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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問:“莫不是什么皇親國戚?”賈瑯頗為無語,不由得失笑看了他一眼。“若是皇親國戚,你又怎會不知道?史湘茗理直氣壯道:“說不定是流落在民間還未認(rèn)回去的龍子龍孫呢,這倒也常見。”賈瑯伸出纖白的手指一下下按揉著自己的太陽xue,無力道:“這只在電視中是常見情節(jié)吧?”事實上,皇家血脈都是尊貴且與眾不同的,生個產(chǎn)都有十幾位穩(wěn)婆在外面候著。倘若是身份高的活特別受寵的,有時候就算并非皇后,也能獲得讓皇帝守在門口等候嬰兒哭聲的權(quán)利。眾目睽睽之下,哪里便有讓皇家血脈留在民間的道理?“哎?”史湘茗不懂了,“既然不是什么皇親國戚,那為什么身份連提都不能提?難道......”他驚恐地伸手捂住了嘴。“難道什么?”“難道,美人是官府正在通緝的江湖大盜!”史湘茗兩眼放光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這種亦不錯呢,很帶感呢!”賈瑯:......請你快把你的腦洞收一收。史湘茗打聽了半日,也未從賈瑯這里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整個人就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去。沒有美人的日子,每一天都如同三秋般漫長,簡直一分一秒都讓人難以忍受。史湘茗悲憤地噙著滿眶的熱淚,騎著馬往街上去了,準(zhǔn)備看看自己有沒有可能在街上堵住一個美人。最好是美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那種。【嘖嘖,這孩子都在想些什么呢?】【現(xiàn)在的凡人都如此膚淺了么,明明比起這終將衰老的皮囊,還是一個澄澈的靈魂更吸引人——】【天帝陛下,不是臣下拆您臺,動不動就羨慕宙斯的您實在是沒資格說這話啊?!?/br>天帝登時惱羞成怒。賈瑯卻是無心思管他們的,他去向張氏和賈母請了安,見賈母將寶玉抱在懷中百般揉搓撫摩,已是覺得渾身都不舒服。待到發(fā)覺那鳳凰蛋眼神一直在寶釵與黛玉間盤旋,口中又笑又嘆時,更是覺得心頭添了三分不爽。寶玉卻是自古就有一種纏綿癡意盤旋在胸腔內(nèi),此刻見著黛玉婉轉(zhuǎn)風(fēng)流,又見寶釵豐腴端莊,自覺目不暇接,心內(nèi)不由得想到:倘若林meimei也有寶jiejie這般溫柔的性子,再有其幾分嬌艷,豈不是更好?卻不知,他這般打量早已落入了眾人眼中。寶釵也是頗有些驕傲的性子,哪里愿意被人這般拿來作比較?因此口上雖不言,只直直地坐著與探春說笑,心下卻也有些不悅,便扭轉(zhuǎn)了身體避開了寶玉的目光。那黛玉更是自不必說,早牽了迎春的手往其他屋子里說話兒去了,連一絲余光也未分與寶玉。鳳凰蛋左看看右看看,見兩邊兒的人皆不理論,不由得添了幾分抑郁不樂之意,只蔫蔫兒地趴伏在賈母懷里,扭骨糖也似的纏繞個不停。“老祖宗,老祖宗!您看姐妹們都不與我說話了!”張氏聞言,不由得拿帕子遮了遮嘴角的那一絲冷笑。賈寶玉今年也已一十四歲,古代兒女七歲便不同席,鳳凰蛋既然長了這么大,自然是別戶另院的,哪有時不時往姐妹房里鉆的道理?