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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頭來了。既然都不是外人,那我也不客氣了,我的股份先讓給程瑜他們。等我手里周轉(zhuǎn)過來了,再跟李彥清商量,買回來一部分,咱們繼續(xù)合伙。你看這樣行不行?”溫浩不知道重巖是刻意強調(diào)他還會回來,聽他這樣說頓時松了一口氣,“這樣也行,你那邊也有周轉(zhuǎn)的錢,程瑜那邊我也好回話了?!?/br>重巖說:“但有一條,徳溫現(xiàn)在已經(jīng)起來了,跟當(dāng)初要轉(zhuǎn)手的情況可不一樣。我的股份也不是當(dāng)初的價了?!?/br>重巖同意讓出自己的股份,溫浩簡直求之不得。他也沒想到重巖這么容易松口,心里正是高興的時候,聽重巖提價也沒多想,連忙附和說:“這是自然,你不說我也不會讓你拿著原價去做人情。哪能讓你那么吃虧呢?”重巖隔著飯店的玻璃窗沖著張月桂笑了一下,“那這樣,你把我的那部分整理出來,翻一倍送到程瑜手里。告訴她,我就眼下急需用錢,要是過了這兩天,我另外籌到錢的話,股份我就沒必要出讓了?!?/br>溫浩覺得重巖把價錢向上翻一倍略有點高,但一想到重巖急著用錢又覺得他會這樣做也正常,最重要的是,重巖以后還要從他們手里把股份買回去,這樣一來,即使價錢高一些也沒什么,花出去的錢遲早都要還回來,說不定到時候賣價比他現(xiàn)在提的價還要高呢。“好,”溫浩也覺得這事兒宜早不宜遲,萬一重巖回過神來,再反悔了,程瑜那邊他就不好交代了,“我馬上去辦。”重巖的嘴角挑起一個冰冷的弧度,“謝謝你了,溫二叔?!?/br>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四百多萬搖身一變,直奔八位數(shù)去了,這買賣不虧。最重要的是,有了這筆錢周轉(zhuǎn),他在后村的事就會很輕松了。那可是實打?qū)嵉淖约旱馁I賣,不會有人再來指手畫腳。重巖決定回京城之后把李承運約出來喝個茶,溫浩是再也指望不上了,以后真有什么事兒,他還得指望李承運來幫自己出頭呢。大概在外面站的時間有點兒長,張月桂趴在窗臺上看了他兩次,最后忍不住走出來喊他,“重巖,出什么神呢?”重巖回過身沖她笑了笑,“我在想,你以后可以把腌咸菜的手藝撿起來。哪家菜館都得搭點兒小菜啊、醬啊什么的一起賣?!?/br>張月桂笑了,“你還記得我的咸菜呢?”重巖小時候吃咸菜吃的太多,長大之后寧可吃白飯也不吃咸菜。但是他得承認(rèn),張月桂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因為她拿到攤子上的那些小咸菜都賣的很快,還有鄰居拿著家里的干菜水果什么的跟她換。張月桂的手在重巖的胳膊上拍了拍,輕輕嘆了口氣。她的掌心粗糙,劃過他的皮膚時有種輕微的刺痛,像那些他不愿回首的年少時光。張月桂低聲說:“除了跟金家合伙開店的錢,我這里還有二十多萬呢。你走的時候都帶上。自己住在外面,花錢的地方也多吧?那可是大城市呢。”重巖掃了一眼她身后的飯店,輕聲說:“我給你的那張卡你收好,那里面也有二十多萬?!?/br>張月桂吃了一驚,“那么多?!”她以為小孩子做買賣,小打小鬧地掙個幾百塊幾千塊就了不得了,哪想到會這么多,頓時有點兒著急,語氣也不由自主地兇了起來,“你這是做的什么買賣?”重巖垂眸看著她的手,原本輕輕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現(xiàn)在變得用力,幾乎是在掐著他了。她的手像男人似的寬大,手背上的皮膚已經(jīng)松弛,長著深深淺淺的老年斑。這樣的一雙手帶給他的都是不甚美好的回憶,像他離開之后就不愿再回去的棉紡廠老生活區(qū)。“我拿李家給我的生活費炒期貨,”重巖輕聲說:“就跟炒股票差不多。不過我眼光好,沒有賠過?!?/br>張月桂半信半疑,她聽別人說起過炒股票的事,有不少人一夜暴富。“是真的?!敝貛r安慰她,“這次回去我打算租幾畝地,當(dāng)個花農(nóng)?!?/br>“這個聽著要比炒股票靠譜?!睆堅鹿鹂纯此?,心里其實不太踏實,她想起前兩天去過的花卉市場,想象不出她家重巖支著攤子賣花是個什么樣兒。重巖笑了起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等我生意做起來了,把你接去看看?!?/br>張月桂輕聲嘟囔,“別好不容易炒股票弄來點兒錢又都折進去?!?/br>重巖知道她這么說只是出于擔(dān)心,而不是在挖苦自己。這個發(fā)現(xiàn)讓他有了一剎那的恍惚,或者以前張月桂跟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也不全是在冷嘲熱諷吧,只是自己那時氣盛,聽不出她話里隱藏著的關(guān)心。張月桂知道她的想法已經(jīng)不能左右這個孩子了,憋了半天的氣,到最后也只是擺了擺手,“把書念好是正經(jīng)!要是沒飯吃了就回來,這飯館可是有咱們一半股份呢?!?/br>重巖笑了,老太太還知道說股份了。金老太太站在門口喊她,“張大姐,外面熱,進來說話?!?/br>重巖陪著張月桂往里走,他不想讓這一家覺得他和張月桂在開飯店的事情上有什么背著人的心思,便解釋了一句,“我跟我姥姥商量呢,讓她有空了腌點兒咸菜,她腌的咸菜好吃。開飯店的,這些東西少不了?!?/br>金老太太說:“哎呀,我也想這事兒呢,這地方的人都愛吃啥樣的咸菜啊?!?/br>張月桂跟金老太太一起進了后廚開始鼓搗做咸菜的事兒去了,金明跟重巖閑聊,說店鋪裝修的事。這些事重巖只是聽聽,具體怎么辦就只能讓金明自己去張羅了,重巖沒那么多時間,張月桂又是個老太太,不懂這些。重巖回京城之前又單獨見了金明一次,給他提了兩條煙兩瓶酒,拜托他照顧張月桂。金明有點兒不好意思,拍著胸脯讓他放心。重巖不能肯定這個人是不是真的信得過,日久才能見人心呢。他只希望自己能夠盡快變得強大起來,能夠早一天來親自護著他僅剩的親人。溫浩帶著文件來到程瑜的辦公室,透過虛掩的房門看見程瑜靠著辦公桌正在打電話。四十多歲的婦人了,保養(yǎng)得宜,看上去依舊明艷動人,像三十出頭的人。她在李氏掛了個閑職,沒事兒也會來公司上上班,或者陪著兒子一起吃個午飯什么的。溫浩覺得她或許是把李氏的辦公大樓當(dāng)成了她自己的領(lǐng)地了,所以每一個入侵者都讓她格外戒備。溫浩敲敲門,程瑜沖他笑了笑,示意他自己進來。電話那一頭大概是哪位閨蜜,一來一去聊的都是做美容之類的事情。溫浩把文件放在她辦公桌上,自己坐到了一旁的沙發(fā)上。秘書送上咖啡,低著頭走出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