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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秒,趙泠抿唇:“讓奶奶接電話。” 那邊愣了一下,明顯慌了:“你奶奶都那樣了還怎么接電話?趙泠,你到底回不回來?你奶奶小時候可是最疼你了,別當(dāng)那沒良心啊……” 基本確定了。 應(yīng)該是沒什么大事。 可不知道會不會有什么小毛病。 人老了,總是或多或少有些毛病,不知道姑姑伯伯家能不能照顧好奶奶,讓奶奶不受委屈。 “趙泠?”見這邊不說話,那邊再次逼問。 趙泠抬腳,提起腳下的小石子:“我回不去。” “趙泠你這孩子怎么——” 那邊還要說些什么,趙泠徑直掛了電話。 嘈雜的聲音徹底隔絕在另外一個世界。 趙泠手插在口袋,心里悶悶的。 每次接完那邊的電話都是這樣。 像是喘不上氣來。 好像永遠(yuǎn)都無法擺脫過去。 有點想抽煙。 可這里是學(xué)校。 趙泠吐出一口氣,偏頭朝遠(yuǎn)處看去,試圖轉(zhuǎn)移情緒。 然后,不遠(yuǎn)處的樹下,趙泠就看到幾只小貓,軟乎乎的,躺在那里曬太陽。 趙泠頓了幾秒,抬腳朝那邊走過去。 - 謝逸課還沒下就去cao場打籃球了。 憋了一肚子火,卻又無從發(fā)泄。 這是唯一的辦法。 整整兩個小時,直到酣暢淋漓,再沒有半點力氣,什么都想不起來,才感覺好受了點。 他一手抱著籃球,一手拿著小半瓶水,一股腦澆在面上。 清涼的氣息鉆進(jìn)毛孔。 謝逸抬手抹一把水珠,隨手把額前的碎發(fā)撩上去,也不管被打濕有水珠掉下來的碎發(fā),懶懶散散的往教室走。 走到一半,不經(jīng)意的一瞥,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臨近學(xué)校廢棄教學(xué)樓的那顆榕樹下,她彎著腰,好像在逗貓。 - 趙泠蹲在樹下,神色難得溫柔。 她揉了揉三只小貓的腦袋:“給你們起個名字好不好?” “喵喵喵……”小貓褐色的眼珠盯著她,軟軟的叫著,像是在回應(yīng)。 趙泠唇角小小的抿了一下,透出一丁點笑意:“那你就叫小白,你叫小黃,你叫小花?!?/br> 盯著三只小貓的顏色,趙泠分別在它們額間輕點了一下。 小貓順勢蹭了蹭她的指腹。 有時候比起人來,趙泠更喜歡這些小動物,小時候她養(yǎng)過貓養(yǎng)過狗還養(yǎng)過小金魚,這些東西,比很多人更有人味。 她不知不覺放松下來,逗著三小只玩。 不知過了多久,腿都麻了,趙泠收了手,扶著樹干緩緩站起來。 離開前,她回過頭朝三小只揮揮手:“下次帶吃的過來看你們?!?/br> 三小只蹭著她的褲腳喵喵直叫。 趙泠笑笑,轉(zhuǎn)身走開。 傍晚的天際余暉淺淺,鋪了大半個天際,一望無際的昏黃,學(xué)校的廣播里放著一首有關(guān)成長的歌。 走著走著,笑意散下去,強(qiáng)行借助外物轉(zhuǎn)移的情緒重新涌上來。 心口忽然酸澀的要命。 想到奶奶可能生了病,但她自己卻不能回去看看她,心里就難受的要命。 眼眶不知什么時候發(fā)了濕。 不能這個樣子回去。 趙泠在廢棄教學(xué)樓邊停下,在樓前的臺階上坐了下來。 沒有人。 寂靜無聲。 空氣里只有風(fēng)聲。 她沒忍住,頓了半晌,從兜里摸出煙,抽了一支,點燃。 一縷煙從發(fā)絲間漫出的時候,一滴淚滴落在面前的地面。 趙泠咬著煙,緩緩抬手遮住眼,后背在空氣輕輕顫抖起來。 - 謝逸沒想到最后會看到這么一幕。 那么一向冷靜又堅韌的姑娘,趴在臂彎里哭的連身體都在顫抖。 不是沒有姑娘在他面前掉過淚。 可這是頭一次,見著姑娘哭,他心疼的一塌糊涂。 什么生氣啊,驕傲啊,面子啊。 不要了。 都不要了。 什么都不及她一滴淚。 她一哭,他心都像是跟著被揉碎。 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 ——他得過去,他得陪著她。 謝逸把籃球夾在手臂和腰間,沒有再遲疑,一步一步,朝著不遠(yuǎn)處的廢棄教學(xué)樓走去。 趙泠身側(cè),他坐下。 也不開口問什么,盯著趙泠側(cè)臉看了幾秒,摸出一包紙巾,遞到趙泠跟前。 這股氣息太熟悉了。 幾乎在他靠近的一瞬趙泠就猜出來了。 難堪。 窘迫。 想逃。 趙泠沒接紙,掐了煙,狠狠抹了一把淚,站起身來就走。 手腕卻被拉住,后面?zhèn)鱽碇x逸低低的聲音:“你確定要這樣回教室?” 到時候不僅謝逸看到她哭,全班人都會知道她哭了。 趙泠僵在原地,再沒往前邁一步。 謝逸扣著她的手腕,把人一步一步帶回臺階,按著她的肩把她按臺階上,扣了她的下巴。 修長的手指捻著紙巾輕柔的落在趙泠面部。 趙泠抬眸,對上一雙漆黑的桃花眼。 專注認(rèn)真的看著她的臉。 她發(fā)紅的眼睛和面上狼狽的淚痕全給他看到了。 趙泠呼吸滯了一下,偏頭去躲。 謝逸手沒動,眉間卻輕輕擰了起來:“躲什么?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 化妝的樣子,跳舞的樣子,抽煙的樣子,打架的樣子,笑的樣子,都見了過了。 “哭有什么?” 趙泠聲音啞著:“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 那樣的趙泠,看起來是冷漠的,瀟灑的,沒有軟肋的。 不想給任何人看到她真實的樣子。 只想躲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樣,就沒人能傷到她。 謝逸把她面上的淚擦得干干凈凈,又用指腹蹭了蹭她發(fā)紅的眼角才收了手,瞥一眼她沉默倔強(qiáng)的模樣,低低道:“沒什么不一樣,還是那么好看?!?/br> 還讓人格外心疼。 又說什么渾話。 趙泠掃他一眼,垂下臉沉默的蹭了下自己因為掙扎有些發(fā)紅的下巴。 “不過你怎么又背著我偷偷抽煙。”謝逸把紙巾揉成一團(tuán)塞進(jìn)兜里,掃了一眼趙泠手邊的煙蒂,順勢從兜里摸出一支棒棒糖剝開。 趙泠眼睛還紅著,唇間卻嘗到一股草莓味。 煙的苦味全沒了。 霎時,慢慢的化開的,全是甜。 酸澀的情緒莫名就散了幾分。 誰都沒再說話,就那么并肩坐著,看著余暉一點一點褪下去。 好半天,謝逸才看向她的側(cè)臉,突然開口:“趙泠,我認(rèn)輸了。” “什么?” “和好吧?!?/br> 不過是一天沒看她,沒跟她講話,他就已經(jīng)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