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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淺衫趴在桌上緩和情緒, 她剛才又把傅忱氣走了, 她想瞞著一些事,可這些事在不斷重復地傷害傅忱。 干脆打開電腦開始碼字,早點完結,早點動手術。 陸淺衫碼到深夜, 最后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夢里光怪陸離,一會兒是父親陸單刻薄的嘴臉, 一會兒是陸麟赤膊拖著鋼筋揮汗如雨的樣子, 再一變, 是視頻里傅忱在商場搖搖車里流淚…… 翌日, 傅忱等到快上班陸淺衫也沒出來, 昨天不歡而散,陸淺衫現(xiàn)在不敢見人了? 難道不該是他晾著陸淺衫嗎? 傅忱一手拎著西裝外套, 抬起來看了眼時間, 目光在陸淺衫房間門停留了三秒,擰開防盜門,出門上班。 上次的車送修, 傅忱換了輛賓利, 結了婚要開更寬敞的車, 可惜陸淺衫臉副駕駛座都沒上過。 車子駛出小區(qū)大門,三分鐘后氣急敗壞地返航。 傅忱認命摁下上行電梯鍵, 習慣真是要不得,早上出門沒看見陸淺衫,連開車都無法安心。 電梯里, 傅忱在墻面里看見自己凌亂的額發(fā)和焦急的站姿。他走得有些急,襯衫領子開著,雙手搭在腰上,時不時看一眼時間。 陸淺衫還沒醒,傅忱拍了兩下門,里面沒動靜,一擰門把手,鎖著。 “陸淺衫?!备党绬镜?。 還是沒人應,他走到茶幾下取了備用鑰匙,開門發(fā)現(xiàn)陸淺衫趴在書桌上睡覺。 空調正對著她吹了一晚,傅忱心里有點不好的預感,他快走過去,發(fā)現(xiàn)陸淺衫小臉濕透,兩個眼圈連帶鼻子都紅通通的,嘴唇干燥發(fā)白。 傅忱連忙把陸淺衫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掌心覆在她額頭上,立刻感受到了不正常的熱度。 “陸淺衫,聽見我說話了嗎?”傅忱感覺自己身上吸附了一個熱源,他撥了撥陸淺衫亂糟糟濕漉漉的短發(fā),打電話叫人幫忙代課。 幸好他回來了。 “換衣服,去醫(yī)院?!备党腊殃憸\衫抱到床上,去衣柜里找了一套款式簡單的裙子,往頭上一套就行。 陸淺衫昏昏沉沉,在接觸裙子的那一刻,清醒了下,她坐起來:“我自己來吧。” 傅忱轉過身,“你可以嗎?” “行……我好了?!标憸\衫扶著額頭,費力地站起來。 傅忱一轉身,發(fā)現(xiàn)陸淺衫穿了一條寬松的米白色休閑褲,長度夠到腳腕,上身是雪紡無袖白衫。 陸淺衫的身高穿什么都顯得高挑而有氣質,因頭痛而輕微蹙起黛眉,一樹細柳扶風。 傅忱看了一眼被子里露出一角的鵝黃色長裙,沒發(fā)表意見——陸淺衫以為她把裙子藏在被窩里就萬事大吉了? 到了醫(yī)院,陸淺衫終于想起哪里不對,傅忱扶著他的時候,她抓過傅忱的手表看了一眼時間。 “你今天是前兩節(jié)課,還來得及……”盡管一直沒拿到傅忱的課表,陸淺衫就算頭痛欲裂也記得他的行程。 “請假了?!备党啦豢伤甲h,“你覺得我能放你一個人在這里掛瓶?” “我以前也一個人——”陸淺衫打住話頭,“兩瓶要一個多小時,你下課了再過來接我就行。” 