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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陶jiejie,你找到什么,直說便是!”染陶拿出一根芙蓉花簪來。趙宗寧不知這花簪的來歷,面露疑惑,趙十一卻是知道的,他也看了錢月默一眼。趙宗寧立刻便懂了,不客氣地問錢月默:“這是你的東西?!”錢月默搖頭:“我不識得這個?!?/br>“那如何說?染陶,你說!”染陶低頭道:“郡主,這簪,當(dāng)初的確是陛下要賞賜給淑妃娘子的,從庫中取出來,登記時,記的也是雪琉閣。但是……當(dāng)時,小宮女弄錯,送到了嫣明閣戚娘子處?!?/br>趙宗寧接過那根花簪,問道:“這花簪是在后苑何處發(fā)現(xiàn)的?”“離亭子大約十尺的草地里?!?/br>趙宗寧冷笑:“將那個戚娘子帶過來,本郡主好生問問?!?/br>染陶行了一禮:“稟郡主,昨日婢子已去過一趟嫣明閣,戚娘子卻說她早就令宮女送還給淑妃娘子?!?/br>錢月默大驚:“我從未見過這個!”趙十一原本還無精打采,一瞧這場景,不由又生戾氣。他就是看不得錢月默,成天裝腔作勢,溫柔賢淑,不就是為了哄趙琮的寵愛。他冷冷道:“淑妃娘子何必這般驚訝?!?/br>錢月默已察覺出趙十一對她十足的敵意,若是平常,她不在意也就罷了,此時卻不行!陛下還不知何時才能醒來,真實情況她又不能說出口,萬一她真被這些人定罪該如何?她立刻站起來道:“郡主!妾可以與嫣明閣的戚娘子當(dāng)面對質(zhì)!”“對質(zhì)?那戚娘子在福寧殿鬧過兩回,要她過來,怕不是嫌這福寧殿太過安靜?你是存心不讓陛下好過?”趙十一冷笑。“你——”錢月默不由也有些氣。趙宗寧將花簪往桌上一拍:“都住嘴!”趙十一不屑地收回視線,錢月默被氣得臉色微紅。“染陶jiejie,你帶人將嫣明閣封起來?!壁w宗寧命令。“郡主放心,昨日婢子便已這般做。戚娘子道她冤枉,她那貼身的宮女嫌疑極大,已是被關(guān)起來?!?/br>趙宗寧點頭,起身道:“哥哥還睡著,我去瞧一眼,早日查清楚,也省得這宮中總是烏煙瘴氣!總不能真將人叫來福寧殿問話,鬧騰得很!”“郡主不若去坤寧殿?那處問話最好。”趙宗寧應(yīng)下,染陶出門去安排。趙宗寧回頭看趙十一:“你可去?”趙十一搖頭,錢月默沒罪,他總不能真往她身上套罪,他也就嘴上出出氣,去做什么?趙琮那幾個妃子,他一點兒也不想見。他也知道戚娘子沒那個腦子做這些事,鐵定也是被利用。這些后宮中事,讓趙宗寧去管即可。趙宗寧也不勉強,帶上錢月默同去。只是臨走前,對他道:“你代我陪著哥哥,我去去就來?!?/br>趙十一暗“哼”,他陪他的,何為代她去陪?他沒應(yīng),轉(zhuǎn)身走進內(nèi)室。趙宗寧眉毛一擰,不開口說話的時候倒還算聽話,好相處,一說話就極為令人厭惡!她氣沖沖地轉(zhuǎn)身往外走,錢月默有苦說不出,只能也跟上。趙十一走進內(nèi)室,揮退一直守著的御醫(yī),他走去床邊坐下。他低頭看趙琮,看得仔細(xì)。他是與趙琮同床共枕過一回的,那回的趙琮睡得一點兒也不規(guī)矩,他被趙琮抱了一夜,一點兒也不敢動。此刻望著趙琮睡得這般規(guī)矩的樣子,他倒寧愿趙琮依然那樣抱著他,盡管他難受極了,甚至就連呼吸都困難。說話也是一個信號。不說話時,能自欺欺人,被趙琮哄著,被福寧殿的人捧著,他仿佛真的是個十一歲的尊貴小郎君。如今乍然開口,人也殺了,他再也不能騙自己。他也不能再裝傻。再看趙琮,仿佛就真的不一般。趙琮倒還是從前他眼中那個又蠢又呆,卻又很心善的小皇帝。他倒也不擔(dān)心趙琮會疑他,趙琮心思也太簡單了,只怕醒來還為他高興呢,甚至還會因他將他從水中救上來而感激他。趙琮哪里會知道,他已不是趙十一了,而是趙世碂。趙十一不免又嘆氣。昨日與吉祥說的他要離開,不是說說而已。的確已到他離開的時候。他這般想著,床上的趙琮動了動。他還未來得及回神,手突然被冰涼的手指碰觸,他立刻回頭,趙琮的手指從被子中探出來,輕輕地碰了碰他。對視時,趙琮對他露出一絲很虛弱的笑容。趙十一坐著,他卻躺著,他們之間有些距離,趙琮的手去觸碰他的手,觸碰得有些艱難。趙十一順勢滑至床榻上,趴靠床邊,跪著將手伸到趙琮手中,讓他握住。趙琮似有話要說,可他還不能開口。趙十一想要對他說“別急”,趙琮卻在他手心寫字:沒事。一向都是他在趙琮手心寫字,這一回卻是趙琮在他的手心寫字,寫的還是這樣的兩個字。趙十一的手心有些癢,也有些燙。趙琮是擔(dān)心他們過度擔(dān)心他。趙琮為何總是這么心善呢?為何這個時候還要寬慰他們?而不是更在意自己?趙十一不由低頭,將頭埋進被褥當(dāng)中。他的眼睛有些酸。他的手卻將趙琮的手握得更緊,握了許久,直到趙琮的手已被他捂暖。趙十一這才抬頭,眼圈未紅,眼中也無眼淚。他終究是忍住了。他道:“我沒事?!?/br>趙琮卻微愣住,他的小十一居然又說話了。第74章趙琮太可怕。趙琮這回醒來已是清醒,再未似昨日那般無聲大哭,雖人還是無精打采,卻已恢復(fù)往日風(fēng)度。再不似昨天的那個淚人。內(nèi)室中也頓時站滿人,御醫(yī)、宮女、太監(jiān),一個不落。另有人匆忙去坤寧殿向趙宗寧稟報。趙十一的手早已與趙琮的分開,他被擠到了邊角,也未再擠回去,御醫(yī)正診脈,趙琮來不及,也無勁與他說話,還有他什么事?他走出正殿,恰好見吉利在喂鴿子。他走至吉利身邊。“小郎君?”吉利詫異。“你也真是異類,如今整座皇宮,怕是只有你有這閑情逸致。”吉利也不知這話到底是不是夸他。趙十一抬頭,瞇眼看了看一些還在空中飛旋的鴿子。這些日子,殿中省又送來了許多鴿子,數(shù)量越來越多,他不由問:“如今一共多少只鴿子?”“一共,一共——”吉利放下小罐子,掰著手?jǐn)?shù)。趙十一瞧他數(shù)得艱難,知道吉利也是個憨子,估計壓根算不過來,索性撿起地上的罐子,轉(zhuǎn)身去喂鴿子。吉利還在認(rèn)真數(shù),隨后小聲道:“小的知道一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