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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陛下一走,垂拱殿中的官員頓時生出百態(tài),但幾乎人人都避著杜譽。錢商嘆氣,上前來扶起杜譽,杜譽苦笑。錢商要再勸幾句,福祿走來,恭敬道:“錢相公,陛下召您去崇政殿?!?/br>“是?!卞X商再拍拍杜譽的肩膀,“過幾日,我去你府中與你吃酒?!?/br>杜譽苦笑著搖頭:“你去陛下那處吧?!?/br>錢商又勸了幾句,轉身與福祿離去。福祿心中也感慨,左相與右相能相處得這般好,也就他們陛下能做到,只可惜這位左相不爭氣。錢商與福祿一走,徹底無人理睬杜譽。杜誠傻乎乎地跪在地上,猛地回神,想到自己什么也沒了,叔父卻只不過停職在家中歇息,陛下顯然是信叔父的,壓根不是那些人口中說的甚個陛下早就不滿叔父!他知道自己被當?shù)蹲邮沽?!他立即撲過來抱住杜譽的大腿,哭道:“叔爹爹,侄兒并非有心,實是——”鄭橋卻從一旁走來,嘆道:“杜大人??!”他打斷了杜誠的話。杜譽倒也未在意,依然苦笑:“鄭兄還是離我遠些吧。”他拱拱手,獨自離去。鄭橋擺出一副擔憂面孔,直到杜譽走遠,他不經(jīng)意地低頭,威脅地瞪了杜誠一眼。杜誠惶恐,立刻低頭。鄭橋卻不爽快。他是從前孫太后聽政時的右相,陛下親政后,他倒成了副相。他也不服,他與杜譽一同效力于孫太后,何以他降職,杜譽卻還做左相?!他這股氣憋了五年,今日總算出了一半!原本當鹽籍一事能拖杜譽下水,辛苦籌備一年有余,得人支持,在多處鹽場布局,好不容易陛下下令在楚州試驗,樣樣都考慮周全,結果殺死楊淵之人出了錯漏,居然主動攬下罪!他恨得很!陛下不痛不癢地罰了杜譽半年的俸祿,頂什么用處?幸好還有杜誠這個傻小子。他出宮回府,書房中立即站起幾人,笑道:“提前恭喜鄭相公了!”鄭橋笑:“哪里,還早著呢?!?/br>“杜譽這回再難翻身,即便陛下偏他,親生侄兒這般參他,那么多人看在眼中,他再也回不到左相之位。陛下要挑新的左相,自然是您了!”鄭橋嘴中雖謙虛,心中也的確這么想。不論是資歷,亦或年齡,杜譽下去,左相自然只能是他!他已等了五年!他暢快笑出聲,對那幾人道:“也多謝你們主人相助?!?/br>那幾人的頭頭趕緊恭維道:“哪里哪里,我們郎君向來欽佩鄭相公,往后還得靠相公提拔才是。”鄭橋大聲笑:“好說好說!往后只要有我鄭橋一日,你們主人為官之路定再無后憂!我定全心看顧!”幾人自是再表達謝意。鄭橋得意背手,漸漸斂起笑容,再道:“杜譽的侄兒已被陛下逐出京城,正好……”“相公放心,此人活不過三日,只要他一出東京城——”鄭橋心中最后一口氣也松了下來,并再度露出得意笑容。崇政殿內,錢商以為陛下是要與他商討杜譽一事。他剛起了個頭,趙琮揮手道:“錢卿坐,杜譽的事,朕心中有數(shù),這會兒要說的是旁的事?!?/br>錢商行禮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明義也知道,如今西夏與遼國皇室皆在內斗。”“正是,陛下是想介入其中?”他算是趙琮的半個岳父,又是聰明人,與他說話痛快得很。趙琮點頭:“你有何高見?”“陛下,西夏本就不足為懼,內斗之后,更是一盤散沙。反倒是遼國……陛下可曾記得,臣當初提到的女真?”趙琮自然記得,只是他有想法,暫時不愿公開,他沒法百分百相信每個人。錢商就沒有異心?錢商的女兒是錢月默,他善待錢月默的家人,卻也不是傻子,錢家男兒個個有好差事,他自然也要小心行事。錢月默一直無子,他到底急不急?趙琮也不想做個多疑的皇帝,但有些事情總要小心些。他面上也不顯,只是道:“朕自然記得,只是五年已過,女真連西夏都不如,壓根不是威脅。若是助遼國打它,豈非是幫遼國除盡障礙?更何況,如今大宋的馬匹大部分來自于西夏,遼國于大宋而言,重要性已不如曾經(jīng)?!?/br>錢商拱手:“是。五年前臣也未想到還能有今日,多虧陛下聰敏,能與西夏談下這比買賣。”趙琮僅微笑,他知道,很多人都在好奇他何以能夠談下這比買賣。其實很簡單,蕭棠當年成日里在王五正店吃酒不是白吃的。因當年李涼承約他在那家酒樓見面,他覺得無趣,只令蕭棠盯著,足足盯了兩年。后來還真盯到了來大宋出公差的西夏使官,趙宗寧立刻帶人將他逮住,不放他回國。打扮成漢人的西夏使官,鬼鬼祟祟,身上還帶著李涼承的另一個信物。只要大宋將他交給西夏,李涼承還能活?李涼承的大哥能生吞了他。這位西夏使官只能認栽,回去將大宋皇帝的條約說得天花亂墜,正爭奪皇位的大皇子原本也不是個能干的主,糊里糊涂便簽了下來。等到后悔時,為時已晚。且大皇子后來只盯著皇位,防著弟弟,再無心思在意這些。陰差陽錯,趙琮便與西夏談成了這筆買賣。也是這件事,令李涼承更佩服他,總想與他取得聯(lián)系,他卻懶得搭理。趙琮不覺得光彩,一直未與他人說。他不說,錢商自也不問,他仔細思索一番,鄭重道:“陛下若是過問西夏之事,陛下支持哪位皇子?若是過問遼國,陛下是支持太后、三歲的皇帝,還是其他皇子?”“你覺著如何?”“各有利弊。但依臣看,怕是支持遼國才是正理。太后,終究只是太后?!卞X商邊說,邊抬頭看他一眼。趙琮知道他的意思,就跟他們大宋一樣,太后始終名不正言不順,遼國的太后總有一天要被趕下去。“陛下,您若支持遼國皇子,將來他們都得感激您。趁機,咱們也能簽下與大宋有利的條約?!?/br>“若是西夏?”趙琮再問。“陛下,西夏不成氣候,即便支持他們,聯(lián)合起來又如何與遼國抵抗?不若初始便支持遼國。”趙琮微微皺眉,錢商的想法與他恰好相反。他在登州那處安排水軍,就是等著從女真入手,再辦遼國。且遼國有個耶律欽,顧辭唬人的功夫了得。遼國就是太后掌權才好,屆時他們三方一起動,攪得遼國大亂,趁亂打進去才是正理。叫他們內外皆亂,東方是女真,南方是大宋,已是兩面攻擊。再加一個西方的西夏,那就齊活了。他摻和西夏的事兒,將西夏籠絡來,才是正經(jīng)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