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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開了有助于凝血的藥物,血是止住了,鐘軼頭還暈著,使不出多大力,才一站起來,眼前一黑,險些又厥過去。“就是一點皮rou傷,你別把我看的跟七老八十了似的,你再瞎cao心,下次不敢再跟你聚了?!彼室夂谥槒娬{(diào)道。李亞宏嘆了口氣,搓手道:“我是怕到時候我沒法……沒法跟那誰交代?!?/br>八字沒一撇的事,一個個真是夠俠骨熱腸的。鐘軼斜眼橫了他一眼,李亞宏做了個把嘴巴封住的手勢,抬眼盯著走廊搖晃的白日燈,兩人都不再說話了。沒過一會兒,龍嘉褀吊著繃帶回來,另一只手還攥著手機,屏幕上的界面是王者榮耀。見對方笑嘻嘻的在自己跟前坐下來,鐘軼揉了揉鼻梁,深感自己出門帶了只逗逼,道:“挺牛逼的啊,一只手也能玩?!?/br>“沒,我剛給凌煊哥打了個電話,順手就條件反射把游戲戳開了?!?/br>“能耐,你受傷了不給你爹打電話,你跟他說做什么?”“因為我知道,軼哥你不會給你爹打電話,所以我替你給煊哥打了。怎么樣,我是不是很體貼?”“得了吧。讓你爹給我們按工傷報銷批假就好?!辩娸W早料到二人都不會閑著,只得佯作嘆氣,心中萌生出一絲不清不楚的喜悅和期待,好似一只小貓的爪子,輕輕撓著他的胸膛。龍嘉褀點點頭,說那肯定,我爹不是這么沒有人情味的人。說完又低頭刷朋友圈去了,停留到某條好友動態(tài)上,笨拙的用左手把照片舉到鐘軼臉前,道:“凌煊哥真是做這一行里面我唯一服的?!?/br>屏幕上是上次晚會后臺的抓拍圖,凌煊坐在副導(dǎo)旁邊,一臉專注地注視著監(jiān)視屏,正微微側(cè)頭對著話筒說著什么。恰好藍紫的燈光打過來,將他深邃清俊的側(cè)臉勾勒出一道亮白的光環(huán),垂落的頭發(fā)在面堂灑下陰影,皮膚白的晃人,整個人都散發(fā)著一股奪魂攝魄、不可抗拒的氣質(zhì)。“為什么?”鐘軼的眼神釘在屏幕上,嘴上漫不經(jīng)心道。“你看啊,凌煊哥長得好、家世好、情商高會做人,連我爸都對他贊不絕口,上次晚會雖然掛的是水果臺名導(dǎo)的名號,但是在我心里,他才是真正的執(zhí)行總導(dǎo)演?!?/br>“凌總行走的迷弟啊你這是?!彼唤麚P起了嘴角,有種自家小孩被夸贊的迷之驕傲,一邊心中又忍不住腹誹道:你是沒看見他大學(xué)那會,一邊咬著草莓酸奶的吸管,一邊為了本命導(dǎo)演蓋里奇和昆汀在論壇上舌戰(zhàn)鍵盤俠的樣子。“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夸我?!币粋€聽不出多少情緒的聲音在前方響起來。兩人一起抬頭,他便看到心中所想的那個人便一路踏著風(fēng)塵和光亮,穿過紅塵瑣屑,穿過這個紛擾吵鬧的午后,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走廊的燈有些暗,不要緊,他所在的方向便是光源,鐘軼一眨不眨的,看著對方頭頂上因為跑動而被風(fēng)揚起的碎發(fā),眼眶不覺濕潤了。大概一路上都趕著過來的,男人的呼吸有些亂,臉色也微微發(fā)白,表情如常,目光卻有掩飾不了的焦急和關(guān)切。再仔細觀察片刻,往日不沾一塵的襯衫和風(fēng)衣有些凌亂,手指夾著根煙,卻沒點火,仿佛不知該放哪似的。直到轉(zhuǎn)頭看到鐘軼,確認他無事,那雙眸子中的焦灼才一點一點熄滅。從中午被毛褲的保安誤傷以來,鐘軼一直沒什么感覺,此刻才知道氣惱,氣惱這些人cao蛋魯莽,打傷了自己,從而讓凌煊急成這樣。凌煊一直走到鐘軼面前,握了握他的手,道:“我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一路上好幾個紅燈,急的人只想罵娘。我來遲了,對不起。”“這有什么可對不起的……”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撐著扶手站起來,朝凌煊笑了笑,又對其余二人道:“我沒事了,別都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都散了吧散了吧。”“我送你回去。”凌煊不假思索地扶住了他,道。又回到了車廂內(nèi)這種狹小密閉的空間里,先前胸中的激越、心酸、感慨……許許多多情緒糅雜在一起,如同深埋在底下的壇中老酒,靜靜蟄伏,暗暗發(fā)酵。千言萬語,太多想說的,卻又無從說起,這種語塞的感覺反而使他平靜下來。“其實你不用特意趕過來?!辩娸W假意低頭去系安全帶,低聲道。“我愿意。”凌煊有點不滿地看了他一眼,斬釘截鐵來了一句。說完像是不解氣似的,將胳膊搭在方向盤輕砸了一下,自言自語道:“你丫個沒良心的,你不知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我……我都快急瘋了要?!?/br>“別讓我擔(dān)心了不行么?”他轉(zhuǎn)頭小聲道。鐘軼看著他微微發(fā)紅的眼角,胸中一陣悶痛,重逢后一直想說的想做的悉數(shù)堵在了嘴邊,最終只是輕輕道:“對不起,我對不住你?!?/br>“你知道嗎,我們從前在一起的時候,我最受不了你說對不起?!绷桁雍鋈簧焓殖蹲×绥娸W的衣領(lǐng),把人拉近自己,一字一頓道:“這讓我覺得自己無能,覺得我做了的都不是你想要的,你想要的我沒做到?!?/br>“其實……其實并非如此,你很好,一直都很好。”鐘軼不敢看凌煊的眼睛,對方眼中像藏了一頭困獸,令他不由自主想要避開。“那現(xiàn)在呢?我說我想照顧你,你知道的吧?”“我……”鐘軼扯了扯衣領(lǐng),下意識又要躲,這次卻來不及了,男人輕扼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臉頰,一下子吻了上來。太久了,太久沒有被這個人吻過。他幾乎要忘記怎樣用吻去邀請一個人了。男人的嘴唇柔軟光滑,動作卻毫無憐惜之意,他試圖動了兩下,隨后也放棄了掙扎,他是深海中迷途的游魚,渴望溫暖的洋流,帶領(lǐng)他回歸故里。他在男人粗暴的、顫抖的吻中愈加確認了一件事情,凌煊的吻即是他在每個午夜夢回、輾轉(zhuǎn)難眠時尋覓的港灣。不知不覺中,他的手臂已如海藻一般纏上了男人堅實的背脊,他想要碰觸他,他迫切想要加深這個吻,想用舌尖勾勒他敏感的上顎,想細細品嘗他甘美的唾液,想在對方綿長的鼻息中融化成一灘溫水,想讓他們貼近一些,再近一些,合二為一,再無別離。大約幾分鐘,大約一個世紀(jì),漫長的深吻后,兩顆心依依不舍暫時的分開,鐘軼喘著粗氣,習(xí)慣性的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卻摸了個空。“怎么了?”凌煊的眼睛里有沒來得及散去的暗啞,以及濃霧后一閃即逝的星芒。