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認錯的，血脈中有散發(fā)著他和路西的氣息，交織著光與暗。

“我不會放棄他的，你出去吧?！?/br>
闔上眼，耶和華的語氣異常堅定，根本聽不見任何相反的意見。

‘路西法就這么重要嗎，重要得超過了你對自己……’

見此反應(yīng)不由暗自嘆息，法則心懷無奈的退下了，畢竟上帝一旦固執(zhí)起來，那可是連天堂都可以作為棋子來舍棄的神。其實耶和華不知道，比起光和暗的平衡問題，法則明顯更在意從出生看到現(xiàn)在的創(chuàng)世神，要不然它也不會屢次在對方猶豫不定的時候充當(dāng)惡人。

九重地獄，萬魔殿。

路西法的臉色不怎么好看，冰冷的雙眸直視著來到他面前的紫色單瞳，任誰正在休養(yǎng)時喜歡被打擾，更不要說是他最討厭的法則。想想鴻鈞的經(jīng)歷就知道了，和鴻鈞關(guān)系極好的一氣也是相當(dāng)憤怒的，以身合天道，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是多大的榮耀啊，可惜這卻是犧牲了鴻鈞的未來。

持有造化玉碟就是擁有了成為道祖的資格，可誰知道這玩意是強迫認主的啊，除非死亡，就必須接受這樣倒霉的命運。

在一氣眼里，天道是冷血無情、把世界放在第一位的混蛋。而在路西法眼里，法則是推動他墮天、害他受盡苦難的鬼東西！

“真是稀客啊，我竟然在萬魔殿中看見了法則?！?/br>
沉郁的眼神微微收斂，路西法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像是吃驚又像是喜悅，映襯著傾世絕倫的容顏更添一份耀眼。繁復(fù)奢華的雙層袖袍垂落在膝蓋上，他伸手搭在了黑暗御座的扶手上，做出了一個相當(dāng)歡迎的態(tài)度，笑若春風(fēng)的說道。

“路西法，我無處不在?！?/br>
睜開的紫瞳有著和耶和華相似的情緒，那都是常年居高臨下養(yǎng)成的俯視態(tài)度，無悲無喜，卻多了極端理智造成的駭人威壓。

“真是無趣而失禮的回答，若你真的無處不在，又可知道我和耶和華之間經(jīng)歷了什么?！?/br>
看不慣法則萬事盡在掌握中的冷靜，路西法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仔細過濾了一下近期的事情，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值得法則出面的問題后，他敢保證這件事和耶和華有關(guān)，而且法則是在耶和華那邊沒有取得效果后才來找自己。

“……”

這事法則還真不清楚，就算它也無比想要弄清楚二者之后又發(fā)生了什么糾葛，奈何能力不足。畢竟耶和華和路西菲爾穿越的時空涉及多個主位面，不要說希臘神話和洪荒神話兩個世界，連魔法世界這樣的地方都因為時間線混亂而無法掌控。

“你討厭我?！?/br>
忽然，法則說出了一句不怎么相關(guān)的話。

“不，怎么會僅僅是討厭呢，我恨你啊，法則。”

路西法一怔，深深的看著面前的紫色單瞳，眼底壓抑著毛骨悚然的猙獰意味。本該當(dāng)一個凡人壽終正寢的葉銘，本該在輪回后返回洪荒的一氣，亦或是……本該不去墮天的路西菲爾，這些的痛苦經(jīng)歷怎么能讓他不恨。

“那么，你若是能讓耶和華活下來，我就自動抹殺意志。”

冷冰冰的嗓音恍若實質(zhì)的利劍，頓時驚得路西法都神色古怪起來。他之前也只是懷疑這里的法則很奇怪，沒想到對方挑明了自己有問題。一般來說，法則本身是沒有什么意志可言，但在長久的時間積累下還是會產(chǎn)生一定變化，比如說被鴻鈞影響到的洪荒天道。

“你產(chǎn)生了獨立意志，卻想要以此來換取耶和華的生命，我怎么不知道法則如此無私?！?/br>
譏諷的笑意一閃而逝，路西法忍不住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法則，“法則本就是為了世界才誕生的，如今創(chuàng)世神一意孤行走上險路，若是能夠阻止他，付出這些代價又算什么，不過是抹殺不合理的自己。”

紫色的單瞳好似一塊斂盡光華的水晶，深奧而神秘的波動讓路西法微微失神，那就像是所有修道者畢生追求的大道，倒映出他們心底最真摯的欲望。在法則呈現(xiàn)出來的單眸中，他好像看見了變化不定的世界，也看見了自己的身影是何其的渺小。

“你想化解我和耶和華的恩怨，想要用犧牲來為世界穩(wěn)定做貢獻？憑什么，你有什么資格插手！”

澀然的感覺像針扎般刺痛了眼，路西法勃然大怒的站起身，周身澎湃的黑暗神力便是最好的寫照。

“就憑你恨我，卻拿我無可奈何。你肯定也想過為什么耶和華非要你成為魔王，以他對你的寵愛而言，就算是換個熾天使也并非不可能，但他依然選擇讓你成為墮天的犧牲品，因為那半枚神格在你很早之前就被我封入了你的體內(nèi)，他無路可選！”

斬釘截鐵的話音剛落，一道折射出深邃暗光的神力爆發(fā)開來，卻跟穿透空氣一樣的穿過了紫色單瞳。法則沒有任何舉動冷眼旁觀，任由路西法被它刺激得紅了眼，只有把所有的傷疤掀開，才可以讓流膿的傷口徹底愈合。

“就算是這樣又如何！事情發(fā)生了這么久，我被他親手推下了天堂，舍棄了過去的所有，難道我還該原諒……”

“信仰也好，墮落也好，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br>
法則才不是愛上路西法的上帝，便冷酷的截斷了對方未說完的話，尖銳的話語直指人心。路西法的身體顫抖了一下，腦海中不有回憶起這些事情的經(jīng)過，似哭似笑的跌坐回了御座，一瞬間心灰意冷了起來。

他自己的選擇……

他自己做出的……選擇。

若是沒有信仰于上帝，自然就不會為墮天而感到絕望，若是沒有因為不忿而站在天使那邊，他又怎么會鬧到真正決裂的地步。路西法緊閉上雙眼，透明的淚水滑落眼角，不管是因為恨還是什么原因，都無法否認他是心甘情愿投入黑暗。

寧在地獄為王，也不愿在天堂為奴，豈不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不甘屈人之下罷了。

“我會殺了你。”

漆黑的眼瞳明明毫無殺意，就像一句惱怒之下的氣話，然而法則卻感覺到了其中濃重的壓迫感，那絕對是必殺的意思。它第一次感到了欣慰，用死亡讓路西法把不滿發(fā)泄出來，此行算是成功了。

“你去找耶和華吧，我等著你?！?/br>
留下了這么一句話，法則就和來時一樣悄然離去。

路西法怔然的看著落淚的自己，幾千年來何時這么失態(tài)過，為什么觸及耶和華時，他還是無法撇清他們的關(guān)系。如果這個世界可以斬三尸該有多好，那么他是否可以把所有的愛憎都放開，只做一個等待著末世到來的魔王。

待淚水都干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