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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陸不用抬頭已經(jīng)聽出來了,是蔣培文的聲音。他穿著短袖短褲,露出來的長胳膊長腿明顯白了不少。懷里還抱著一個哭唧唧的小崽子,估摸只有三四歲。邊上站著的女人年紀(jì)不大,頭發(fā)是時髦的卷發(fā),用一根粉白水晶發(fā)卡夾起來,一身湖綠的連身裙勾勒出苗條的身段,最多三十出頭。這兩人是蔣培文的后媽和小弟。“培文你回來啦?”鄭陸驚喜地笑了,用那只利索的腳去踢蔣培文的小腿。“嗯,昨天剛回?!标P(guān)于這個話題蔣培文當(dāng)著后媽的面不想多說。暑假的時候,他都會到溫州那邊去過一陣子。寒假也會去,但是春節(jié)還是要跟父親這邊一起過。“你鼻子怎么破了?哎呀腳怎么也腫了?又和承柏吵架了嗎怎么把頭發(fā)弄成了這個造型?承柏呢?”蔣培文皺起了眉頭問了一串問題,眼神在鄭陸身上溜了一圈。“下去交錢了。你干嗎來了?”鄭陸知道一時也說不清索性不多說,等有空再講給他聽。只是忍不住多瞅了幾眼蔣培文的后媽,很標(biāo)志的鵝蛋臉。發(fā)現(xiàn)女人也在看他,臉上是極淡漠的表情,似乎是個冷美人。大概因為家庭的原因,蔣培文不愛把朋友往家里帶,他家里人鄭陸也沒怎么見過。“我小弟手可能摔烏筋了,我和阿姨帶來看看。阿姨,這是鄭陸,去年在家里住過一晚上的那個。”蔣培文的阿姨微微地點了個頭,倒是一直撅著屁股趴在蔣培文肩膀上的小弟轉(zhuǎn)過臉來,睜著一對濕漉漉的黑眼睛,看了鄭陸一眼。蔣培文看鄭陸的樣子肯定是和人動了手了?!跋冉o我弟看手?!闭f著話拍了拍鄭陸的肩膀,抱著孩子抬腳進(jìn)了診療室,并一邊溫柔地哄小弟:“不用打針的,別怕啊,只要小弟說不疼不怕,哥哥晚上就和你一起睡……”看樣子蔣培文和他弟弟的感情挺好的,這倒有點出乎鄭陸的意料,畢竟這個孩子和他的母親一手破壞了蔣培文的家庭。小學(xué)的時候蔣培文多皮啊,淘氣地老師吹胡子瞪眼的,整天說他是吃了猴rou,然而自從父母離婚以后人就慢慢老成起來,仿佛認(rèn)定了自己已經(jīng)沒有了調(diào)皮搗蛋的資本,在一夜之間就轉(zhuǎn)了性了。小崽子一進(jìn)了診療室就開始哭,摟著蔣培文腳蹬手刨地往他懷里拱。mama反而只是站在邊上看著,跟個不相干的人似的。及至蔣培文把他的小手遞給醫(yī)生,小手脖子被胖大夫牢牢握住的時候,小崽子開始大哭,眼淚鼻涕一起流出來,并把小身子極力要貼到哥哥身上,閉上眼甕聲甕氣地大聲叫喚:“我不疼,嗚……我,我不怕……嗚……我不怕……”里面的兩位醫(yī)生都被逗樂了。蔣培文拍著小弟的頭,另一手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張紙巾給弟弟擦鼻涕,嘴邊是朵隱而不發(fā)的笑容。陶承柏是駕著云彩走的,踩著風(fēng)火輪回來的。醫(yī)院這個地方,像車站或者火葬場,就算你一輩子不去,它也永遠(yuǎn)不缺人。交錢的幾個窗口全排著長長的隊,把陶承柏直等得不行,交完錢急三火四地跑回來,直接走的樓梯。這時候哪怕是要背著手一階一階蛙跳著上來,估計他也沒有耐心等電梯了。陶承柏一陣風(fēng)一樣刮回來,然而到了鄭陸面前又風(fēng)停息止了,正張嘴要說點什么,抬首看到了屋里的蔣培文。于是進(jìn)去和蔣培文扯了兩句閑話。陶承柏看看他身邊的人,三言兩語的也不多聊。