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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也還沒換,連場館門口想要攔住他的許凈也沒看見。嚴舒隱隱約約覺察出這些改變,透露出的不對勁,好像都是從四月份開始的。好像就是從那次安凌去當過畫室畫模,回來以后就開始改變了,可是他現(xiàn)在又摸不清安凌因為什么改變的。安凌前些日子一直被教練禁賽,說的好聽是什么王牌選手,留得底牌??墒聦嵕褪牵叹氈雷罱柧毜臅r候,狀態(tài)不太好,訓練的時候心不在焉。不準他上場,罰他禁賽。安凌一面覺得不舒服,一面心底又忍不住猜想,姓許的到底會不會來看他比賽,來了看到他沒有上場會不會失望,會不會以為他在躲他,可比賽都打到決賽了,他都沒看見許寧,他之前忍不住嘟囔,是不是個男的,嚇唬一下,說不準來看就真的不來,膽小鬼。直到今天后半場他上場,忍了一個多月的氣全都撒到了對方球隊隊員身上,球打的又快又狠,可他沒想到,他在投下一個漂亮利落的三分之后,卻一眼看到了許久不見的,半面身子還隱藏在走廊甬道陰影里的許寧,他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善芨杏X到許寧的心跳,是和他因為運動跳動格外急促的心跳一樣的頻率。所以一打完比賽,他就直奔這許寧去了,他抓住因為他突然出現(xiàn)有點嚇壞了的許寧的手腕,想著這個人怎么總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嚇一跳,看了一眼散場以后開始往門口走的觀眾,就徑直地向球員休息室大步走去,他的步伐很大,許寧跟的費勁,安凌抓的緊,手腕也很疼,可許寧眼睛一直看著拽著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一句話也沒有說。安凌覺得,這把他好像沒有上次那么緊張,握住第二次在手里的手腕,他忍不住緊了緊,又擔心著自己太用力會不會拽脫臼。他低頭假裝不注意地一瞄,頓時有點慌,他發(fā)現(xiàn)自己把許寧的手腕弄出好大一塊紅印,下意識地松了松,發(fā)現(xiàn)許寧一直低著頭跟著自己走,許寧之前因為安凌來找他不準他去看他,低沉了很久,也忍著一直沒有來看,直到今天他們打決賽,他想著場上那么多人,他偷偷站在門口,看一會就走,安凌看不見的。可沒想到直到后半場安凌才上,可一上場就那么帥,他就有點舍不得走。結果比賽一打完,安凌就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以為安凌要來揍他,嚇得眼睛都閉上了,可安凌只是拽著他一直走,還握著他的手,所以他一看安凌要松開了他的手,他就忍不住又往前送了送,結果正好被一直在低頭看他手腕地安凌抓一個正著。安凌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縮著肩膀,一副等著挨揍樣子的許寧,眼睛一直看著地上,白凈臉蛋上黑壓壓的睫毛看起來無辜又可憐。他知不知道自己的現(xiàn)在的表情和自己的氣質很不搭,這么怕自己怎么還總是往上湊,他怎么不明白學藝術的腦袋里一天想著什么呢。他快步進入休息室,把許寧帶進去,徑直進入了單人間的洗澡間,把門鎖上,把許寧按著門上,才挑著眉梢,看著許寧問。“姓許的,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叫你別來,你還來,你想干什么?!?/br>許寧的臉紅紅的,安凌越看越覺得許寧這個狀態(tài)怎么有點像暗戀他的那些小姑娘呢,老跟著他看他打球,一看他就有點害怕,還老跟蹤他,他一靠近點就臉紅,不過許寧雖然看起來漂亮,到底是一個大男生,他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刹徽撛趺礃樱故且欢↑c也不討厭這個漂亮到過分的男生,還總是忍不住想要逗弄他。“許寧,你不是喜歡我吧,我看你怎么一天跟那些暗戀我的小姑娘似的呢,動不動就臉紅的呢?!?/br>“他們怎么能和我比,他們根本不知道你好在哪?只有我才知道,我才知道?!痹S寧馬上反駁,只不過剛開始的時候很激動,聲音很大,說道后來就聲音越來越小,他閉著眼,手指在半空中摸索,好像在描繪安凌的身體,那只手離安凌的臉很近,近到安凌可以感覺到空氣中手的溫度。以及上面若有似無的顏料香氣。安凌忍不住笑起來,他好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許寧又知道些什么呢。但他還是笑著說,”那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說,我好在哪?”“好在你的肌rou線條啊,你把他們展示地那么漂亮,他們那么舒展,又流暢有力,我閉著眼都能畫出他們的?!?/br>許寧是一個十分沉溺于流暢線條美學的人,他從第一次從在畫室看見舒展著身體的安凌,就恨不得把這個人列為自己的擁有品,這個身體線條流暢有力的人帶回家收藏,日日觀賞。他從那以后就日日重新描摹那張作品。盡管在畫室里背景只是簡單的白墻,可安凌支起一條腿,腳踩在椅子的橫木上,另一條隨意搭在一邊,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恤,露出長長的手臂,一條搭在支起的腿上,纖長的手指隨意的垂著,另一只搭在另一條腿上,他眼神不知看向哪處,卻又叫人忽視不得他的目光,凌亂的短發(fā),下面是如大衛(wèi)一樣輪廓分明的五官,渾身圍繞著的那股叫人恨不得把一切獻給他的只為了讓他看一眼的那種氣勢,那是許寧自從五歲學畫以后畫得最好一張畫,可他舍不得給別人看,也不舍得掛起來,就藏在自己的畫夾里,有空的時候就拿出來看。安凌被許寧看起來理直氣壯的不得了的理由堵得啞口無言,許寧的氣勢反倒讓他說不逗許寧的話來,他本來想逗弄一下許寧,結果卻被許寧說這話的時的語氣撩了一下,他還敢直直看著自己的眼睛,安凌倒難得有點臉紅心熱,忍不住害臊的感覺。腳步聲和說話聲從走廊里傳來,有人打開了休息的門,安凌突然想起了隊友們還沒沖澡,要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他和許寧兩個人從一個淋浴間里出來,不知道玩笑又要開成什么樣,他倒是沒關系,不過就許寧這小臉皮不知道得害羞成什么樣子,他一下子抬起許寧的雙腿,夾在自己腰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許寧突然被安凌抱起來,失去了剛剛講話時的鎮(zhèn)定,眼神慌亂,不知所措地看向安凌。休息室里變得嘈雜,隊友們打鬧,說話的聲音可以清楚地聽到,許寧意識到他和安凌的處境,緊張地用那雙本來就水汪汪直反光的眼睛看著安凌,安凌用眼神安撫一下他,就認真聽休息室里的聲音。他聽到隊友在問嚴舒,自己哪去了,也忍不住放低了呼氣的聲音。“他一結束就走了,沒抓到,下次,下次我一定逮到他和我們一起?!眹朗孢吤撓潞?jié)竦那蛞逻呎f,他覺得安凌的事肯定不想讓隊里的人知道,就沒細說,岔開了話題,問他們一會去哪聚。大家被轉移了注意力,就沒人再問。逐漸有人走向淋浴間,開始洗澡,水流的聲音響起來。安凌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下,他貼在許寧耳邊,小聲說道,“別擔心,他們洗澡都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