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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還有什麼意義?并非懦弱膽小,也非自賤自悲,只是真的生無可戀了。男人覺得,他需要銘記的一切都已鐫入血骨,而他還有些懷念的景色也皆印存心房,終於該是毅然行動的時刻。關好門窗,也找出那張寫有此處地址的紙條──身邊唯一留有大牛印記的東西,并藏在口袋里。來到這里後,廚房從未踏足過,這一次卻為了這種理由而進入,嚴斯謹頗覺諷刺,但此時也只是一逝而過的心情罷了。手沒有顫悠,筆直地探長後,嚴斯謹掌間的剪刀挨向陌生的燃氣皮管,只停頓一下後,大麼指與其他指頭便一同活動起刀鋒。第53章(完結(jié)倒數(shù))鼻腔間漸漸溢滿刺激的味道,嚴斯謹坐到沙發(fā)上,安靜地不動著,等待燃氣充滿整個密閉的空間,隨後帶走他所有的傷痛。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後,嚴斯謹感到頭暈目眩起來,心臟也強烈地悸動著,四肢越發(fā)無力。縱使此刻他後悔了,想要爬到門口,逃離這間滿是燃氣的房間,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眼睛仍能清楚地看到周遭的事物,往事也在眼前幕幕回放,在瀕臨死亡的時分,唯一能令男人感到遺憾的,是無法再瞧大牛一眼。最後相見的畫面,居然是定格在他無情的手將刀送入對方體內(nèi),而青年卻依舊微笑地對他說沒事。他欠大牛一條命,那麼現(xiàn)在就歸還給他吧?抑或是,他的內(nèi)心深處,極其渴望著找到大牛作伴?短暫的昏厥現(xiàn)象開始出現(xiàn),嚴斯謹再度清醒時,知道生命的氣息已在指間悄悄溜走,而他居然毫不畏懼。「老板!你在里面嗎!老板,是我,開開門!」遙遠的地方,竟然有再熟悉不過的喚聲傳來,頭已失力地垂落在沙發(fā)墊上,嚴斯謹微動眼簾,軟綿地哼一聲,「大牛……」他真的就要死了吧?去大牛所在的世界,嚴斯謹認為,既然都幻聽到大牛的聲音,那麼心臟停跳的那刻也快近了吧。「老板!老板!你在干嘛?快開門!」呼聲越發(fā)響亮了,甚至帶著氣急敗壞的狼狽,其間又夾雜著敲打門扉的響聲,嚴斯謹困難地喘著氣,眼珠已乏力到難以轉(zhuǎn)動,只能勉強調(diào)整頭顱,望向玄關。「老板!老板!是我,你在干嘛!老板!」瘋狂的吼叫以及反復的高喊愈發(fā)清晰,可嚴斯謹已來不及去探究那是現(xiàn)實或幻覺,只軟趴趴地倒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老板──」一聲響徹空際的嘶吼迸發(fā)後,嚴斯謹模糊的視野中,一抹人影赫然闖入,而他自己卻無法動彈半分。「老板!你……這是什麼味道?你竟然……」耳邊是焦急的言語,嚴斯謹感覺到,身體被摟進一個溫暖的胸膛,而枕在那柔軟上面的他,似乎來到天堂。「先到屋外去。」使勁撐開眼皮,從狹窄的隙縫中朝外窺視世界,嚴斯謹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與來人的胸腔貼合,而他已從沙發(fā)來到玄關的地板。「老板?你還好嗎?老板?聽得見我的話嗎?我是大牛啊?!挂驴郾凰山猓腥擞X得自己的意識正在逐漸回歸,卻仍有些模模糊糊。而對方不安地摸著他的臉,還用嘴湊上,為他渡氣一般。嚴斯謹費了一些力才挑開眼皮,「我……大、大牛?你,你怎麼會……」「老板?」男人的軀體臥倒在對方的胸前,而那日思夜想的面孔也在朝他露出鮮活的微笑,「老板,你怎麼會想不開?竟然開煤氣自殺?」「我……」嚴斯謹怔了一會,驚恐的眼再次瞪大,「大牛,你不是已經(jīng)……難道說我,我已經(jīng)死了,所以才會再次見到你?」「老板在說什麼???」手掌在他身上摩挲,若是施以安撫,青年寵溺的目光中滿是擔憂與後怕,「聞到味道的時候,我真的嚇壞了……等一下,老板,難道你以為我死了,所以才選擇……」「我……你沒死?」男人犯糊涂了,鼓動的心臟在困惑之余,更強烈地凝視著大牛──他以為已經(jīng)死掉的人。「我?我怎麼會死?哦,我明白了,老板一定誤會……」「我,我刺了你一刀,刺了大牛一刀啊……我希望能夠消失的是曾紐啊,可是卻也傷到你,大牛,我、我後悔了……真的,我不想刺傷你;你不能死啊……」男人的身體依舊軟綿,并不能使出大力,可感情卻強大到恨不得一秒內(nèi)傾盡,「大牛,對不起,真的……我不想傷害你,我不想……如果可以重來,我只希望、只希望能和你好好地過下半輩子……大?!?/br>眼淚滑出眼角,從男人的臉頰滾躺到耳鬢,透過氤氳的視線,嚴斯謹貪婪地打量著青年若有所思面龐,唯恐少看一會,對方就會消失。「老板,別哭、別哭……拜托你,別哭。我沒死,真的,聽我解釋,好不好?」男人并未點頭,依舊苦著臉注視青年。「那晚在超市,你離開後,在超市外面站了一會的傅憲進來了。你還記得他是誰嗎?」沒等男人回答,因怕對方太過傷心,青年只自顧自地加快闡述事實的速度,「他是唐妮的丈夫……唐妮她,前段時間在生產(chǎn)時失血過多離開人世了……傅憲很愛她,他認為我對唐妮的死負有責任就……在你走後,又刺了我一刀……」說到這里,一直失力又只顧流淚的男人才收回情緒,緊張地問,「他,他又……」「放心吧,傅憲他的情緒太激動,只是刺到我的肩膀而已……」「……可是,我後來問過警察,他們說你死了?!?/br>「我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昏厥;死的人……是傅憲?!乖~摟住男人的手緊了緊,「唐妮死了,他又以為他殺了人,就……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正好刺到自己的心口,救護車趕到也已來不及救活了。」「但是,我去過你家,你家的傭人說……」「嗯,我知道。抱歉,老板……那本雜志的事,就是那張照片,醫(yī)院里一直想拉我下臺的副院長利用唐妮的死,挑撥她父親唐教授,又用那種照片來影響我的聲譽,所以我們曾家在董事會的地位受到很大威脅,爸他暫時處理著;而我畢竟挨了兩刀,就一直呆在醫(yī)院休養(yǎng)……我正好回家,就有傭人告訴我你來找我的事,我擔心出現(xiàn)變故,所以就跟過來了……幸好我早就準備好這里的房子,在那張照片初上雜志的第一天,我就有了叫你暫時搬離超市避風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