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掉，賽斯就是不想去做。

賽斯又一次注視著監(jiān)視鏡頭中李睿瞳的舉動，看著沒有受到驚擾的他感覺就像看到當年活生生的秦亦然。那個人又準備在研究室過夜，是因為夢中的惡魔我么？曾經(jīng)在監(jiān)控記錄中聽到他的夢話，痛苦而恐懼喊著‘賽斯'這個名字，緊接著就會喊到‘惡魔'這個稱呼。惡魔，失去秦亦然的那天，我變成了真正的惡魔。

神游的意識回到屏幕，李睿瞳不知何時已經(jīng)躺倒在地，鮮紅色的源頭在那親吻啃咬過的雙唇之間。

"亦然！"十二年前的情景仿佛重現(xiàn)，塞斯沖出自己的辦公室，瘋狂的奔向那間實驗室，深夜空蕩蕩的大樓，被匆忙的奔跑驚醒一盞盞熟睡的聲控燈。

熟悉的消毒水氣味，醫(yī)院，床邊趴著一個人，熟悉的金色卷發(fā)。b

"你醒了。"從小的訓練讓賽斯很快就察覺了掌中李睿瞳的手指在動。

看著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滿含關(guān)切，新長的金色胡渣，不可思議的出現(xiàn)在賽斯的臉上。我懷疑這個守著我的人是惡魔賽斯嗎？亦或是賽斯善良的另一半--天使賽斯？

正在疑惑之間，一個中年護士走進來："你的朋友真是你的守護天使，要不是他的血，你很可能就沒命了?，F(xiàn)在你醒了，一定要先勸他到旁邊的空床上躺一躺，一下子抽掉300毫升的血可不是鬧著玩的，要不是你朋友身體特別好，早就被送進搶救室了。怪只能怪你來得時候血庫正缺少AB型血。你也是個合格的醫(yī)生嗎？拿自己胃做穿孔實驗？你知不知道你吐出了幾乎500毫升珍貴的血液，出于人道主義，我們必須在你可憐的胃穿孔前，阻止你項瘋狂的研究。要感謝上帝給你派來一位善良、無私的守護天使。"

"謝謝你！"我心里此時五味雜陳，這個人的確是賽斯，我無法回避的現(xiàn)實。

看到李睿瞳安然無恙，賽斯溫順的聽從厲害護士的吩咐，躺倒在旁邊的空病床上。

護士喋喋不休，掖被子時卻悄悄塞給我一只微型注射器，使了個眼色。我很驚訝但沒有傻到出聲或者拒絕。

護士離開了病房，旁邊很快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我看著旁邊床上那張熟睡的臉，想到了我到福瑞斯后的相處，酒吧里那個意外的吻，想到了賽斯的兇殘冷血，想到賽斯悲傷的眼淚，想到他在福瑞斯的天使面孔和新世界的惡魔嘴臉。

現(xiàn)在二人病房里就我們兩個人，他在熟睡，只要把那只注射器扎進他的皮膚輕輕推一下。

第十四章

我動用全身可以調(diào)用的ATP能量，走出了病房。

兩個福瑞斯的護衛(wèi)立即攔住我正要開口，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道："總裁很累睡著了，不要驚醒他。他給我輸了過多的血，我必須要找這里的醫(yī)生談一談，你們誰愿意扶我過去，我頭暈。"

看到李睿瞳失血蒼白的瘦弱，人高體壯的護衛(wèi)忙過去攙扶。總裁給他輸血的場景他們也見到過，對于他所說的話沒有任何的疑慮。何況總裁的吩咐是不讓李睿瞳離開他們的視線，這樣做完全沒有違背命令。

接近護士工作臺，我確實也無法支撐，順勢坐在旁邊的休息椅上，請護衛(wèi)幫我詢問找我的主管醫(yī)生。

護衛(wèi)看看我的虛弱模樣，放開了攙扶我的手，走向問詢處。

天助我，電梯門正在此時打開，我用盡力氣沖了進去，狠狠的按下關(guān)的按鍵，電梯門在關(guān)鍵時刻擋住了跑來的護衛(wèi)。

醫(yī)院大門口，護衛(wèi)在我面前伸開雙臂表明此路不通，身后緩步走來的賽斯依然帶著他那迷人的笑。

我眼前發(fā)黑，知道已無路可逃，只能看著賽斯與我之間的距離一點一點的縮短。

賽斯突然大睜雙眼，看著我身后一副見鬼的表情。電光火石之間，我被塞進一輛車里，呼嘯而去。

按住疼痛的胃部，我看著司機的臉，喊出一個可能不存在的名字："譚奇石！"

我又一次昏倒了，再次醒來，值得慶幸的是胃部沒有再出血，在一間簡陋的小屋，中式的擺設(shè)，不是那間囚室。

"李醫(yī)生，你醒了。"

"謝謝你，太謝謝你了，我們回國了嗎。"我激動得抓住他的手無法自持，連胃部都不再疼痛。

"不，還在D國，唐人街。"譚奇石永遠是那種需要把詞匯從他喉嚨里掏出來的人，只有這樣的人才適合做國家保密工作。

我的好心情頓時沉了下去，看來還在賽斯的控制范圍。

"你沒用注射器？"譚奇石的臉色很難看。

我低頭默認。

"我以為你想殺他。"

我想？我問自己。"我認為他的罪惡應(yīng)由法律來制裁更合適。"這是最合適的理由。

沉默片刻，譚奇石問道："你知道唐青山是怎么死的？我需要知道真相。"

這張與唐青山一模一樣的臉，很容易就讓我回憶起那個慘烈的場景，血順著匕首流到我的手臂，不由打了個冷顫。

"他是不是死的很慘？"譚奇石的聲音沉的像千斤巨石，壓在我的心頭。

我默默的點點頭，鼓起勇氣說出真相。

譚奇石低著頭，我能感覺到他nongnong的悲傷，就像塞斯的。

我怎么會想到賽斯，我甩甩頭，拋開這個影像。

譚奇石突然抬頭，我看到紅紅的眼眶，他一定忍住了淚水。

"我愛他。"

我愕然！"對不起，我是兇手，你逮捕我吧。"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

譚奇石沒有接話，自顧自的說下去："我整容是要代替他去完成臥底任務(wù)，他總說時機不成熟，一拖再拖，定要等證據(jù)確鑿。本來酒吧出事的那晚我們準備找時機互換身份，卻沒有料到那個魔鬼先采取了行動。死的本應(yīng)該是我。"

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譚奇石猛的用力抓住我的肩膀，目光灼灼："他死前跟你說過什么？告訴我！一字不漏的告訴我！"

我被他激動的言行嚇到，此時我面前的譚奇石是一頭饑餓的野獸，我必須用唐青山的遺言來喂他。

"他只說了兩句

‘李睿瞳，唐青山真的要失蹤了，答應(yīng)我，你一定要爭取活著，照顧我的魚。'和‘要活，告訴小魚，我愛它！'"我說出這兩句與譚奇石完全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話，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會不會火上澆油。

譚奇石眼中的癡狂褪去，恢復平靜，這遺言安定了他的心神。

"青山已經(jīng)告訴我塞斯。福瑞斯的罪證在哪里，我一定會替青山把他送進地獄。"譚奇石意味深長的看看我，

"情勢所逼，我和青山都不怪你。在這里很安全，等我，我叫白曉瑜。"

再笨的人現(xiàn)在也明白了唐青山遺言中的‘小魚'就是‘曉瑜'。

我不知道唐青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