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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不是,哪里還怕人編排?”張氏的嘴角帶了一絲冷冷的笑意,“母親不知,那日我生瑯兒時那般艱難,這府中一個二個話里話外的意思,卻是巴不得我早點見那閻王爺去呢!”她也著實是被冷了心。想自己當初懷的,可是賈家的嫡親血脈!生下的兒子姓的可是賈,不是張!縱使這般,那些人還是巴不得自己沒這個福分,最好連同那個孩子一塊去了別礙人眼呢!那日柳意與她那么一說,張氏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凍的冰涼,半晌方顫著嘴唇道:“柳意,你去再拿床鋪蓋來,有點涼?!?/br>她竟不知,自己已經(jīng)礙眼到了如此地步!女兒在這府中的處境,張?zhí)嗌龠€是知道一點的。她蹙著秀眉,回想起賈母方才分明是要以寶玉這個二房次子為重的話音,只覺得心里愈發(fā)不安。不由得就囑咐了句:“為娘的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我看親家的意思,竟像是要讓二房襲爵的光景?!?/br>“她也得有個好借口才行!”張氏嘴角的諷刺愈發(fā)重了,“自古這爵位,可都是傳給嫡長子的,還沒聽說過忽略長子反一味偏疼次子的呢!”張?zhí)Φ溃骸拔抑?,原不過白囑咐你?!?/br>她一低頭,卻驀地看見懷里的團子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瞅著她,那目光中竟大有感嘆之意,隱隱含著佛祖似的慈悲與憐憫。張?zhí)氖?,不由得就頓了頓。遲疑道:“這孩子,倒像是聽得懂話的光景。”倒是張氏這個生母習以為常,滿不在意道:“母親不知,這小子聰慧著呢,只不在外人面前隨意展露出來罷了。也不怎么哭鬧,平日里好哄的很。”“這倒是個好的!”張?zhí)竽髴阎泻⒆拥谋亲?,“我們瑯哥兒,真真是討人喜歡。”作者有話要說: 附上賈瑯小朋友的心理變化歷程:活著就是好的——不被欺負就是好的——守得住菊花就是好的——今夜不被壓倒就是好的——能反攻那就是頂頂好的!第4章姐弟娘兒倆又絮絮說了些閑話,待張夫人起身離開之時,張氏自覺心中的那口氣也消了不少。她笑瞇瞇把孩子放在床上,逗著他玩笑了一番,直逗得小包子一副生無可戀臉。門口的丫鬟通報了聲:“太太,二姑娘進來了?!?/br>張氏抬眼,果然看見賈迎春穿了五彩刻絲石青褂,蔥黃綾子棉裙,披了玫瑰紫二色金銀線的坎肩兒,一色兒半新不舊的,在奶母的身前搖搖走了過來。她此時尚且年幼,卻還是認認真真行了禮:“請母親安?!?/br>“好,好。”張氏將她扶起來,安置她在自己塌邊坐了,方道,“我原沒有女兒,只有璉兒、瑯兒兩個搗蛋鬼罷了。你既來了,也全了我想要個女孩兒的心,日后只安心在這正院住著,若是有人來叨擾你,你不必客氣,直接吩咐人打出去便是?!?/br>這話說的卻是孫姨娘了。迎春仍然懵懵懂懂,只應下了。“我這里有兩個上好的管教嬤嬤,你帶了去,日后琴棋書畫樣樣都是要跟著她們好好學的。另有一個丫鬟,也是我信得過的,你若覺得順手,便帶去使喚?!?/br>迎春一一低頭應了,乖巧道:“謝母親。”這樣一個文弱干凈的小姑娘,張氏的心里也不自覺又增了幾分憐惜,摸摸她的頭,讓那個丫鬟進來見過了。卻是一個眉目清秀,名喚明渠的。說話俏便又利落,是張氏陪嫁的管事mama家認的干女兒。“明渠,小姐性子弱,少不得你要多維護她?!睆埵下溃叭羰亲屛抑佬〗阍趧e人那里吃了苦頭,我可是不依的?!?/br>明渠行了禮,聲音清脆:“奴婢定不負太太所托?!?/br>包子版賈瑯在母親懷里一個勁兒往迎春那邊看,倒是引來了小姑娘的注意。小姑娘怯怯瞥了張氏一眼,見其并沒有什么不悅之色,就鼓起勇氣,捏了捏弟弟的小手。“弟、弟弟,我這有個明月jiejie剛給我編的蝴蝶,給你玩?!?/br>一只草莖編的活靈活現(xiàn)的蝴蝶就被塞進了賈瑯的小胖手里。他心滿意足抓緊了,覺得自己這個jiejie當真是和前世的jiejie有些像,當下心便軟了。賈瑯前世也是有個jiejie的,大他十一歲。父母雙亡后,長姐便承擔了母親的角色,每日真真是時時刻刻為賈瑯cao心。家中日日燉著藥罐子,jiejie親自拿了紅泥的小火爐一點點熬藥,末了哄著他喝下,再往他嘴里塞顆糖。那些日子里,家里日日飄著的都是苦澀的藥香。也不知自己當初一病去了,jiejie是如何的傷心。賈瑯念至此,又難免有些失落。世人皆道,昨日種種,宛如昨日死。可是偏偏,有些情意歷久彌堅,是根本就無法這樣輕易放下的。相依為命數(shù)十載,忽然一朝撒手歸去,賈瑯的心中,滿滿都是對jiejie的愧疚。只是,眼下既然無法回去,這賈迎春又做了他的jiejie,他是如何也不能讓對方淪落到書中那樣嫁給中山狼活活磋磨而死的下場的!他賈瑯對世間萬物都無甚執(zhí)念,偏偏就對自己的親人護短的很。入了他的眼的,一丁點兒也不能被別人欺負了去。可很快的,欺負他jiejie的人便排著隊趕來了。賈府的大小姐賈元春,一向是個心比天高的小姑娘。因著她是大年初一出生的,與國公爺是同一天,眾人皆道她是個有大造化的。小姑娘也因此自視甚高,一門心思想的都是憑借這份造化直入青云,或者是入了圣人眼一步登天,因此,從不將府中的姐妹看做是和自己一個檔次的。偏偏這一日,她搭著小丫鬟的手穿過園子去給老太太請安,卻聽到府中下人嚼舌頭,說起大房庶出的二小姐被嫡母接到身下照顧了。若論起來,大房可是要襲爵的,那二小姐的身份怕是比大小姐還要高了。元春如何能受得了這股氣?心中又氣又怒??伤屑毸妓髁朔?,迎春的父親是正兒八經(jīng)的一品將軍,而自己的父親只是個從五品的小官。說起來,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如何能比?她的心里,自然就多了抑郁不忿之意,覺得這大伯父不學無術,不過是仗著早出生便在二房面前耀武揚威。小姑娘雖然嘴上不說,可行動上難免透露給了她的丫鬟,那群丫鬟中有個叫抱琴的,最是心大,聞言,立刻便準備打壓一下二小姐去討主子歡心了。于是這日,有段時間沒出現(xiàn)的孫姨娘借著請安的名義,浩浩蕩蕩帶著一行人進了正院。張氏一直在床上坐月子,孫姨娘只是在門外裝模作樣行了禮,便進了那邊屋子找二小姐說話去了。賈瑯當時已經(jīng)睡著,卻忽然被噼里啪啦的摔打聲驚醒,正用小胖手揉著眼睛想問發(fā)生了些什么時,奶母卻已經(jīng)拍著他哄他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