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躬了躬身,道了聲別,轉(zhuǎn)身匆匆跟上,護(hù)送小姐回城。 到了家里,小姐說累,自顧回房歇去了。劉廣目送她身影消失在走廊里,轉(zhuǎn)身就去書房見老爺。 白成山坐在桌后,手里舉了本書,戴著副老花鏡,正對燈翻著。 “老爺,是真的!我跟出城,親眼所見,沒有半分虛假!小姐晚上是去找聶大人了,兩人約在營房后頭的那個林子里,好上了?!?/br> 白成山沉吟了片刻,問:“你真的看清楚了?會不會是繡繡主動?載沉應(yīng)該沒那個意思吧?” 劉廣回想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搖了搖頭,又有點難以啟齒:“老爺,我看清楚了,我就是說不出口……” 白成山面露惱色,啪地扔了手上的書?!澳憧吹绞裁?,就給我說什么!” 劉廣只好道:“老爺,先是小姐跑向聶大人,然后聶大人把小姐抱了起來,壓在樹上親嘴……還親……” 他老臉發(fā)熱,實在說不出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 白成山一動不動。 劉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小心等在邊上。過了一會兒,白成山說:“你去,把繡繡叫來!” 劉廣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要走,忽然聽到白成山又道:“等一下!” 他停步。 白成山沉默了片刻。 “先不要叫繡繡了。你再出城一趟,現(xiàn)在就去把聶載沉給我叫過來!” 他慢慢地摘下眼鏡,一字一字地說道。 ☆、第 24 章 巡防營后營那間不大的平房里, 沒有燈火,屋中昏暗, 年輕軍官的身影, 如巖石般凝重。 聶載沉從林畔歸來后,就一直這樣靜靜地等待, 如和這深夜融成了一體。 亥時末, 當(dāng)所有人都沉浸在夢鄉(xiāng)中時,哨兵再次過來了, 給他帶來今夜的第二個口訊。 白家那位名叫劉廣的管事,剛剛匆匆趕了過來,說有事要請聶大人立刻進(jìn)城。 該來的,還是來了。從那日他沒能斷然拒絕她的一刻起, 這最后的結(jié)果, 就是注定了的。 他躲不開的。 誰叫他碰見了白家的那個女兒。 要怪,就怪自己。 聶載沉緩緩地站了起來, 打開門, 走了出去。 他的步伐起先還帶了些沉重與遲滯,但很快,他就邁開大步,朝著大門走去。 劉廣請他上白家馬車, 隨后自己也上來,和他同坐一車。 他的態(tài)度看起來和平常差不多,臉上帶笑,只說老爺請他過去, 有事要議,此外別無多話。在他的臉上或者眼神里,并不見半點不滿或是帶了鄙視的意味,只不過這一路上,車廂中靜默得異常,誰也沒有說話,半路劉廣甚至還閉目假寐了起來。直到最后,馬車入了城,停在白家大門之前,兩人下了馬車即將進(jìn)去時,他才用充滿同情和不解的目光看了眼身邊這個原本有著大好前程的年輕人,遲疑了下,靠過來低聲說:“聶大人,我看你不像是個沒分寸的人,但你畢竟年輕,一時犯錯也能理解。出了這樣的事,等下到了老爺?shù)拿媲?,你千萬不要執(zhí)迷不悟再惹老爺?shù)呐??!?/br> 他頓了一頓。 “男兒當(dāng)以事業(yè)為第一。有了事業(yè),別的日后什么沒有?我是為了你好,才提醒你一句。” 他說完轉(zhuǎn)身,匆匆上去拍開了門。 聶載沉停在白家大門前的左右兩只石獅中間。他微微抬頭,望著正中那幅高聳而闊大的門楣。 這個時辰,白家其余下人早已入了睡夢,偌大的白府,只有白成山書房的方向還亮著燈火。 劉廣很快將他帶到門前,叩了兩下,不待里頭應(yīng)答,伸手輕輕把門推開,等聶載沉走了進(jìn)去,又將門閉合,自己守在附近的走道之上。 書房里燈火明亮,白成山正襟危坐,面罩嚴(yán)霜,和平日慈和的那副模樣大不相同。他的兩道目光猶如利刃,射向走進(jìn)來停在自己面前的聶載沉,冷眼看著他向自己彎腰行禮,開口就問:“聶載沉,你真的動了我的女兒?” 聶載沉慢慢地站直身體,沉默著。 白成山心中怒氣翻涌。 他老白家從小當(dāng)寶貝養(yǎng)大的嬌囡囡,要不是女大當(dāng)嫁,做爹的恨不能留在身邊養(yǎng)一輩子,現(xiàn)在竟然被一個沒名沒分的外來男人給染指了!這叫他這個做爹的怎么能忍? “好啊,好啊。”他冷笑點頭,“自你來后,我白家雖也有欠周之處,但我捫心自問,對你也算禮遇,更是信任于你,寄予厚望,你竟然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 對面的這個年輕人卻依然沉默著,沒有半句辯白。 白成山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上去先給他兩個大耳刮子。桌下手心里的兩枚鐵蛋子滴溜溜飛快地轉(zhuǎn),片刻之后,他才慢慢平復(fù)下了起先的怒氣,說:“抬起眼來,看著我!” 聶載沉抬起了原本望著腳前地面的視線,望向?qū)γ娴睦险摺?/br> “小子,我白成山到了這把年紀(jì),什么魑魅魍魎沒遇見過?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何況你這種毛頭小子。你肖想我女兒,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怪你。我只問你,我女兒是怎么和你好上的?她是不是和你說了什么?你要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你趁早告訴我,我不怪你。要真是我女兒的不是,我白成山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br> 他說完,逼視對方,面容不怒自威。 書房四方而軒闊,但是在這一刻,空氣卻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給擠在了一起,壓向立在中間的聶載沉。 一道汗水,沿著他的臉龐滾了下來。 他緩緩收緊五指,捏著手心,低聲道:“全是我的不是?!?/br> 書房里死寂了片刻,白成山啪的一下,將手中的鐵蛋子重重拍在了桌面上,猛地站了起來,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劉廣的話語之聲:“哎……小姐,你別進(jìn)去……” 他話音未落,就聽一陣腳步聲奔到了門前,門被人一把推開,白小姐邁步跨進(jìn)門檻,徑直奔到了聶載沉的身前,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后,對白成山道:“爹!你為什么瞞著我把他叫了過來?” 她回家后,先回了自己的屋,知道劉廣一定會把今晚的所見報告給父親,所以一直在屋里等著父親叫她過去,左等右等,眼看快半夜了,父親那邊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這才覺得不對勁,趕緊過來看看,剛才走到這里,看見書房燈亮著,劉廣站在門口的走道上守著,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姜還是老的辣,沒想到老父親竟舍近求遠(yuǎn),不問自己,先審起了聶載沉。 她真真是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趕緊沖了進(jìn)來,看這樣子聶載沉似乎還沒把自己給賣掉,這才松了口氣,擋在他面前來個先發(fā)制人。 白成山站在桌后,目光從女兒的身上轉(zhuǎn)到那小子的身上,再從那小子的身上轉(zhuǎn)到女兒的身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