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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自身難保,朝他投來一個愛莫能助的眼光,轉(zhuǎn)身趕緊去追他的meimei。 白錦繡走到車邊,揉著自己剛才被他攥得還有點(diǎn)發(fā)疼的手,低聲埋怨。 邊上沒有路燈,天色也暗,聶載沉看了眼身后,見無旁人,握住她的手,輕輕替她揉了下,低聲道:“怪我不好,剛才太大力了。我是怕你又跑進(jìn)去,萬一挨打?!?/br> 他想起來剛才一幕,還是心有余悸。 白錦繡哼道:“她要是打我一下,我就打回十下,一百下。我痛,她比我更痛。反正也不吃虧,有什么關(guān)系!” 聶載沉搖了搖頭,打開車門推她進(jìn)去:“好了好了,先回家吧?!?/br> 晚上回到家中,張琬琰自然沒回來,阿宣也去了張家,白鏡堂大約也跑去妻子娘家,白家只剩他兩個人。 兩人洗過澡,一起上了床,躺在枕上。 聶載沉閉著眼睛,想著自己的心事,忽然聽到她自言自語似地說:“男人是不是都像我大哥這樣,沒良心,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對他好?” 聶載沉睜眸,轉(zhuǎn)過臉,見她也閉著眼,似有感而發(fā)。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說:“我不會像大哥這樣的?!?/br> 白錦繡睜開眼睛,轉(zhuǎn)臉看著他。 聶載沉和她對望了片刻,柔聲道:“你昨晚都沒睡好,今天還這么折騰,累了吧?你睡吧。” 白錦繡翻身對著他側(cè)臥,兩人就變成了面對面,相互凝視著對方的眼睛。 誰也沒再說話了。 慢慢地,也不知道是誰先靠向誰,兩人的臉,最后在枕上碰在了一起,溫?zé)岬暮粑嗷ザ芍念~頭抵著她的額。 白錦繡忽然仿佛害羞,眼睫毛顫了下,垂了眼眸,慢慢地閉上了她的眼睛。 聶載沉高挺的鼻梁親昵地蹭了下她的臉頰,張嘴,輕輕含住了她的唇。 臥室里靜悄悄的,窗簾低垂,只有柔和的燈光,以及兩人發(fā)出的恍若交纏在一起的呼吸和心跳聲。 ☆、第 76 章 白鏡堂昨夜后來趕去張家,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最后深夜一人垂頭喪氣歸來。今早的飯桌上, 他對meimei陪笑臉,恭維她最近越來越漂亮, 說想要什么自己送給她, 再次希望她能開口替自己在她嫂子面前說話, 卻遭meimei的冷臉相對,說:“大哥,我張嘴就只會叫大嫂和我一道去歐洲,別的話我嘴笨說不來。玩?zhèn)€一年半載怎么了。反正平常大嫂那么大一個人站在大哥你跟前,我見大哥眼睛里也沒看到她,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br> 白鏡堂訕訕地笑。 就在昨夜之前, 他還是家有賢妻稚子、外有紅顏知己并且完全能夠發(fā)展成為進(jìn)一步關(guān)系以彌補(bǔ)舊日情感遺憾, 又事業(yè)有成呼風(fēng)喚雨春風(fēng)得意的名門公子。不過一夜之間,妻子帶著兒子回了娘家, 他吃了人生第一個閉門羹,曾被他在心里高高供起的白月光好似個被捉住了洗掉臉上脂粉的半老徐娘, 想起來就是柳氏狂怒失控面目走形的一張不再年輕的臉, 年少留給他的美好記憶徹底毀了,不止這樣,現(xiàn)在他的meimei也對他愛理不理并且看著仿佛時刻準(zhǔn)備要對他落井下石,唯一還愿意和他說話的妹夫顯然夫綱不振,迫于meimei的yin威,并不敢為他發(fā)任何聲音。白鏡堂深刻地感到自己被孤立了, 他仿徨又焦慮,對這種局面束手無策,今天又有生意上的事,最后只得心事重重地出了門。 