軍國政務,湛湛一邊替他外祖錘肩,一邊三三兩兩地聽。 “怎么不是,除了這案子,旁的還余下什么經琢磨的?福建沿海的倭寇早些年就銷聲匿跡了,近一兩年冒頭的都不成氣候,福建總兵挺大個官,因為一伙小毛賊獲罪,豈不是冤枉,你瞧萬歲是什么意思?”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臨成連連點頭表示贊同,“不過也該他的,誰讓他是靖南王的人,南面兒三位藩王本身就傭兵自重,再加上福建的水師,那還了得,朝廷多早晚都不會放過他,海倭不過是懲辦他的由頭罷了?!?/br> 話到這里,爺倆意興大發(fā),斟酒對飲,夸夸其談,把眼時下的局勢又分析點評了一番。 大邧建朝數(shù)十年,歷經三代宗主,當年邧兵入關時,遼東總兵吳仲全,蓋州衛(wèi)指揮耿之讓,錦州都統(tǒng)尚書平受降于邧,身享從龍之功,高不可沒。 國初,邧廷晉封吳仲全為平西王,兼轄貴州,永鎮(zhèn)云貴,晉封耿之讓為靖南王,鎮(zhèn)守福建,晉封尚書平為平南王,鎮(zhèn)守福建,自此授命三人各自封藩為王,世代承襲。 “……景隆十六年,那會兒先帝爺在位時,外蒙準噶爾叛亂,三位王爺個個兒躲清閑,遲遲不肯出兵,臨了還是泰安公主出降平西王世子,朝廷才終于獲得三省的援助,打那回起,兩邊就弄蹭了,朝廷意識到養(yǎng)虎為患為時已晚,仨爺?shù)慕罟莾涸玳L硬實了,收拾起來滿不是那么容易。” 廖士林稱是,“不過當今萬歲爺也不是混事一兩天的“雛兒”,別忘了吳仲全是怎么栽了的?!?/br> 湛湛聽得糊涂,忍不住問:“平西王不是先帝大行,回京吊唁時,突發(fā)舊疾薨半路上了的嗎?怎么聽您這意思,還有外篇兒似的?” 臨成沖著她樂,滿臉的得意,“難得撞見你四六不懂的時候,官面兒上那么講,你還就真信吶,你想啊,一個功高震主的異性藩王,朝廷留心要辦你,背后什么手段使不出來。瞧人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