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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進(jìn)了一個極安全的地方,重新回到我媽的羊水里,一手一腳都懶得動彈,不用張口咀嚼,身體就能從別的地方吸收能量。沒有人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我只要聽下去就行了。我慢慢冷靜下來,聽著許立和這個“我”的對話。他叫陳中秋,這是在田里他給自己取的名字——為了慶祝他的重生。我不知道他為什么用重生這個詞。陳中秋,知道我所有的事情,我爸家暴,害病去世,我媽離家出走,二舅逼我娶親,給我下藥。好像這么多年他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可他躲在哪里呢他慢慢地一件一件把以前的事講出來,簡短而有條理,他每說一個字,我的心都快樂一分,即使他的語調(diào)絲毫沒有變化,可我覺得他是能理解我的。陳中秋大概是住在我肚子里的妖精。“剛才那個大夫是誰”過了半分鐘,許立說道,“他是我父親?!?/br>“哦你跟你父親好像也不怎么親密嘛!”陳中秋戲謔道。“做我這行的,還能相認(rèn)就不錯了?!?/br>“那你喜歡你現(xiàn)在做的嗎?”許立愣住了,“我不知道。”過了片刻,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暗抑牢蚁矚g你?!?/br>許立瞇著濕潤的眼睛,牢牢地看向我。我知道他不是在對我說話,心里卻止不住翻騰。為什么,從什么時候,你們是怎么認(rèn)識的,二舅是怎么死的,陳中秋又是從哪里來的,誰來告訴我,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沒等我理順,陳中秋就說話了,“我明天要搬出去?!?/br>“你要去哪?”“我不該逃避了,也許從一開始就不該?!痹S立拿起酒杯,一仰脖子,杯底扣在大理石的桌面上,清脆的聲音乍響?!拔視业降胤阶〉?,先謝謝你?!?/br>他們的對話隨著陳中秋帶著我的身體離去而終止。我感到自己在觀看著一部電影,視角隨著攝像師的腳步在不斷變化。陳中秋攔了一輛車,從衣兜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張票子遞給司機(jī),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哪來那么多錢,我現(xiàn)在的問題已經(jīng)夠多了。陳中秋在一條巷子里租了個單間,房子周圍很安靜。我們來看房的時候正是中午,鄰居家養(yǎng)的貓趴在窗臺上曬太陽,窗臺上還有一盆枯黃的捕蠅草。他似乎很滿意,一次性付了房東一年的租金。“那個,送給我行嗎?”他指了指窗臺的綠植。“好好,哎呀,只怕是養(yǎng)不活了,阿姨再給你拿幾盆仙人球吧?!?/br>陳中秋搖了搖頭,“就要那個?!闭f完拎著行李走了進(jìn)去。說是行李,也就是許立送我的幾件衣服,少得可憐。他先進(jìn)了浴室,那里小小的掛著一面鏡子。陳中秋望著鏡子里面的人。我也看著我自己。頭發(fā)長了,胡茬也冒了出來,那雙平時不敢看人的眼,此刻竟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精光,我在這一剎那相信了許立的話。是我殺了二舅,不,是陳中秋。如果在平時,我是萬萬不敢和這種人對視的,如果這是由我決定的話。但自從昨天跟許立喝過酒之后,我就再也沒有cao控過我的身體。陳中秋晚上休息的時候,我不一會兒也睡了過去,然而當(dāng)我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許立的那個房間里了。這個身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由陳中秋把握著,他讓我看著鏡子里的人,我就得看著,不管里面是誰。陳中秋的眼神突然變得奇怪,他抬起手觸碰著鏡面,那里積滿了灰塵。“你喜歡這里嗎”這里除了我,除了他,再沒有別人了。他,是在問我嗎?“我知道你肯定會喜歡的,國慶。”不等我驚訝,他又離開浴室,從包里掏出了幾瓶酒?!皠e著急,這就讓你出來?!?/br>他也沒拿杯子,坐在床上連喝了三瓶,然后我聽到瓶子撲通的摔到地上,一陣久違的沉重回到了我的身體里。我從床上站起來,伸手撿起了瓶子。下一秒我才意識到,啊,我回來了,從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安詳?shù)慕锹溆只氐搅诉@個嘈雜的充滿危機(jī)的有重力的世界。我抬起手,又跺了跺腳,然后想到了什么,從襯衣兜里掏出了一把鈔票,發(fā)現(xiàn)有幾張,染了紅色的顏料,不是顏料,這是,血吧。我嚇得把錢都掏出來扔到地上,又換了身衣服,這才慢慢打量起自己的新家。二十幾個平米的面積,只有一床一桌,采光很好,顯得房子里很寬敞。我把窗臺上的那盆捕蠅草抱到桌子上。記得初中的時候班上有人買這個來養(yǎng),一碰它的葉子就會縮在一起,好玩極了。我經(jīng)常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地觀察它,觸碰它,樂此不疲,甚至玩到飯都忘記吃。這對于我,是唯一一件既簡單又有意思的游戲了。我伸手慢慢地?fù)崦断壊莅櫰鸬娜~子,半天都沒反應(yīng)。這種綠植很難養(yǎng)活,初中那盆也是撐不到幾個星期就凍死了。真可惜啊,我低低嘆了口氣,又坐回床上。二舅死了,我也沒地方可去,再說陳中秋看著危險(xiǎn),他總不可能自己打自己吧,哈哈,這樣說來也挺好的。收拾完了屋子,下樓吃了頓炒飯,我就準(zhǔn)備睡覺了??申愔星锶チ四睦?,他還會回來嗎臨睡前我才想到這個問題。應(yīng)該會吧,他的租金都交了,這就是他的家,我就當(dāng)暫時給他看著房子吧。走一步算一步,傻子不都這么過的嗎這天夜里我又做了一個夢。我的面前是不斷躥起的火舌,紅色的光刺疼了我的眼睛。我想轉(zhuǎn)身跑開,一抬手,發(fā)現(xiàn)手上衣服上是大片的血跡。什么人在火堆里哀嚎著,他的聲音很虔誠,伴隨著沸騰的火苗,像是在進(jìn)行著一場獻(xiàn)祭。真美啊。很遠(yuǎn)的地方有人在不停叫我的名字,醒來時我又發(fā)現(xiàn)自己動不了了。是陳中秋在叫我。他說,“國慶,你醒了嗎”我很奇怪。自然我也沒法吭聲回答,只能聽他坐在床上不停的叫著我的名字。“你應(yīng)該醒了吧?!蔽覀儽臼峭瑯拥纳ひ簦赡苡捎谇徽{(diào)斷句的關(guān)系,他說起話來遠(yuǎn)非我平日唯唯諾諾的口氣,有一種自恃的冷靜,細(xì)聽之下,倒比昨日跟許立談話時緩和了一些。“我知道你能看得見,也聽得到。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但好像也挺不錯?!彼肿叩界R子前,勾了勾唇。鏡子昨日已被我擦的干凈,他的面容清晰地映入我的眼睛里。鏡里鏡外,我們像是剛認(rèn)識的朋友在對視,不同的是,這個朋友深知我的一切,而我對他一無所知。“昨天我就是這樣,看著你在擦這面鏡子。說起來那還是我第一次見你呢!”他的笑容逐漸加深,眼中有什么東西發(fā)著光?!昂孟?,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這個人,即便笑起來也絕不是無害的那種。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