這般脂粉堆里養(yǎng)大的,哪里會是什么英雄?賈母笑著攬著他,一疊聲叫道:“寶丫頭,林丫頭,你們也過來,陪你兄弟說說話才是?!?/br>二人只得盈盈上前,在賈母腳邊坐了,可目光一交錯,卻分明有了些苦澀之意。寶玉登時來了興致,一時間扯了寶釵的袖子絮絮說些胭脂的制法,又談及誰家的女工做得好,誰家的丫鬟繡的精,誰家的脂粉最清香。一時間說的寶釵亦有些端不住面上表情,黛玉只是抿嘴笑笑不說話。賈母滿屋子一打量,便發(fā)現(xiàn)少了林墨的身影。不由得蹙眉問道:“墨小子去哪兒了?”黛玉忙答道:“弟弟這幾日,已經(jīng)依照父親的吩咐,去白鶴書院讀書去了。恰巧走的那日外祖母身體不爽快,因此竟不知道。所以今個未能來給外祖母請安,可他心里一直掛念著呢?!?/br>賈母聞言,不由得便蹙起了眉:“墨哥兒才多大,不過十歲,怎么就入書院讀書去了?在那里卻不知要受多少苦,又沒個親人在身邊,不如叫回來,就在賈家家學(xué)里念書。家學(xué)里卻也有幾個先生在教課的?!?/br>黛玉一抿唇,眼波柔柔如一江春水:“這事,我卻也說不上話呢。只是任憑父親吩咐罷了?!?/br>別人尤可,唯有寶玉聽了這番話,便覺著心中有些不安。林家弟弟年歲尚小自己四歲,眼下都入學(xué)讀書了;瑯弟弟亦小自己一歲,眼下也是個秀才了。唯有自己,還是當(dāng)年鯨卿在世時略念過幾天書,這事,倘若是被老爺知道了,只是不大好交代??!猶未想罷,便聽前廳有人來報道:“二老爺喚寶二爺過去呢?!?/br>寶玉聽了,便如同見了貓的老鼠,登時坐立不安起來。也顧不得別的了,只一個勁兒黏在賈母身上,說什么也不愿去。賈母拍著他的脊背,好聲好氣地安慰他道:“你且別怕,若是你老子教訓(xùn)你,只管找人來告訴我。我非去說說他不可?!庇謬诟栏鴮氂竦娜说溃骸皩氂衲昙o(jì)小,別讓他老爺唬著他,否則,有你們好看的!”眾奴仆皆唯唯應(yīng)諾,賈寶玉只得垂著頭,心不甘情不愿跟著去了。臨行前尚且依依不舍扭頭望著這屋里,眼底大有驚慌之意,看的賈母愈發(fā)心疼起來,拄著拐杖看寶玉走了方才又坐了下去。誰知過一會兒便有人氣喘吁吁跑來報,說是寶玉被賈政打了,已經(jīng)打的不好了!賈母登時大驚失色,忙顫顫巍巍被鴛鴦攙著,往那前院去了。眾姐妹卻都不好跟著,只得先去了王夫人屋里避避。賈瑯心下一盤算,便知這怕是蔣玉函事發(fā),又因著今世有了自己與林墨這事添油加醋,只怕會打的比書中更狠吧?他想著,一時不由得也嘆了口氣。若是寶玉生于現(xiàn)代,其實并無甚過錯。他雖喜歡姐妹們,卻不似平常人等懷著那種yin邪之意,只是單純慕其清白。性子又溫柔,慣會伏低做小的,會被封為國民好閨蜜也說不定。可是偏偏,他既生于這個時代,又不愿承受這個時代的規(guī)則。既生活在父輩的庇佑之下,又對這種庇佑不屑一顧。既喜歡女子,又只喜歡女子青春之時,且往往顧不得女兒家的聲譽(yù)。他更像是規(guī)則的違背者,卻又不具備制定規(guī)則的能力。這既是其可恨之處,亦是其可悲之處。可是書中被他害了清名的黛玉,又有何錯之有?賈瑯事后才從下人口中得知,那日賈政險些將這個不肖子活活打死。若不是賈母后來以一己之身相攔,只怕賈寶玉一條小命便真真要葬送在那棍下了。那下人說的卻也是眉飛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