傅忱扶著陸淺衫在點滴室坐下,把她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沒有感情道:“不缺錢,不上班?!?/br> 過程中,傅忱陪著陸淺衫上了兩趟廁所,出去給她買吃的買靠墊,除此之外,兩人靜靜地靠著,沒說其他的話,恍惚間有種相知相守的寧靜。 陸淺衫的手擱在傅忱大腿上,在傅忱看不見的角度,眼淚從一側眼角慢慢滑落,無聲無息,沒入鎖骨下的衣襟。 她想提前動手術了。 下月初,有個B市有個全國網(wǎng)絡作家研習會,后續(xù)有為期半個月的學習培訓,名額不多,網(wǎng)站推薦陸淺衫去。陸淺衫不想浪費和傅忱相處的時間,沒有答應。 擱現(xiàn)在她也不會答應,但是不失為一個現(xiàn)成的借口。培訓期正好是中考,按慣例傅忱要監(jiān)考三天,接著便是高中部的期末考,傅忱作為主科教師,沒有臨近期末請假的道理。 初版的電子邀請函她還留著,跟她的責編通一下氣,糊弄傅忱沒問題。 傅忱漸漸察覺到自己的薄薄的襯衣濕了一塊,他起初以為是汗,畢竟天氣很熱,后來發(fā)現(xiàn)是陸淺衫背著他默默流淚。 一點聲都沒有。 他更不知道,這個默默流淚看起來十分凄慘的表象下,陸淺衫正在思考如何瞞天過海動手術。 傅忱幫陸淺衫輕輕揉著太陽xue,點滴室里老人小孩都有,喧鬧哭聲間間斷斷。 這兩年來,陸麟上課,陸淺衫生病了是不是就是這樣默默一個人坐在這兒,等待點點滴滴漏盡,再一個人回去? 這樣的場景就足夠刺痛傅忱的眼膜,更別提其他的。 傅忱沒忍住問:“你以前就是一個人來?你弟弟以外的家人呢?” 陸淺衫虛握著的手微微一僵,答不對題:“沈玉有空的時候會陪我?!?/br> 陸淺衫出車禍的時候,沈玉正在鳥不生蛋的荒原里拍戲,處于完全失聯(lián)狀態(tài)。 沈玉一直為沒幫上陸淺衫而愧疚,從此陸淺衫大病小病她再忙也必定過來探望照顧。但事實上,沈玉那時候也不過是娛樂圈小透明,一沒背景,二不接受潛規(guī)則,艱難求存。一入圈讓她遇見靠譜的經(jīng)紀人,才慢慢走到今天。 那部戲條件極其惡劣,沈玉咬著牙拍了三個月,出來的時候一炮而紅,成為娛樂圈第一花,常盛不敗。 家人,很多時候,不以血緣衡量。 陸淺衫一直避免和傅忱談及家人。 情侶之間免不得要談及對方的故鄉(xiāng),因為有那樣的父母,陸淺衫慎之又慎地,連故鄉(xiāng)都不提。 怕傅忱對那里有興趣;怕傅忱和她的父母接觸,產(chǎn)生可能的厭惡情緒;怕傅忱認識到陸淺衫就是從那樣一個家庭出來的。 時至今日,陸淺衫依然害怕,并逐漸加深。 但陸淺衫不知道,很早很早之前,傅忱去過她家。在放出話“你不要后悔”的第二天,上一刻還西裝革履地坐在與秦薄言合創(chuàng)的公司,下一刻毫無預兆地買了一張飛往南邊的機票。 臨時起意,輾轉多次。 只是在他在盤山公交顛簸了三個小時、在吐得天昏地暗、定制西裝擠成皺巴巴的咸菜后,一無所獲。 那時陸淺衫手術結束第二天。陸單害怕不給女兒動手術鬧到警察局的事傳出去,無法立足,直接不回去了,和鄰居們說要舉家搬遷,到陸淺衫工作的地方享福。 …… 陸淺衫點滴完畢,傅忱把靠墊留給隔壁的老奶奶,一手拿藥一手扶著陸淺衫,他其實更想直接抱著,被陸淺衫強烈反對。 沒走兩步,體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