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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冥神教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我知道他們都在用余光掃視我,只是沒人敢說。弄玉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萬沫昂。萬沫昂抓起桌上的灰燼在手中揉捏了一下,然后灑在土黃色的墻上。不過多時,那上面就出現(xiàn)一排黑色的字:出水芙蓉朝嬋娟,未在虛無縹緲間。這就是后兩句。加上蘇姚給的上聯(lián),四句連在一起便是:杜鵑聲聲杜鵑開,鳳凰涅盤不復再。出水芙蓉朝嬋娟,未在虛無縹緲間??蛇@要人怎么猜?從這四句詩能找出什么線索?所有人都看著那幾行字沉思,也摸不出個頭緒。弄玉點點頭,轉(zhuǎn)過頭對萬沫昂說:「多謝前輩?!谷f沫昂有些懷疑地看著他:「你知道了?」弄玉微微一笑,說:「前輩告訴在下的,可是蓮香谷?」萬沫昂先是一愣,隨后驚嘆道:「我和姚兒出的題目通常是幾十個人苦思幾天幾夜才想出來的,沒想到梅影教主立刻就明白了。我這老蝎子活了幾十年,還從未佩服過什么人,這一回算是甘拜下風了?!古裰皇菧\笑著說:「多謝前輩,告辭。」然后就徑自走了出去,冥神教的弟子隨后離開。也不知道那個萬沫昂是怎么想的,稱贊這樣的人有什么用?他連「謙虛」和「尊重」四個字是怎么寫的都不知道了。不過弄玉的確厲害,別說他解得這么快,就算答案擺在眼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猜出來的。一想到這,我不知怎的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臉,微微嘆息,跟著他們走了出去。第二十一章蓮香幽谷一走出金沙毒蝎的洞xue,閔樓就頗有興趣地問道:「教主是怎么推出蓮香谷這個答案的?」弄玉擺擺手:「不過是文字游戲,不說也罷?!苟乙驗橐恢痹谒伎歼@四句詩,竟忘了自己和弄玉正僵得厲害,下意識脫口而出:「文字游戲?怎么解釋?」弄玉怔怔地看了我一眼,隨后又恢復以往的表情:「杜鵑聲聲杜鵑開的意思是鳥語花香。鳳凰涅盤指鳳凰從火中重生,為重火境,不復再指的就是不在重火境。出水芙蓉朝嬋娟指對月蓮,未在虛無縹緲間說的是不在虛無縹緲云間的地方。屏除了帶有蓮又在云間的采蓮峰,以及重蓮所在的重火境,帶蓮字的也就只有蓮香谷了,加上第一句有鳥語花香,正好對應(yīng)了這句話?!?/br>我聽得有些糊涂,低頭想了好一會才想開:「哦,原來是這意思。編出這樣文縐縐的題,練武之人根本沒法解……」可是一說到這,我就住口了——弄玉的臉上竟露出一絲別有深意的笑容。我心里直罵他是神經(jīng)病,笑這么詭秘做什么?這時閔樓突然哀怨地看著弄玉:「教主,人家也想聽你解答……」弄玉一下又變回了原來那副棺材臉:「我剛才說了?!归h樓還是不依不饒:「教主那是專門講給溫公子聽的,人家要聽教主講給人家聽……」一看到他那副故作嬌嫩的樣子,我的背上就像給無數(shù)螞蟻爬過般汗毛直豎。我朝天涯和小薰瞄去,他們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弄玉冷笑道:「我給你講墨梅銀針是怎么使用的,你說可好?」閔樓連連擺手,做出心驚狀:「屬下還是自己去琢磨這其中的原理好了?!?/br>看到他那副畏縮的樣子,我一時忍俊不住笑了出來,結(jié)果剛好碰上弄玉的視線——他竟然就這么毫不避諱地看著我的眼睛。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有些慌亂地將頭別了過去。◇◆◇從沙漠到蓮香谷要經(jīng)過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我不知道弄玉去那里是想做什么,只是隨著他們一起前行。沒多久就已至冬季,半路還下起了大雪,我們不得不在一個城鎮(zhèn)停下來,到客棧里歇息幾天。那幾日,弄玉都關(guān)在房里和天涯閔樓商議。我以為是什么機密大事,后來閔樓說了我才知道,峨嵋派即將舉行武道奪標大賽,向武林所有門派下了邀請貼,不論正邪皆可參加。每個門派的掌門人都可以帶上五至十個高手參加,最后按門派強弱來排兵器名次。弄玉打算去參加這次奪標大賽,已經(jīng)在提前做準備了。不過這是他的事,與我無關(guān)。六天后的清晨,大雪終于停了。我從客棧的床上爬起,走到房門前,天還是灰蒙蒙的一片,可我已經(jīng)沒了睡意。其他人似乎還沒起來,我穿好衣服看了看鏡子,撫著臉上那道已經(jīng)愈合卻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疤,嘆了一口氣,就朝外面走去。我站在客棧的院子中,看著南方最遠處幾家房子冒出的裊裊炊煙,一時失了神——不知道要走多少里路才是京師。我們將會越過京師,直接到達蓮香谷,所以也無法看到那個人了。我很想對他說一些話,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想說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很平淡,想說我不累,想說我有了朋友,閔樓和天涯。他們都是很好的人,雖然天涯很沉默,雖然閔樓偶爾會耍嘴皮子。我和弄玉也不再鬧矛盾了,和小薰的關(guān)系也不錯,你不用擔心我。謝謝你照顧我那么久,謝謝你讓我知道人間還有真愛。上次說了那么多過分的話,對不起。還有,我很想你。一想到你就會覺得痛心。你是不是也會偶爾想起我?雅文。我看著滿世界白茫茫的雪,輕輕呵了一口氣,一團團白色的煙霧就這么從口中飄了出來。鼻子涼涼的,我想我的鼻尖一定和以前一樣,一挨凍就變得紅紅的了。小二哥看到我,走過來和我笑著打了個招呼,又匆忙出去招待來吃早飯的客人。我跪在地上,用手指輕輕撫過地上的雪,所過之處皆留下一道小小的痕。我也不顧手是否會凍傷,掬起一團又一團的雪堆砌成一個小孩般大小的雪人,然后拿起地上的兩塊小石子放在它的臉上,就成了它的眼睛;我湊過去對它親了一下,它立刻有了嘴巴。哪怕皮膚都凍成了深紫色,手也早已沒了知覺,我還是開心的笑了。忽然間有件衣服加蓋在我的背上。我驚慌失措地轉(zhuǎn)頭去看,一個不小心,雪人的「眼睛」就掉了下來。那個人弓下身來撿起雪人的眼睛,將它放了回去。隨后他脫去自己手上的白狐手套,將我的雙手拉過去緊緊握在手心。我看著他,想將手抽離,可他握得那么緊,我?guī)缀鯖]有掙扎的余地。柔暖的溫度從如同一汪泓澄的春流,從手心汩汩流入了我的心底。是弄玉。他穿著白色狐裘披風,雍容華貴的狐尾毛和靴子上的絨毛隨著風輕輕抖動,泛出雪一般的光芒。在這樣純凈色彩的襯托下,使無名指上的黑色梅花看上去更顯妖異。或許是因為手心的溫度震顫了我的身體,我的肩胛竟不由自主地開始發(fā)抖。弄玉的眼中閃過一絲憐惜,他輕輕攬過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