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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鴻絲毫沒有介意她的態(tài)度,依然笑道:“我到了后,除了頭天晚上碰到你的那一面,就一直看不到你人。這會兒好不容易遇到,所以就上來了,想和你敘敘舊?!?/br> 白錦繡連敷衍都懶的做了。 “顧公子,咱們既不是正經(jīng)的同窗,也不是往來的朋友,只不過從前見過幾面罷了,有什么舊可敘?我要回房休息了,您自便。” “還有,以后請叫我白小姐?!?/br> 她轉(zhuǎn)身就走,身畔卻過來一只手,微微地?fù)趿讼?,攔住了她的去路。 白錦繡停步:“這里是我家,你擋我的道?” 顧景鴻急忙收臂,歉然道:“錦繡,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確實,我不該未經(jīng)你同意就在你父親面前提出求娶,但如果能得到你的諒解,并接受我,那將是我莫大的榮幸。我發(fā)誓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我知道你在質(zhì)疑我對你求愛的目的,我不否認(rèn),我確實希望能得到你父親的支持,但除此,我對你真的是一片真心。這幾年我一直在等你,希望你能接納我,所以才有了這回的貿(mào)然求親之舉……” “姓顧的!我表妹都說了,讓你自便,你沒聽到?還不滾——” 就在這時,花廳口又傳來一道帶了怒氣的吼聲。 白錦繡轉(zhuǎn)頭,看見表哥明倫竟也來了,正朝著顧景鴻沖了過來。 他平日白凈的臉孔此刻紅彤彤的,眼睛仿佛充血,朝著這邊沖過來時,步伐踉蹌。顯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明倫的酒量很淺,白錦繡是知道的。此刻怕是喝醉了。 “表哥,你別亂來!” 白錦繡怕出事,急忙上去阻攔。明倫卻一反常態(tài),從頭到腳,再不見半點平日翩翩佳公子的模樣。他惡狠狠地盯著顧景鴻,掙脫開白錦繡就撲上去,一拳搗了過去。 大約是事發(fā)突然,顧景鴻竟沒閃避開,側(cè)了下臉,恰被明倫一拳打中側(cè)顎,唇角便破了皮,一道血跡立刻滲了出來。 明倫緊緊握拳,繼續(xù)又要打,這回被顧景鴻一把抓住了手臂。 顧景鴻喝道:“明倫公子,我勸你還是理智些為好!剛才那一拳,看在錦繡面上,我不和你計較。你去休息吧!” 明倫滿腔的失意和怒氣,此刻終于借酒發(fā)作,對上了奪走自己心愛表妹的仇人,就這么區(qū)區(qū)一下,又怎么能解? 他赤紅著雙眼,拼命地掙扎,奮力想要掙脫。 一個是軍隊里的孔武軍官,一個是素日舞文弄墨的書生。憑著明倫的力量,又怎么搏得過顧景鴻?他掙脫不開,怒火沖心,也全然不顧形象,干脆俯身,用盡全力低頭猛地撞了上去,憑著自己的體重,終于將鉗制著自己的顧景鴻給撞翻在了地上,手臂一獲得自由,人就跟著撲了上去,死死地扭住不放。 以顧景鴻的身手,即便剛才沒有防備吃了一記,現(xiàn)在想要制住沒有章法只打亂拳的明倫,應(yīng)當(dāng)不是難事。但或許是明倫發(fā)著酒瘋,又不要命似地在搏,顧景鴻一時也無法完全將他壓制住,兩人便滾作一堆,一下撞倒了靠墻的一只花樽,花樽從架子上掉落在地,“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這邊正亂,那頭阿宣不知道從哪里突然鉆了出來,瞪大眼睛看著,激動萬分,興奮地跳,握拳高聲嚷著“奮力”“奮力”——也不知道他是在替明倫還是顧景鴻或者兩人同時吶喊。 