聶載沉親眼目睹著發(fā)生在自己妻兄身上的這一系列從峰頂?shù)舻焦鹊椎纳羁套児?,同情之余,在他的心底里,未嘗不是沒有慶幸之感,甚至有些因他人之禍而令自己得福的竊喜。 上次她深夜不歸徹夜狂歡,他在內(nèi)心深處暗暗活躍著的嫉妒憤怒自憐自艾等等陰暗情感的驅(qū)動之下,把她強(qiáng)行弄回家還和她做了已經(jīng)停了許久的親密事,他原本感到十分暢快,因?yàn)樗耐耆樂?,在她面前,心里甚至生平第一回生出了一種她已臣服于自己強(qiáng)有力的雄性主導(dǎo)權(quán)的感覺,往后兩人關(guān)系或能破冰,誰知第二天她就翻臉不認(rèn)人,證明了昨夜一切都不過是他的錯覺。聶載沉感到迷茫而尷尬。就在他猶如彷徨在十字街口不知該如何繼續(xù)走下去的時候,他的妻兄不失時機(jī)地搞出了這樣一樁鬧劇。 因?yàn)閯e人的錯誤和痛苦,他因禍得福了。不但事發(fā)當(dāng)晚就順順利利地勸住暴怒的白小姐,順便跟著她回了家,一夜之間,兩人又變得親密無間了,她仿佛也徹底忘記了他向她道歉表白那夜,她對他說過的那些令他傷心又無解的無情言語。 聶載沉小心翼翼地守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不敢在她面前提半句,暗暗希望她已經(jīng)忘記了她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但是早上飯桌上,她對白鏡堂說的話,一下又提醒了聶載沉,也打破了他因?yàn)樽蛞苟龅囊唤z幻想。 她還是原來的樣子,下了床就不認(rèn)他了。她還是要去歐洲,離開他一年半載。 聶載沉自然不會自私到強(qiáng)行去阻止她追求她的理想和快樂,他也沒這個本事。但聽到她用這樣隨意的口氣談及兩人即將分開的日子,他五味雜陳,飯忽然就吃不下了。心里是種猶如深閨怨婦似的,不能說的感覺。 要是真的一年半載見不到她,他會想她,每天都想。 但她很快就會把他拋在腦后,拋得干干凈凈。他知道。 早飯后,聶載沉送她去了工廠,隨后轉(zhuǎn)道回到司令部的時候,思緒還有點(diǎn)沉浸在自己即將到來的分離里,但很快,秘書官送來的一份電報(bào),立刻驅(qū)散了他腦海里的雜念。 局勢發(fā)生突變。南府為大局考慮,愿意有條件地退步。北京將要取代它,和平地成為新的唯一的合法政|府。 北府不日遣一吳姓特派員南下,聽取地方意見與建議,共議成立新政府的事項(xiàng)。 這個看起來突然而至的消息,實(shí)際卻早就有跡可循了。 清廷覆滅,新舊交替的劇烈變革里,實(shí)力是唯一的指揮棒。因?yàn)橹髁x和理想而成立的南府,雖然眾望所歸,被人寄予厚望,所有人都熱切地期盼著它能化腐朽為神奇去治愈這片土地的沉疴固疾,但從它誕生的第一天起,它就先天不足,人心不齊,充滿了各種妥協(xié)和退讓。 這樣的結(jié)果是個必然。聶載沉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他也在等著這一天。但當(dāng)這一天真的變?yōu)楝F(xiàn)實(shí),他還是感到了一絲迷茫和失落。 從清廷舊壤里滋生出的這個北府將會是個什么樣的政府,可想而知。 他沒法不顧慮,自己和許多像他一樣的人曾少年熱血追尋著的理想,或許會因?yàn)檫@個變故就此折翼,成為曇花一現(xiàn)的烏托邦。 “司令,這里還有一份發(fā)自北京的給司令您的私人電報(bào)?!?/br> 秘書官又恭敬地遞上來一份電報(bào)。 聶載沉接過,展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