轉(zhuǎn)身出來往鄭陸身邊一蹲,拉著鄭陸的胳膊環(huán)到脖子上,背上人就上了樓。及至兩人別別扭扭地拍完了片子,回了家,天已經(jīng)晚了。鄭媽一邊做飯一邊不時冒到客廳里教訓(xùn)兒子:凡事就不能忍一忍,讓一讓?明知道打不過還要動手,就不能忍到車站再動手嗎?不知道承柏會去接你???沒腦子的東西。年齡都長到狗身上了。還有你,鄭媽又隔空指了指陶承柏,你就慣著他吧,脾氣都能戳天了,哪有這么當(dāng)哥哥的。鄭陸閉著眼躺在沙發(fā)上,雙手枕在腦后,把傷腳擱在陶承柏大腿上,另一只腳搭在沙發(fā)背上。陶承柏握著一袋冰,耐心十足地擒著勁兒給他敷腳。兩人一聲不吭隨便鄭媽唾罵。陶承柏忽然轉(zhuǎn)頭說了一句:鍋里是不是糊了?鄭媽插著腰正罵得得勁,一吸鼻子,忽然哎呀一聲一溜小跑著進(jìn)了廚房。陶承柏以鄭陸腳傷了晚上沒人照顧著上廁所為由留了下來。其實之前兩人在誰家里都是隨便睡的,有時候能在對方家里一睡好幾天,哪里需要說出個一二三來。現(xiàn)在留下來還要自己找由頭,所以說兩人別扭著呢??墒沁@別扭又是如此與眾不同,嘴里別扭著,身體別扭著,可是心里不別扭,像喝了蜂蜜水似的,又是甜絲絲的又是軟綿綿的,又是晃晃悠悠的又是飄飄蕩蕩的。鄭連山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晚上十點了。一進(jìn)門就見兩小子在客廳里不聲不響地坐著,也沒有看電視,也沒有說話,只開著一盞壁燈,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爸!”“叔!”兩人一人一聲,吝嗇地狠,說話要上稅一樣都舍不得多吐一個字。其實是看出鄭連山醉了,不想招惹他。鄭連山喝多以后一改平日作風(fēng)就是個大話簍子。鄭連山醉了。鄭連山幾乎是每天一喝。不是他嗜酒,而是請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下屬單位的,銀行里的,建筑公司的頭頭腦腦,各種走關(guān)系辦事的,有時候真是推都推不過來。更有很多人上趕子往他手里頭送錢。但是他在錢上從來都是非常謹(jǐn)慎的,多少人倒在了一個貪字上面,到時候再后悔就晚了。因而他在錢上對鄭陸管束的要嚴(yán)一點。鄭陸雖然脾氣是不好,但是跟他爸從來不大小聲,很服管,因為知道自己老子是真有本事,說的話也都有理。鄭連山往客廳轉(zhuǎn)了一圈,看到了陶承柏手里頭的冰袋子,里面的冰已經(jīng)快化光了,然后他頭腦有些不靈活地反映過來:兒子腳傷著了。又到廚房里轉(zhuǎn)了一圈就上樓了。在下面隱約地聽到了上頭吵嘴的聲音。截頭去尾地能聽到兩三個字,組不成完整的句子。過了一會,鄭連山氣色不善地下了樓,進(jìn)了客廳,對著陶承柏后腦勺就是一巴掌,又對著兒子翹在沙發(fā)背上的腳底板啪啪好幾下,兩人被拍得都是一聲不吭,鄭陸牙疼似的吸了一口氣。鄭連山把自己往邊上的單人沙發(fā)里用力一摔,西裝外套已經(jīng)脫掉了,襯衫的扣子也開了兩個。他稍微欠了欠屁股,從西褲口袋里掏出煙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亟o自己點上,完全看不出來是喝醉酒的人。狠吸了一大口,吐出一條直直的煙線,食指夾著香煙隔空點了點兩人的腦門,正要說話,忽然一點煙灰掉下來,他條件反射趕緊地伸手去接住,一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