變故發(fā)生得實在太過突然,這里還是外堂,隨時有人經(jīng)過。白錦繡原本不想驚動旁人,卻是無力回天。自己根本就叫不停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男人,花樽的碎裂聲和阿宣的吶喊聲很快就引來路過的白家下人,又立刻叫來白鏡堂。 白鏡堂大驚,匆匆趕來,和劉廣等人一道終于將明倫架開。白成山和一些客人很快也聞聲而至,見狀,無不吃驚。 將軍府的公子明倫勢若瘋虎,和平常樣子判若兩人,但除了身上衣衫有些皺,人倒看不見什么損傷。 反觀總督府公子顧景鴻,唇角不但破皮,還見了血。 孰是孰非,顯而易見,且明倫被白鏡堂架住了,還是不肯服輸,依舊嘶聲喊著“顧景鴻你搶走我的表妹,我和你誓不兩立”之類的醉酒胡話。眾人無不面面相覷。 白成山立刻叫人把明倫送下去休息。 明倫終于被強行送走,場面這才平了下來。 白鏡堂上去,察問顧景鴻的傷勢,又代自家表弟向他賠罪。 顧景鴻十分大度,正了正衣帽,自己擦去嘴角的血跡,不但沒有怨言,反而向白成山致歉:“剛才沒能及時與明倫公子化解誤會,以致驚動了白老爺和諸位,是晚輩的錯,請白老爺見諒?!?/br> 在場的人誰不知道他的身份,見他被將軍府公子尋釁受傷,不但大度忍讓,而且把過錯都主動攬到了自己身上,無不頷首。 白成山開口安慰了他兩句,隨即叫人帶他去處置傷口。顧景鴻說自己只是皮rou小傷,無關(guān)大礙,又請白成山回去繼續(xù)壽宴。這一場亂終于消去。 張琬琰早聞訊趕來了,送公公等人回去前堂后,將因為霎時就沒了大人打斗戲看而郁悶下去的阿宣趕去睡覺。 早在公公他們趕來之前,小姑就已進了后院,張琬琰知她是避了,但還是不放心,擔(dān)心消息要是傳開了,影響小姑閨譽,轉(zhuǎn)個身就匆匆將劉廣和老徐叫來,命他們吩咐下去,令下人出去了不許胡亂嚼舌。 可惜她的劃算失敗了。根本不用等到第二天,當(dāng)晚白家的壽宴還沒結(jié)束,關(guān)于將軍府公子和總督府公子為了白家小姐爭風(fēng)吃醋以致于大打出手的消息就傳出了白家大門,沒兩天滿城皆知,古城縣民茶余飯后,津津樂道。 明倫第二天酒醒過來,知自己昨晚闖了禍,雖心底依舊滿是遺憾和不甘,卻也十分羞愧。 兩家本是郎舅關(guān)系,十分親近,白成山對外甥向來也很好,鬧出了這樣的事,第二天非但沒有半句責(zé)備,反而留他再多住些日子。明倫自己卻是一刻也待不住了,向白成山和白鏡堂再三地告罪,當(dāng)天連白錦繡的面也沒再見,含羞帶愧,領(lǐng)著先前同來的下人匆匆離了古城回往廣州。 顧景鴻倒是極想再留下盤桓幾日的,白鏡堂也以主人的身份,開口極力邀他再小住些日子,但因廣州府還有要緊的事在等著,次日明倫走后,他也只能去拜別白成山,臨行之前,說父親和他會等著白成山的佳音。其余來賓也陸續(xù)踏上歸途。待送客完畢,白鏡堂因廣州那邊也有許多事情絆著,實在得不了閑,這里沒住兩天,也動身回了。 張琬琰原計劃是讓丈夫先回廣州,自己再留些日子的。至于阿宣,則是等暑期假結(jié)束了再回,這段時日就留下伴著祖父。 她是一心為著白家將來考慮,這才想著促成這門親事。她想好好再勸勸小姑。只要小姑愿意了,這門婚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